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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余音

何须然得了一种病,从十七岁开始,他的美好岁月便结束了。

时间开始变得漫长,原因是何须然长期处于痛苦的感觉之中,焦虑,紧张,以及压抑,每隔两天或者三天便会仿佛千斤重锤一般压在他的身上。

他的精神早已承受不起,仿佛遭受摧残的嫩芽,早早地染上了沧桑。

医生没有别的意见,只是说何须然需要休养,真正的是,医生也没找到他的病根。

“痛苦的....”

何须然每当这时,便会坚持去上山,来到家门之后的山坡上,独自忍受。

“痛苦....”

他的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甚至扯下来了几根,如今的他,随着这样的日子渐渐增加,早已承受不起如此的重压。

何须然发觉,自己的精气神开始变弱了,当痛苦达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以上,便会削弱人的本身。

如今的何须然,二十一岁。

苍翠山野之中,鸟声袅袅,雾气环绕,一条行人踏出的土黄小路衬托在绿色中,连接着一处平地,在这山坡之上。

柿子树上结着绿色的果子,如今正值盛夏,到了深秋,这些果子才会渐渐变色,成为能吃的模样,在这之前,需要历经一年的日月交替,星辰斗转。

“呼!”

深吸一口气,何须然仰头看向深绿树叶间的果子:“从书上看过,成长往往伴随着苦痛,可我不同,我只想还能像其他人一样活着。”

又是一阵痛苦,何须然咬紧了牙,而后一拳打在了这棵柿树之上,几乎每次来到这里,他都会一次次出拳,甚至,手上的疼痛,反而转移了他痛苦的感觉。

一只麻雀飞上枝头,叽叽叫着,似乎在炫耀着自己的惬意。

何须然的家,也早已破碎了,父亲进了监狱,原因是杀死了何须然的母亲,来自于隔壁阿里的指认。

手中握着一把银色匕首,何须然 在柿树上划下了第七道裂痕:“七年了,我孤身一人活了七年了!”

只是,脑海中传来的痛苦,让他再次禁声,口中呼吸变得沉重,而这也代表着,这一次的痛苦达到了顶峰。

何须然眼泪流了出来,嘴角却带着笑,一种可怖的笑容,他并不会诅咒这个世界,只是觉得自己有些悲剧,正像是悲剧里的主角一般。

忽而,一声尖叫从山脚下传了过来,似乎是一个女孩的求救声。

何须然不想去管,毕竟自己的痛苦还没过去,女孩的求救声却越来越响,紧接着戛然而止。

死命的咬了咬牙,他估算了一下时间,大约半小时之后,这种痛苦就会过去,到时候,自己将享受短暂的恢复。

安静的树林,何须然不再听到女孩的叫声,而是渐渐变为了哭泣与挣扎。

“去还是不去?”

何须然陷入了某种折磨,他再次咬牙,闭上眼,泪痕渐渐消失,他忽而记起了一句话:

“每一件好事,总会有回报,即使这种回报依旧很遥远。”

何须然再次咬牙:“既然你是这么说的,你又为什么杀了我的母亲!为什么?!”

这句话,正是他父亲留给他的。

何须然的父亲,名为何平,是一名教师,这也是略显遥远的事情了,毕竟,已经入狱七年,但何须然始终未探访过一次。

就在此时,何须然脑海中嗡的 一声,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传至脑海中,仿佛眼前的景象已经经历了无数次一般,一种不断重复所造成的熟悉以及恐惧感瞬间袭击了他的心脏!

仿佛不止一次经历过此时此刻,而再次听到那女孩的哭泣,也仿佛历经了无数次。

这种感觉让人惊恐,却也让何须然有了一种想要探寻的感受。

山脚之下,几个男子围住了一个女孩,这里是城镇的边沿地带,人流也不多,此时又在山脚下,这几个人充满了一种肆无忌惮的猖狂。

本想抢点钱便算了,奈何都是男的,而眼前的女孩又十分可人,于是有了别样的想法。

尤其是几个人一起,更给他们增添了底气。

一种想要牢底坐穿的底气,只是,此刻他们的心里只有盲目与冲动。

“不许叫!”

带头的人如此说道:“不然就把你的脸划了!”

女孩不断退步,身后已经没了丝毫可以退后的缝隙,此刻,她的脸上只有惊恐与无助。

独特的紫色眸子,也让这个女孩添加了别的气质,绝美的外表让人迷离。

这一切,即将被糟蹋在这几个混混手中,女孩很明智,她将喊叫声化为哭泣,希望能引来救她的人,虽然这种可能十分渺茫,但却是她的唯一稻草。

一只手抓住了女孩的肩膀,步步紧逼,女孩的眼里显示出了绝望。

猛然一拉,女孩的外套被扯了下来,只留下了白色的短袖以及内衣,带头的混混又是猛地一推,女孩坐倒在长着绿草的泥土之上,带着眼泪的模样,更是引起了眼前之人的猎奇心理。

几个人咽了咽口水,这里即将成为作案现场,他们已然失去了理智。

伸手,混混头子抓住了女孩的短袖,也不管对方的严防死守,猛然一把扯开了一道口子,露出洁白的皮肤。

似乎,一切都将如愿了,几人终于表情放松下来,跃跃欲试。

带头的人开始扯自己的裤子,黑色皮带就这么被拉开,裤子也松了下来,一场盛宴即将开场。

就在此刻,一个声音却在山间传来:“我已经报警了!倘若不想被逮捕,就赶紧滚!”

仿佛空谷回响一般的声音,在这里散开,混混们表情各异,但却都是不甘与愤怒!

“有种出来!”

带头的人拉好了裤子,这般喊道。

何须然依然处于痛苦之中,这一次尚未过去,但,刚刚的确是他喊得,虽说报警了,但警察到这里毕竟需要时间,自己也不是强壮到能够一打几的程度,躲在暗处反而成为了明智的选择。

“我说了!”

回荡在山间的声音听不出来由:“已经报警,要跑赶紧的!”

“恨!”

混子头头吐出这一字,但却并未离开,而是派自己的三个手下一起走上了山坡,似乎要寻得何须然的所在,看看他是不是在装神弄鬼!

何须然心跳加速了,报警这件事是真的,但自己可经不起折腾。

就在此刻,一声声警报却也在不远处响起,并且越来越近!

混混们仿佛遇到了克星,瞬间有些发怵,何须然乘势而上:“不怕被抓吗?!”

吐出一口口水在地面上,混混头子发了狠话:“等着瞧!”

语罢,却就此快步沿着巷道跑开,其余三个混混也没了寻找何须然的兴致,紧跟而去。

几人的身影消失在远处,何须然一步步从树木背后走了出来,而后走下了葱葱郁郁的山坡。

女孩一瞬间眼泪流出,却又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就此看向了眼前这个不高的帅气男孩:“谢谢!谢谢你救了我!”

何须然心头一热,一丝丝暖流流入心田,笑道:“你先把衣服穿好吧,现在这样可不行。”

“嗯!”

点头,开始穿上紫色外套,慢慢站起身来,身上还沾着几片绿色草叶,不过,何须然也有些发呆了,眼前的女孩是真的漂亮!

然而就在此刻,痛苦的感受再次涌上脑海,何须然表情变得有了些许狰狞。

女孩似乎看出了什么:“你没事吧?”

尽量表现出轻松地表情,何须然道:“没事。”

说罢,就此准备离开,他并不打算沾染更多的是非。

女孩却叫住了他:“我叫余音,你叫什么呢?”

何须然停下了脚步,扭头,眼前的女孩依旧是那种恍若隔世般熟悉的感受,但也有一丝丝惊恐的感觉袭上心头,这也是他想要尽快离开的理由之一,并且,自己的痛苦还没有消失。

深吸一口气,一身运动装的男孩轻轻说道:“我叫何须然,必须的须,自然的然。”

警车的声响又渐渐远去,显然,方才是一个美丽的误会,而真正以这里为目标的警察,尚未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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