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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下山!下山!

一大清早,门主近侍素练姐姐就来寻我,彼时我还在我亲亲的小床上呼呼大睡,都怪厨房的柱子吹嘘他娘酿的的米酒多么香甜,昨夜我俩偷溜下山去他家喝了个一醉方休,嘿嘿,连梦里都是米酒的香气。“红玉,你起了吗,门主唤你去议事厅”,“红玉,红玉”,素练在门外唤了许久见房内并无动静,她推开门,一瞬间差些被满屋酒气熏晕,“红玉!”,素练看见红玉还躺在床上急忙上前去叫她,一大早就浑身酒气,门主知道又得罚她。“你快醒醒!”素练拉起她扶住她的肩膀使劲晃了晃,李红玉微微睁开眼看着眼前素练傻傻一笑,“素练姐姐,米酒真好喝~”。看着她的模样,素练被她气笑了,“你快清醒清醒,门主唤你”,“门主!”,李红玉猛然惊醒,她四处瞅了瞅发现还在自己房中不由松了口气,看着素练一脸无奈,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乱糟糟的头。“你快些收拾收拾,别忘了去去酒气,门主这次好像要对你委以重任,我来时他特意叮嘱我让你快些去”,“真的!嘿嘿,我可以下山啦!”红玉急忙下床收拾起来,终于~在暗夜门八年了,门主终于发现我的价值了,哈哈,可以光明正大的下山啦。

"参见门主”,一到议事厅发现门主早已在等候,我莫名惴惴不安,素练姐姐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眼神,她走到门主身边向门主示意,“门主,红玉到了”,门主放下手中的书抬眸瞅着我,似是在打量着什么,“你先去忙吧”素练姐姐听闻行礼退下,我低眸看着她从我身边经过,身后门被关上,“红玉”,“在!”我急忙答道,“你的任务,不要让我失望”,门主伸手将桌上的信封递给我,我赶忙接住,迫不及待的想打开,看了眼门主他微微颔首,嘻嘻,让我瞅瞅是什么重任,“八月十五,醉香楼,栗子糕,送至,公主府”,“栗子糕?!”,我不解的看向门主,“门主,是不是搞错了,让我去送糕点吗?”“你在质疑?”,“属下不敢”,我低下头,怎么也想不明白门主为何给我派这个任务,难道门主觉得我能力不行,可是上次校场他还夸我剑术不错,“你要谨记门中规矩,好好完成你的任务,今日便同卫昭一起下山吧”,“是,属下遵命”,我收好任务退出房门,冲一旁素练姐姐露出苦笑,素练姐姐见我神色不对,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红玉,打起精神,好不容易下山出任务你可要争取出色完成”。“嗯!”我重重点下头,没错,门主一定是觉得我第一次出任务所以给了我简单的,我要出色的完成回来复命,只有让门主看到我的实力和决心,他才能放心的给我更艰巨的任务。

“六哥,六哥,我领到任务了!”,门被我砰的一声无情推开,只见房内六哥慌张的裹紧被子一脸惊恐样,六哥,嘻嘻,门主说让我和你一起下山,我一拿到任务就快速收拾了行李,六哥咱们什么时候走啊?”。“李大头,你给我滚出去!”,他的怒吼将我从拿到任务的喜悦中惊醒,看着眼前六哥的窘迫,我默默地退出房间并贴心的关好门。“嘿嘿,六哥你别生气,我就是激动了,哈哈,有些激动。”我在外头不好意思的解释着,不一会房门又被打开了,六哥已梳洗好,一身整齐的劲装显得他越发挺拔。“你好歹是个姑娘,越发没规矩了”,他低眸瞪了我几眼转身回房,我赶忙跟进去,“六哥,我是惊喜过了头,嘿嘿,咱们啥时候下山?”。六哥倒是不急,他走向衣柜拿了几件衣服放在床边慢悠悠的整理着。“下山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万事小心,你的,做完自己的任务就尽快回来复命”,“我记得了,绝不惹事,会尽快完成任务”,六哥看着我欲言又止,他将自己的暗器递给我,暗夜门规矩,门徒之间任务不可随意打听、泄露。我知道六哥担心我,我是他带回暗夜门的,在这里六哥是我最亲近的人。“六哥别担心,这次任务对于我小菜一碟,保证囫囵个的回来”,我一脸笑嘻嘻,六哥看着我没心没肺的样子轻声叹了口气。我与六哥下了山,一同骑行了两天后在一座小镇外分别。“红玉,万事小心”,六哥一脸郑重的向我说道,“嗯,六哥你也是,咱们山上见”,六哥冲我笑了笑,驾马沿着一旁岔路离去。我驾马立在原地看着他远去,他的身影渐渐模糊最后消失在路的尽头。“咱们也走吧”,我伸手拍了拍马背提起缰绳驾马朝着小镇行去。

李红玉行至镇前,发现城门口外竟挤满了人,多是些老弱妇孺,不知发生了何事,眼见一群人挡住了通路,她遂下了马牵着马儿跟着人流往城门口走去。身边的人越聚越多,惹得马儿不满的有些躁动,一旁的人见状急忙往旁边躲闪,她赶忙安抚马儿,“都排队,分列两队,不要挤!”,“不要堵住出城通道,进城的靠右边登记!”,前面一排官差大声吼着指挥着人群疏散,人群一时又是一阵躁动,身边人互相推搡着,红玉见状伸手护住身前包袱牵着马儿往一旁移过去,人多眼杂还是先等等吧。好不容易挤出人群她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感觉腰间被人拉了拉,扭头看过去原来是个小姑娘。小丫头一身破破烂烂,脸上脏兮兮的还带着几处伤口,看着着实可怜。“姐姐,帮帮我吧”,她眼睛蓄着泪水哀求着,红玉一时心软,掏出荷包想给她一些银钱,“姐姐我不要你的钱,求你救救我阿婆”,小丫头扑通跪在地上,红玉急忙扶起她,“小姑娘,你阿婆怎么了?”,小丫头边哭边道:“姐姐,我阿婆生病了,就在不远处的破庙,我请不到大夫,他们都不愿意出城”,红玉看了看涌动的人群又看了看身边可怜的女孩,她身上有任务本不愿多生事端,但……她将小丫头抱上马,翻身上马带着她离开城门。小丫头坐在马上给红玉指着路,她们很快就走到了城外破庙,红玉将马儿拴在院中枣树旁,小丫头引着她进了破庙,“咳!咳咳咳!”,庙里脏得很,里面躺着五六个乞丐似的人,她们零散的蜷缩着,咳嗽声不停,看着很严重。“阿婆”,小丫头跪在一个老妇身边伸手想把她扶起却因力气小试了几次都没成功。“阿婆,我找人来救你了”,老妇伸手去够小丫头的脸,费力的抚了抚她的脸颊。红玉上前蹲下伸手给她搭脉,的确是很严重了,只怕是……她又看了看其他几人其中两人竟已死去,另外两人也是脉象极弱。“姐姐,我阿婆,求你救救她们”,“我,小姑娘你阿婆她们,病的很重”,红玉不知该如何告诉她真相,这些人早已病入膏肓,无力回天,“咳咳,珠儿”,老妇人拉着小丫头的手,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只可怜自己走后她的小孙女要如何过活。“阿婆只怕,陪不了你了……你……你乖乖的……咳咳咳”,“阿婆!”,珠儿趴在阿婆怀里痛哭流涕,“姑娘”,老妇人满眼恳求的看着红玉,“求……您给她……找……找个活路”,“只剩她,咳咳,求您”,红玉看着她们想起了八年前自己走投无路的样子,若是六哥没有心软收留自己,她会怎么样,会死吧,“您放心,我会给她找个好归宿”,红玉还是不忍心拒绝她们,她无法忘去自己的过去,救下珠儿就像是救下了八年前孤苦无依的自己。老妇人听到她答应自己,松了口气,脸上浮上一抹笑意,她伸手紧紧握住珠儿的手,还想说些什么口中却模糊不清,她的眼珠渐渐涣散最后失去了光泽。“阿婆!阿婆,阿婆”,珠儿慌张的握住阿婆无力的手,任凭她怎么哭喊阿婆都再没反应,阿婆走了,她最后一个亲人也没了。

红玉在附近村子寻了几个劳力,又买了三口薄棺,他们将珠儿阿婆跟另外两个死去的妇人好生埋葬,她能力有限,找了义庄收下了另外两个病重的女子,并留下了些银钱。帮忙打理好这些事后她带着珠儿最后去看了看她阿婆,珠儿跪在阿婆坟前给阿婆磕了几个头,她又转身给红玉磕头,红玉连忙扶起她,“珠儿,你日后如何打算,我可以帮你找个好人家又或是送你去慈幼局”,“姐姐,我可以跟你在一起吗”,珠儿满眼泪水,“我没有亲人了,姐姐你是好人,我要报恩,我想跟着你,我可以帮你干活,我会洗衣,做饭,打扫……我什么都可以做”,珠儿慌张的向红玉推销着自己,她想跟着这个大姐姐,她想报恩,她不想自己一个人。“珠儿,你跟着我只会受苦”,暗夜门做的是刀口舔血的活儿,每个人出任务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她明白珠儿现在很害怕孤身一人,但若带她回暗夜门只怕是会害了她。“我不怕,姐姐我不怕吃苦,让我跟着你吧,求你不要丢下我”,“跟着我可能会送命你也不怕吗?”,“不怕”,珠儿眼神坚定地回道,红玉看着她越发觉得她跟自己很像,自己当初不就是拼了命的也要抓住那一丝希望,或许是相似的经历,红玉对她生出怜爱之心,她想带她回暗夜门,不论日后如何她此刻不想破灭珠儿的希望。“我带你走”。——“你叫什么名字”,“红玉”,“红玉,跟我回暗夜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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