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是靳笙的转世?
对于这一怀疑我很快就打消了,残灵只有可能飘荡于俗世,不可能投胎转世,更别说我是她的转世了,既然这样的话,那陆之道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踉踉跄跄从地上站起,双眼与陆之道打趣的眼神相对,我心生疑惑。他怎么看起来对我有意思啊。
“残灵不是不可能出现在冥界吗?”白无常此刻比我还疑惑,望着陆之道等着他一个回答。
“嗯……可以说是头一次见着,谢必安,还有你们,都先出去。”陆之道下令道。
“这……”白无常犹豫地望了望我,又望了望陆之道,终于还是听令,“是。”
随着白无常和冥使的退去,偌大的殿堂也就只剩下我和陆之道。
我有些畏惧地看着坐在高堂的陆之道,黑袍当身,眉心血口,利如电的双目似要把我看穿。
在他这样的气势下,我根本不敢先开口说话,万一说错话了,我后面说什么都没用了,而且他把白无常和冥使都退了下去,相比他接下来要问我的话是非寻常的,我还是就慢慢等他先开口吧。
但是过了许久我也没见他开口说话,我和他大眼瞪小眼,中途不知道被他的气势压下去好几次,眼神时不时就左右躲避他。气氛逐渐变得很紧张,再这么干瞪眼下去,我怕是要被他耗死,或许他是在等我先开口?
不管了,打破寂静总比耗死好,于是我哆哆嗦嗦地试问道:“这是不审我了?”
“为何要审你?你又不是亡灵,还没到需要审问的时候。”陆之道放下手中的判官笔,起身逐渐走离案台,走下台阶,背着手边向我走来边说道,“残灵,不可投胎转世,不可只身入冥界,不可附身于亡灵。”
他这话……感觉有针对我的意思。
“既然如此,你能告诉我为何能附于你身上?”陆之道绕到我身后,在我耳边质问道。
“这……我不鸡丢啊。”我把头瞥向另一边,尽可能离他的脸远一些,自己也不会太紧张。
对于他的问题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世界已经超出我的设定范围了,不对,这个世界我根本不怎么了解,我怎么会知道为何我身上有残灵这回事。
不过,靳笙的残灵是什么时候附在我身上的,是在我来这个世界前,还是来这个世界后?但来这个世界后我才做了那么多有关靳笙的梦,那想必应该是来这个世界后的事了,这也能说得通为什么我会梦见靳笙了。
“还有一点很奇怪。”陆之道不知什么时候竟移身到我面前。
“还有什么奇怪的……”我惊恐地看着他。
“你方才说你叫安笙,我看出来,你没有胡编乱造,可是我并没有在名册上找到任何关于你的记录。”
“怎么会?!”我难以置信。
冥界难道不应该跟道界一样处于所有时空之中的吗?按理说无论我来自哪个时空,冥界应该都会有记录,难道说……一个很不好的猜想浮现在我脑海里……我被抹去了存在?
幸好,陆之道接下来的话让我松了口气:“这种情况能够解释的原因只有一个——你不属于这儿。”
见他说出这话时,肯定的语气十足,我狡辩也只是无济于事,我不言,只点点头,我想听听他怎么看待我不属于这儿一事,或许还能让我了解到更多我现在的处境。
“活人想要入冥界有两条路,一是强过鬼门关,一是通过道家,你身上并没有强过鬼门关而留下的痕迹,说明你是通过道家进的冥界。”陆之道有条不紊地分析道,“能与道家接触的人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不属于这儿的可能性在你身上也就自然而然可以成立。”
“可冥界不应该与道界一样?”我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此问不解,心里头堵得慌,始终会感觉事与事串不到一起。
“看来你是知道的了,这世上的时空不止一个,而道界是为数不多能够在各个时空来去自如的界域,无论从何地进入道界,道界始终是那个道界,但其他界域就不一样了。”陆之道瞧着是思考了片刻,“就拿冥界来说吧,你从这个时空进入冥界能见着我,但你从另一个时空进冥界见着的陆判官未必会是我了,或许会有一样的名字,却绝不会是同一人。”
“不同时空的冥界所持名册也会不同?”
“对,不同时空的冥界其实是独立开的,各管各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你的名字不在我这份名册上。”陆之道冲我笑了一下,他的笑容与他刚正不阿之气居然完全不违和,倒还有些亲切。
我的疑问算是被他解释通了,但他把我单独留在这儿恐怕不是回答我这些这么简单,其实我也看出来了,他在回答我问题的同时也得到了他想确定和知道的事情。
真就会套话了呗。
搞半天,我还是被“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