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村头的老榕树下,陈云手捧着一本书坐在那里乘凉,望着天边的晚霞发起了呆。微风徐徐吹过,舒适得让人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陈云家世代以打铁为生,口碑极好,父亲更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铁匠,谁家需要置办个锄头镰刀之类的物件也都乐意交给陈云爹来做。因此陈云一家也算吃穿不愁,在村里也多受人尊敬。
只是陈云对打铁这个行当并不怎么喜欢,反而更乐意读书。对此父亲虽然一开始有些遗憾,但还是把他送进了村里的私塾,想着要是家里能出个秀才也算光宗耀祖了。
陈云也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读书十分用功,经常得到先生的夸奖,更是写得一手好字,经常有人找他代笔写些书信。每每有人来找父亲打铁,看到陈云总是要由衷地称赞几句。
这天陈云如往常一样在老榕树下读书,只见远处缓缓驶来一辆马车,辕座上坐着一个颇有气质的中年汉子,陈云认出了那是父亲的结拜兄弟赵叔叔。
“赵叔!”陈云大声喊了一句,向马车小跑过去。驾车的中年汉子闻声也拉住了缰绳,扭头对陈云说道:“小云子,几个月不见又长高了,快来让赵叔好好看看!”说罢中年汉子下车将陈云抱上了马车,亲昵地摸了摸陈云的头,随后俩人有说有笑地驾着马车向陈云家驶去。
由于今天有客到,母亲晚上多做了不少好菜,其中就有陈云最爱吃的糖醋排骨。还没等菜出锅,陈云就眼巴巴地望着锅里,馋得直流口水,连灶里的柴禾烧灭了也浑然不知。母亲见状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骂道:“你这个小馋鬼 ,再不好好烧火今天就别上桌吃饭了!”陈云吐了吐舌头不以为意,低头拾起几根柴禾往灶里添了进去。
陈云的父亲和中年汉子几月未见似有说不完的话,推杯换盏间不知不觉已经月上三更了,陈云也早就随母亲一起睡下了。
“李大哥,当年要不是你挺身而出,从土匪手上把我救下来,我这条小命早就玩完了!”中年汉子闷了杯酒后感激地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陈云父亲摆摆手不以为意,随即轻叹一口气继续说道:“倒是难为你这数十年来时常来探望我,兄弟的这份心我记下了。”
中年汉子闻言感激地一笑,继续开口说道:“李大哥,我没记错的话,小云子今年应该有十岁了吧?”“是啊,你我相识的时候他还在他娘肚子里闹腾呢,一转眼都已经十岁了”陈云父亲笑呵呵地答道。
中年汉子也忍不住微笑了起来,却没有再说话。只是片刻后端起酒杯的手又放了下去,盯着李安父亲面色凝重地说道:“李大哥,不知你可曾听说过青云门?”陈云父亲微微一怔,疑惑道:“可是那传闻中的仙人门派?”“正是。”“兄弟怎的无故提起它来了?”“李大哥,实不相瞒,先父与青云门的仙人有些渊源,仙人曾赠给先父一块令牌,并告知先父持此令牌可举荐一名不满十二岁的少年前往青云门参加入门测试。”中年汉子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惜当年我已弱冠,未能达到仙人要求,虽向往之,却也无可奈何。如今我虽然已经四十有二,可膝下却没有个一儿半女,所以我想,我想让小云子去试一试!”
“万万不可!我怎么当得起兄弟如此重的情!”陈云父亲连忙拒绝道。“李大哥,你对我恩重如山,这么多年来我也早已把小云子视如己出,你若不答应就是没拿我当自家兄弟!”中年汉子诚恳地说道。
听到这话陈云父亲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急之下对着中年汉子深深一拜道:“我替犬子拜谢赵兄大恩!”中年汉子赶忙上前扶起陈云父亲,两人又是一番畅饮,直至双双醉倒在桌前,伏案而睡。
第二天一早中年汉子便驾车带着陈云向青云门的山门驶去,离别前父亲面色凝重地叮嘱陈云路上一定要听赵叔叔的话,见到仙人更要毕恭毕敬。陈云很少见到父亲如此神色,点了点头答应下后便乖巧地跟着赵叔叔上了马车。
“当家的,你说咱家小子能被仙人看中吗?”陈云母亲望着陈云离去的方向担忧地说道。“那就要看他有没有这个命了。”陈云父亲叹了口气道。
平坦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在急速奔驰,飞扬起阵阵尘土。陈云从车厢里探出了头向着赵叔叔大声问道:“赵叔,什么是仙人啊,为什么我爹一提起仙人两个字就充满了恭敬?”“仙人啊,仙人就是能呼风唤雨上天入地的大神通之人。”赵叔叔回答道。“那我以后也能这样吗?”“如果这次你能通过青云门的考核,就可以!”“我一定行的!等我成为了仙人我要带着爹娘还有赵叔在天上飞来飞去,看遍世间所有的美景!”陈云认真地说道。“哈哈哈好,赵叔等着这一天!”赵叔叔不禁大笑道。
天色将暮,陈云坐在马车上有些疲惫,肚子也开始叫了起来。此时马车渐渐停了下来,赵叔叔掀开车帘指了指远处云雾缭绕的山脉对陈云说道:“小云子,青云门的山门就在那里,接下来你要和赵叔一起步行了。”说罢又解开身上的包袱拿出一块饼子递给了陈云。陈云接过饼子先是啃了几口才翻身下车,又抹了抹嘴上的油后对赵叔叔说道:“赵叔,怎么仙人都住在这么偏远的地方,他们不觉得无趣吗?”“臭小子,你以为仙人跟你一样整天只想着玩儿啊,他们可是要每天修炼的,就像你每天要读书一样;只不过你读书是为了考取功名,仙人修炼是为了追求长生。”“啊?这么说即便我能成为仙人,还是每天不得清闲啊!”陈云抱怨道。赵叔叔闻言停下了脚步,面带严肃地对陈云说道:“小云子,这话你对赵叔说可以,万不可在仙人面前提起,否则惹得仙人不喜你我就白来这一趟了。”“知道了,赵叔。”陈云吐了吐舌头,有些委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