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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失恋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把周小冬从激烈的网络游戏拉回到现实之中。他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揉揉有点干涩的眼睛,抓起手机,看着屏幕上出现的“王健”二字,微微一笑,轻轻按下了接听键,还没有来得及把手机放在耳边,就有一个有些嘶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周小冬,快过来,我在丽彩饭店等你,就在你们给邢丽过生日的房间。

“都这么晚了,才想起请我吃饭吗?”

“不晚,刚八点钟,别罗嗦了,来吧,快点。”

不容分说,王健就挂掉了电话。

“这么大脾气。”周小冬扫兴地收起了网络中的枪炮炸弹,悻悻地离开了激烈的刀光剑影,依依不舍地关闭了电脑,和客厅里正在看电视的爸妈打了一声招呼,骑上电动车,直奔丽彩饭店而去。

就当地来说,丽彩饭店的规模不算大,但环境的优雅和菜品的滋味却绝对是一流。留给周小冬印象最深刻的就数那道红烧鸡,虽说是家常菜式,可是口感和味道俱佳,轻轻一咬,满齿留香。

刚到饭店门口,就已经闻到了红烧鸡的香味,本来在家已经吃过晚饭的周小冬,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哈哈,好在晚饭吃的不多”,他暗自庆幸他径直走进了那个熟悉的房间。

昏暗的灯光下,王健正坐在餐桌旁,双手扶着脑袋,苦思冥想着什么,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好几样菜,仔细看看,果然有红烧鸡,周小冬觉得踏实多了,可是当他看见一瓶白酒正放在王健手边时,又开始暗暗叫苦了。

“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不会只是请我吃饭吧?”想到自己的酒量,周小冬硬着头皮说。

“过来坐,陪我喝点酒。”

“怎么了,案子不顺心吗?”

“别说了,心里有点烦。”

周小冬在邻近王健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了下来,看着这个可以容纳十个人的餐桌,他把筷子拿起来说:“这么大的桌子,就咱俩吗?有点浪费饭店资源吧。对了,那天询问我的许警官呢,他不是和你一块办这个案子的吗?”

王健笑了笑,“你为饭店操的什么心,现在都几点了,不会浪费房间的。老许这两天正赶上他母亲动手术,他爱人身体也不好,烦心事一大堆,队里本来就缺人手,又碰上这么个案子,已经是焦头烂额了。所以我嘛,多分担些吧。”

看着王健通红的双眼,周小冬把心里的玩笑话硬生生咽了回去,认真地说:“哦,那案子现在有什么进展吗?”

“目前我们已经排查了郝大发往来的关系,也走访了附近的商户,都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电脑呢?电脑修好了吗?里面的东西找出来了吗?”

“电脑——已经修好了,里面的资料也都找到了。”

“都有些什么?有线索吗?”周小冬急切地问道。

王健盯着周小冬,一字一顿道:“你——猜——猜——看。”

“别再卖关子了,快点说,不然我可要走了。”周小冬皱了皱眉,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满。

“嘿嘿”王健笑了一声,打开酒瓶,把周小冬和自己面前的酒杯相继斟满,不紧不慢地说:“郝大发的电脑是在今天上午修好的,我也是迫不及待地把里面的文件都翻了一遍,倒还真是有不少发现。”

“什么发现?”

“在电脑里有除了有大发公司正常的业务资料以外,我们还发现了不少女孩的裸照,另外还有他与一些女孩发生关系的视频,照片和视频里有的女孩神志不清,应该是郝大发将她们灌醉或是用其他的方法进行奸污时拍的,视频里的郝大发几乎是不露脸的哟,你说他狡猾不狡猾,我估计郝大发正是用这种方法来控制她们,以达到长期占有的目的。”

“妈的,这个人渣,无耻,该死。”周小冬愤愤地骂道,他对郝大发的惨死抱有的那点同情,此刻也已经荡然无存。

“除了这些,我们还获取了郝大发的一些网络聊天记录。”

“噢,他都聊些什么?”

“郝大发是个猎艳高手,他对女性心理需求把握的很准,和女人说话也很有一套,对不同的女人采取不同的方法,有的动之以情,有的诱之以利,他对各种女人研究的是极为透彻。怎么样,你们的郝总不简单吧。”

“怪不得传言他有那么多的情人。”周小冬余怒未消地说。

“从他的聊天记录来看,他经常在网上找一些涉事未深的小姑娘,先是花言巧语,然后见面,接下来的事嘛,不说你也可以猜到,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强奸拍裸照,这一套流程他玩的极其熟练,视频里的那些女孩可能就是这样上了他的圈套。”

王健边说边端起了酒杯,“来,咱们先喝口酒再说”,话音刚落,半杯酒已经到了肚里。

“就在案发那天上午十点钟他还和一个女孩在网上聊天,甜言蜜语,你来我往,聊的非常火热,可能是郝大发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就向对方提出了见面的要求。”

“那女的同意了吗?”

“同意了。”

“混蛋!”周小冬不知道是在骂郝大发,还是骂那个躲在网络背后的女孩,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不过这次郝大发倒没有那么容易得手,他开始问对方什么时候可以见面,那女孩就说她先想一想什么时候有时间,一会告诉他,郝大发就催她快点把时间定下来,但是郝大发连问了几句都没有得到回答,后来整个聊天记录也就结束了。”

“哈哈,当时郝大发一定很着急。”周小冬端起了酒杯和王健轻轻碰了一下,喝了一小口。

“我们觉得这次聊天也许和郝大发的死有关联,就对这次网络聊天进行了仔细的调查,锁定了对方机器的具体位置。”

“嗯,是不能放过任何可能性。被郝大发玩弄过的某个女孩在进行报复也不一定。那结果如何?”

“对方的计算机是在市郊的一个偏僻的黑网吧里,这个网吧非常简陋,环境混乱,监控坏了几年了,去上网也不用实名登记,询问网吧老板和其他人也都不记得当时是什么样的人在用那台机器上网,很难查到那个人的行踪,而且这个聊天号码也是申请没多久,基本上没有什么记录,这条线索也等于断了。”说到这里,王健用力夹起一块红烧鸡放在嘴里狠狠地嚼着,“非得把这黑网吧查封不可。”

吃下这块红烧鸡,王健突然沉默了,不再说话,表情也变得忧郁起来。他抬眼看了看天花板,重重地咬着已经发紫的嘴唇。猛然间,他端起杯子把酒一饮而尽,用一种绝望和悲伤的眼神看着周小冬。

“你一直喜欢凌晓梅吧”。

一刹那,周小冬只觉得浑身颤抖,仿佛万伏高压直冲他的心房,让他的心脏如腾空的火箭般全速升起,又如高峰期的马路般拥堵不堪;既让他的血液觉得异样的沸腾,又使他的呼吸感到特别的窒息。这一份珍藏于心灵最深处的情感,突然被自己曾经羡慕、嫉妒乃至恨到咬牙切齿的昔日情敌揭露出来,如针扎般疼痛的感觉顿时遍布了周小冬的全身各个器官。

当然,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称王健为情敌,当年他心中的所谓感情纯属于单相思,他喜欢凌晓梅,可他从来没有追求过她,哪怕一点点的表白都没有,他更没有向王健这个假想的情敌发出过任何挑战。他所做的只是远远地、默默地看着心爱的女孩,自己却每天沉耽在幻想的世界中不能自拔。他难过,却又不愿去改变;他痛苦,但又不敢去追求。凌晓梅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可望而又不可及的女神,那场单恋也只是一个不愿醒来的美梦。而此刻,王健却要以如此粗暴的方式去打扰这个梦,周小冬开始变得愤怒了,他用近乎咆哮的声音向王健嘶吼道:“对,我就是一直喜欢她,而且现在还喜欢她,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你要怎么样?”

王健冷笑道:“是的,我早就知道你喜欢她,作为她的男朋友,我一直处处留意她周围的每一个人和每一个眼神。”

“哼哼,你果然是个当警察的料!”周小冬僵硬的脸庞上努力挤出了一丝带着怒意的笑。

“现在,你可以高兴了,可以解恨了,凌晓梅同学今天已经正式和我分手了。也就是说,我被你的梦中情人给甩了,哈哈。”

“什么?”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小冬有点发懵了。

“你没听清吗?我们分手了,现在你解恨吗?”

“你们……不是好好的吗?”周小冬愕然道。

“毕业后,我和她都去省城上学,她考上了财经学院,而我则去了警校。想一想那几年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日子了,我们一直幻想着以后的生活,打算毕业后一两年就结婚。唉!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呢?连骨头渣都没给我剩下。”王健一声叹息,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流下两行热泪。“毕业后,我回到了老家,她留在了省城的银行。我们的区别马上就显现出来了,她让我想办法调到省城去,可我们家没钱又没关系,调动谈何容易呢?我想要拼命工作,争取调动机会;努力地复习考研,希望可以走出这个地方;我甚至想过辞职,不顾一切去找她。就这样,我们的矛盾越来越多,也有了几次争吵。小冬,你记住,什么样的爱情在现实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这些日子以来,我能感觉到她的变化。今天,她终于和我正式提出分手,她承认她已经和他们银行的一位高管在一起了。”说到这里,王健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泣不成声。

周小冬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泪流满面的男人,他实在找不出什么词语来安慰他,也不想安慰他,因为现在他自己的心里也在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地震。那些曾经在梦里经营多年的华丽殿堂在一阵阵地动山摇的震动中无情地崩坍了,变成了一处处废墟、一堆堆瓦砾。一片片比眼珠还要黑的乌云正在周小冬的心里倾泻着成吨的泪水,王健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仿佛是响彻天际的轰轰雷声,而自己呢,正在被痛苦的废墟填埋,正在被无情的泪水吞没。这样一幅无比悲怆的图景此刻正真实地展现在他的脑海里,流淌在他的血液里,梗塞在他的心窝里,既让他有恨不得砸碎周围一切的冲动,也让他的手脚无力,一动也不能动。如果当初和凌晓梅牵手的人是自己,现在的情形会怎么样呢?以自己的性格和能力来说,只怕是还要苦吧,他不敢再想下去,用手轻轻拍了拍王健的肩膀,下意识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种前所未有的火辣麻醉了他的意识,他真正地感受到了借酒浇愁的含义。酒精麻醉了他的思想,也使他的手变得僵硬起来,他机械性地为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酒,然后一口气喝干它们,他只想让自己的思想沉沉地睡去。

王健不再哭泣,在一旁呆呆地看着周小冬机器人般的动作做了一次又一次。突然,他发出疯了似的大笑,猛然用拳头砸在了周小冬的胳膊上。

对于周小冬来说,王健的这一拳并没有打在他的胳膊上,他的胳膊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反倒是他的胃部好像被重重地打了一拳,他再也忍受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大口呕吐起来。随着一声惊呼,呕吐物已然喷向了王健头部以下的位置。

看着自己的满身污秽,王健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从桌子上抽出纸巾飞快地擦拭起来。呕吐后的周小冬瘫坐在椅子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觉得胃里轻松了许多,头脑也变得清醒一些,他刚才吐出来的不只是酒饭,更是一个他无法面对的心结。他知道他应该醒了,他应该从一个自始至终都毫无意义的梦里苏醒了,他应该清醒地面对自己的生活,清醒地面对自己的未来。周小冬使劲地站了起来,面对着用力抹去身上秽物的王健,有点摇晃地走了过去,扶着桌子,用已经不听使唤的舌头说了声:“对不起”。

王健夸张地后撤了一步,“你真是个喷泉,今天我可领教了,”转头看看桌上的菜,叹了一口气,“这饭也没法吃下去了,咱俩走吧。”说完上前扶住有点摇晃的周小冬,走出了房间。结完账后,王健拦了一辆出租车,把周小冬硬塞进了车里,看着他有点恍惚的眼神,王健犹豫了一下,终于也坐在了车里,和司机小声说了几句,随着车内计价器不断变化的数字,车子向前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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