“什么?”高向菀顿时急得跳了起来,一脸的惊愕。
“这,这都是谁造的谣啊?我什么也没做,怎么就得恩宠了?又何时与那两位主叫板了?”
“会不会是因为昨日您拒了她们的礼,拂了她们的面子?”花月立马说道。
“想来是了,而且主子爷给咱们梨花院指一个厨娘的事情府内也传开了,这估计就更让她们眼红了。”如意点点头认同地说道。
高向菀没有出声,内心却无语极了。
她不过就是不愿宫斗,拒绝站队而已,怎么在那些人眼里就成了另起山头?
还真是足不出户,是非自己上门来了。
见她沉默不语,神色恹恹,花月连忙安慰道:
“哎呀,府上的人嘛……都是闲得慌胡言乱语的,没准过几日他们就又说别的八卦去了,格格您不必理会他们的。”
高向菀轻呵一声,叹息道:“眼下可不是我在不在意的问题,而是……那两位主。”
这谣言背后的两个宫斗团体只怕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八卦和谣言,又或者说,这些谣言本身就是出自这两个宫斗势力。
而她此刻已经被定义为跟她们争宠作对的对象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花月担忧道。
“没事。”高向菀反倒安慰地笑笑道:“静观其变吧。只要我们不惹事,别人也动不了我们不是?”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没有争宠的心,日子久了她们自然就能看出来了。”若真她们敢乱来,那她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她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
不一会儿,小德子领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进了梨花院。
“格格,这是唐秋娘,大膳房那边的厨娘,如今调拨到梨花院供您差遣了。”小德子朝高向菀行礼禀道。
“奴婢唐秋娘给格格请安。”
坐在偏厅中的高向菀抬眼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
身材均匀,容貌端正,看着是个老实本分的人。
“不必多礼。”高向菀说完又朝小德子道:“多谢公公特意走一趟了。”
说完她朝身后的花月看了一眼,花月连忙上前给小德子塞了好些银两,又好声好气地把人给送了出去。
看了一眼规矩垂首地立在一旁的唐秋良,高向菀稍稍端直了身子。
“我们梨花院规矩不多,大家都是好相处的人,你也不用太拘谨,只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可以的了。”
“是,奴婢定当做好本职工作,全心伺候格格。”唐秋娘福身道。
“嗯,那今后梨花院的膳食就交给你了。遇到什么问题可以找其他人协助……呃,当然了,有问题也可以随时来找我解决的……”
被那些谣言搅乱了心情,高向菀眼下有些心情乏乏,像领导训话新员工似的唠叨了几句便让人去了厨房。
……
好在自那日之后,弘历便接到旨意离京出了一趟远门。
斗争的根源不在府上,再加上有富察氏的管理,后院的女人倒也一个个安分了。
除了头两天富察氏差人来梨花院送了一些补药,让太医过来复诊了一次之外,并没有其他人踏入过梨花院,也没有谁找高向菀的麻烦。
日子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了半个月。
这日正是初一的日子。
一大早,花月就在妆奁前为高向菀梳妆打扮。
“格格,您都半个月没踏出过院子了,今日难得出去一趟,可得打扮得好看些。”花月一脸兴奋地看着铜镜前那张秀丽脱俗的脸。
“可别,今日这个场合可不适合出风头,今个儿咱们妆容要淡一些,衣服也得挑一套不怎出众的。”高向菀一边自己带护甲,一边说道。
“吓?为什么啊?”花月愣住。
“你傻呀,今日可是府中众女眷给福晋请安的日子,侧福晋和金格格可都在呢,你是嫌那些谣言不够,还想刺激一下她们吗?”高向菀朝着铜镜里的花月翻个白眼。
因为富察氏为人低调好静,初进府时就已经免了女眷们每日的请安礼。
府中侍妾只需每月的初一、十五这两日早晨去海棠阁请安即可。
高向菀来到海棠阁的时候,偏厅上衣香鬓影,一众侍妾立在厅中闲聊,而侧福晋则是华丽丽地坐在椅子上。见到她进来就抬眼冷冷瞥了她一眼。
高向菀略略扫了一眼,厅中唯独没见金寻雁的身影。
她站在那里,那身素粉色的旗装和淡抹的浅妆在这堆衣装华艳,妆容精致的女人中显得格外简朴寒酸。当即她就收获了一众嘲讽轻视的目光。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高向菀装作瞧不见众人的目光,抬步就要往边上去。
“高妹妹。”
身后传来一声叫唤,高向菀顿足回头,就看见金寻雁迈着婀娜的腰肢正笑盈盈地踏进门。
“哎呀,真是难得见着高妹妹出来走动一次啊。若非为了给福晋请安,估计大家都难见着你一面呢。”她抬步走向几步之遥的高向菀。
金寻雁的搭讪瞬间引来了众人的注目。
侍妾们都朝她们看去,包括一脸不屑的侧福晋。
“金格格说笑了,最近天气转凉了,我先前身子落水弱了些,为免着了寒再给府上添乱,才没出门的。”高向菀大方地朝她露出一个笑脸。
“说起这个,我还没有机会跟妹妹致歉呢,都怨我,若不是我提议让妹妹跳舞便不会有落水一事了。”金寻雁说话间,眉间带着歉意。
“此事怎能怪着你?说到底还是我技艺拙劣,倒是让金格格失望了。”高向菀不动声色地看她一眼,又道:
“那日你和侧福晋来看望,我既受宠若惊又感动不已,奈何当时正在昏迷中不知事,醒来才知晓你们来过,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她说着还特意转身朝侧福晋福了福身致谢。
高向菀言语间既表明了落水一事不怨人,也对她们的拜访表示了感谢。态度不卑不亢,听着没有不敬之意,却又带着中立和疏离,不偏向她们任何一方。
金寻雁余光扫了一下侧福晋,才轻笑道:“妹妹哪里的话。”
随即她又一脸关切看着高向菀,“怎么瞧着神色这般弱?可是因着落水一事落下病根?”
金寻雁这话一出,大家才注意到高向菀的脸色确实偏白,唇色也浅淡无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