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阳光明媚,今天真是个好天气,镇上的习俗是谁家有喜事当摆三天酒席,镇上几百户人家,能来的都要派代表来,而且礼金也很丰厚。而镇上的人们就像是一家人一样,谁家有个大事小情只要有空都会来帮忙的。
只是金家刚刚死了老人,不知道金家有什么忌讳的,所以镇上的乡亲们只是来到金家门口,谁都没好意思进去。
金宝贵的父亲只对和自己关系不错的几个人说了儿子结婚的事,而镇上的乡亲们听到消息都主动过来捧场,这让金宝贵的父亲非常感动,他对乡亲们抱拳谢道:“乡亲们,我金万龙感谢大家的厚爱,来捧场我儿子的婚礼,我谢过大家了。”
镇上的乡亲们忙说道:“金掌柜的客气了,这些年来,你没少帮助镇上的乡亲,而且从不计较报酬,我们都很感谢你呀。”金掌柜的向大家道了谢,忙着招待乡亲们。
一会儿,金宝贵在几个小伙子的簇拥下,手捧着鲜花像城里年轻人结婚那样,坐上轿车去新娘子的家接亲了。
到了方家门口,方秋颖的弟弟方秋龙忙着往屋里喊道:“来了!来了!”屋里的孙玉莲忙让姐妹们把门关上,然后把新娘子的鞋也给藏起来了。
金宝贵在门外敲着门并喊道:“媳妇,我来了,你让小姨子们把门开了吧,我好接你回家拜见你的公婆。”门内的姑娘们冲着外面喊道:“姐夫,你的红包呢?没有红包你就回家去吧,你的新娘子我们留下了。”
金宝贵忙向后面的小伙子们喊道:“弟兄们,红包,快!红包。”小伙子们也大声喊道:“喂!没有对象的姑娘们,把门开开就有红包了。”
门里门外的大姑娘、小伙子们,一齐喊了起来,喧闹声覆盖了院里院外,根本听不清谁说的什么。孙玉莲忙摆手示意大家安静,果然,大家一静下来,门外的声音就听清楚了,金宝贵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他大声说道:“红包从门缝里塞进去了。”
“哄,”所有的姑娘们奔向门口去抢红包,由于人多拥挤,一下子把门给挤开了。门外的人逮着机会,一下子蜂拥而至,进了屋里。这些大小伙子们的力量可不是这些姑娘们能比拟的,没几下子,内围的姑娘们全部被小伙子们给用力挤到了外围,然后金宝贵来到方秋颖的床前,伸出手来请新娘子下地和他行新婚大礼。
孙玉莲喊道:“金宝贵,你干嘛那么着急呀?鞋还没给新娘子穿上呢。”金宝贵慌忙去找鞋。旁边的小伙子们也都帮着四处寻找。终于,在新娘子的裙子里面找到了那双红色的新娘鞋。金宝贵把鞋给新娘子方秋颖穿上,然后扶着她下到地上。方秋颖环顾了一下自己生活了十九年的闺房,她哭了,她把今天的假结婚当成真的了,很投入,只是她幻想着新郎是百里长风。
金宝贵上前牵着她手,缓缓向门外走去。方秋颖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在众人的簇拥下上了轿车,从这一刻起,她要告别娘家去夫家生活了。
礼堂设在镇公所大院,平关镇的第一美女出嫁,当真是和别人不一样,镇上几乎所有的人都来看热闹了,年轻人看着金宝贵和方秋颖,羡慕地说道:“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呀,天造地设的一双啊。”
方秋颖听到想着夸赞的话,心中就是一动,不禁侧过脸去仔细打量着金宝贵。看着看着她的脸红了,心里是砰砰的直跳。她怕金宝贵看到,慌忙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这一切刚好让方妈妈看到了,她误以为女儿对金宝贵很满意,不禁心里一阵高兴,她很欣慰自己为女儿的选择,她喃喃自语道:“女儿,将来你幸福了就会感谢妈妈的,妈妈为你选择的永远是对的。”
婚礼结束了,酒席开始了,方秋颖被宴席上闹哄哄的气氛给惊醒了。她暗暗问自己,“我这是怎么啦?这么盼着当新娘子,我爱金宝贵吗?我的百里长风怎么办呐?这可是假结婚那,千万不要弄成真的呀。”她双手捂着脸哭了。
外面的酒席热闹的进行着,金宝贵则忙着给乡亲们敬酒。转过一圈之后,他发现新娘子不见了,他四下看了一圈没有新娘子的影子,猜测方秋颖可能是回新房了。他应酬了一下之后,忙回道新房,见方秋颖坐在桌子前面左手托着腮,两眼发直望着墙上的喜字,泪水扑簌簌地流着。
金宝贵慌忙拽过一条毛巾递给方秋颖问道:“秋颖,你怎么啦?”方秋颖从迷茫中清醒过来,勉强笑道:“没什么,女孩子出嫁总是会很伤感的。”她怕引起金宝贵的误会,忙又跟上一句道:“何况我们今天还是假结婚。”
金宝贵很无语,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找到了话题,他笑呵呵地说道:“秋颖,我们虽然是假结婚,但你看乡亲们多热情啊!他们就像是自己家人办喜事一样的帮助我们,真让我很感动啊。”
方秋颖也很激动地说道:“是呀,女人的一生不论你结过几次婚,唯有第一次是最珍贵的,也是最幸福的。”金宝贵心中一动,他发现方秋颖很在意这第一次的婚礼,是呀,这也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婚礼,只是新娘子的心里在想着别人,而这个人又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办呢?是背着百里长风和方秋颖假戏真做,还是和方秋颖保持距离?
看着美貌的方秋颖,他心里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怎么办?怎么办?他真想大声喊出:“方秋颖,我爱你!”可是看到方秋颖一脸的泪水,他心软了很理智地想道,“我不能在她的伤口上撒盐,等她心情好些,再说吧,我要一点一点感化她。”
一连三天的酒席,让人实在是疲乏了。这是下午两点多了,酒席还剩最后一轮了。金宝贵和方秋颖心想,“这轮完了,得好好休息一下了。”
眼看着酒席就要结束了,突然镇政府的大院的门口闯进一个人来,乡亲们见来了不速之客都停住了吃喝,瞪大眼睛看着来人。
只见那人大喝一声道:“方秋颖,你干的好事,你真没良心,我三哥前脚走,你后脚就和别人结婚了,你对得起我三哥吗?”来人正是百里长风的堂妹百里长萍。
方秋颖听见有人喊她,急忙从屋里跑出来。只见百里长萍一只脚踏在桌子上,双手掐腰,怒视着方秋颖和金宝贵。
金宝贵一见是百里长萍,急忙上前想解释什么,没等他开口,百里长萍一记击腹拳打在金宝贵的小腹上,疼的金宝贵像大虾一样弯下了腰。
方秋颖急忙上前扶住金宝贵,微温地向百里长萍问道:“你干嘛打他呀?有话不能好好说吗?”百里长萍怒道:“说什么?说你们俩不知廉耻吗?还是说你就是个见异思迁不要脸的女人?”
方秋颖也怒火上升,她理直气壮地反问道:“谁不知廉耻了?谁见异思迁了?我始终是百里长风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小的就连蹲在他身边的金宝贵,都没听清她说的什么。
百里长萍“嘿嘿”地冷笑着问道:“百里长风的什么?你说呀?”百里长萍咄咄逼人地怒视着方秋颖。
方秋颖被她逼问的差点就崩溃了,她强自镇静自己缓缓向百里长萍说道:“长萍,你误会了,事情不像你想像的那样,待百里长风回来我会向他解释的,你别责备我好吗?”
百里长萍恨恨地道:“解释什么?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三哥被你耍着玩呢,有多少姑娘喜欢我三哥,我三哥偏偏喜欢上了你,谁知道你这么水性杨花,我三哥刚走,你就和别人结婚了。哼!得到了我三哥的爱,却不知道珍惜。”
方秋颖争辩道:“我怎么不知道珍惜了?”她向周围看了一眼,见大家都在看着自己,强忍着悲痛没有说出真相,只是泪水再也忍不住了,扑簌簌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再也支撑不住了,仰面向后摔了下去。
站在她身边的金宝贵慌忙拦腰抱住了她,方秋颖幸免没有摔到地上,只是她心痛得昏了过去。也难怪,本来方秋颖的心里就难过,百里长萍又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她能受得了吗?
百里长萍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不必装可怜了,你耍手段让男人都为你倾狂,该满意了,不必再表演了。”
金宝贵突然大声喝道:“够啦!百里长萍,方秋颖都这样了,你还说她,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我告诉你百里长萍,方秋颖不欠百里长风的,更不欠你百里长萍的,你没有权利指责她。”说完不再理会百里长萍,抱起方秋颖回新房去了。
百里长萍被晾在了那里,她呆也不是,走也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方秋颖的妈妈和她打过架,知道这丫头脾气大,容易失去理智,不愿意搭理她,所以连声都没吱。还是金宝贵的父亲出面,他大度地对百里长萍说道:“姑娘,方秋颖被陈放逼迫,百里长风又不在身边,无奈只好同意嫁给我儿子,她是宁愿嫁给金宝贵,也不会嫁给陈放,若不是金宝贵恐怕方秋颖就会被陈放逼的走绝路了,你就放过她吧。”
百里长萍听了金宝贵父亲的话呆呆地出了会神,她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深的误会,只是百里长萍觉得,无论有多大的事,和我们说呀,我们会帮你解决的,你和别人结婚就是不应该。她刚要再痛骂一顿,金宝贵的父亲又说道:“姑娘,无论是什么情况,她即然选择和金宝贵结婚,你就应该祝福她,不如留下来喝杯喜酒,也算是对他们的祝福吧!”
百里长萍瞪着大眼睛,她被金宝贵的父亲说的哑口无言,就这么算了她又不甘心,现在方秋颖又昏迷了,她能怎么办呢?坐下来喝喜酒;不可能,她突然转身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平关镇办公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