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荷察觉到独孤逸投来的目光,那里面带着一些让她面红心跳的东西,心里默默念着,云荷你可不能陷入他所设计的陷阱里,他是皇上,他有后宫佳丽三千,他是一国之君,他与你无缘!
“朱公子,夜已深我们不便在此打扰了,你陪花椒姑娘好生歇着吧。”林云荷柔声说着,起身带着涟漪离开。
朱涛站起身双手握成拳头抱在胸前,“多谢几位对花椒的照顾!”
“不必多礼!”独孤逸淡淡地应着,随即也转身出了房间。
林云荷回到房里,见涟漪依旧是面色苍白带有心事的样子,对她有些不放心,“如果心里有事情不妨说给我听,也许说出来反而更好些。”
涟漪知道她所指的意思,垂着眼帘走到窗前,窗外是美妙的月色,许多年前她也曾见过这么没的月亮,之后就再也无心欣赏了。
“那年,我随爹娘到了江南想找到一位亲戚,他曾经在失落无助的时候受了爹的恩惠,之后靠着这些钱财竟然发了一笔小财。爹娘因为实在没有生计可寻便想到了那位亲戚,哪怕不向他借银两只是讨份差事来做也是好的。可是等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却像是根本没有见过我们一样,硬是将我们赶出了门外。爹咽不下这口气,翻墙跑到他家里要找他评理。人向来是救急不救穷,更何况我们一家三口会让那位亲戚记起不堪回首的过去,他与爹久久争执未完,一怒之下让家丁将父亲暴打了一顿扔出家门。”
“我与娘在外等候多时,心里实在担心到坐立不安,这才来到那家亲戚的门外。之间父亲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像是看着自己曾经施恩却恩将仇报的那位亲戚。”
“我当时很怕,我怕爹会就这么离开,实在是让人无法平下心里的不甘。就在我与娘伤心欲绝要准备将爹下葬的时候,却有一个相貌堂堂英武不凡的男子带着一位清秀的少年突然出现,他不知从哪里一下就变出一根银针飞快地打过爹的几个穴位。本以为性命不保的爹居然就醒了过来,我和娘跪在地上感谢那位恩人。他了解到事情的经过后找到亲戚将他教训了一番,又令亲戚拿出银两来送给我们。我们一家三口这才得以生存,平安地回到了家乡。”
林云荷静静地听着她的诉说,“后来呢?”
涟漪像是看到了当日的情景,眸子里是无尽的温柔与炙热,“那天夜里,恩人和少年将我们送回家,爹当时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就希望恩人能够多住几日,好好款待他们。可是恩人似乎有急事需要去做,他带着少年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少年临行时回眸与我对视一眼,那目光我至今都未曾忘却。”
涟漪喃喃地描述着,嘴角轻轻上扬,“那天的月亮很美,很圆,我从小都未曾见过那么美妙的夜色,他的背影就在月光的笼罩之下越来越渺小,最终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本以为从此再无音讯,孰不知是上天眷顾于我了。”
林云荷听到最后,心里猛然存了一个想法,“莫非,那少年就是沈流云?”
涟漪轻轻一笑,“姐姐真是聪明,就是他了。那个眼神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可是你刚刚为何神色那么不安,像是不好的回忆。”林云荷略一迟疑,还是问了出来。如果不让涟漪说出积在心里的难过往事,只怕她今后忧思哀虑只会让精神越发颓废。
“他们走后,我以为日子又会回到从前那样,平淡却安静。可是没过多久来了一位苗疆女子,她四处打听之后寻到我家里,逼问我们恩人的行踪。可是爹娘向来是知恩图报的人,他们怎么会说出恩人的下落,苗疆女子不肯罢休,逼问我那少年的下落。我当时觉得可笑,我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晓得他们去了哪里呢。只是被吓得呆愣在那里,什么话都说不出。”
“苗疆女子见从我们这里似乎得不到想要的信息,临行前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她走向了我家门前的那口井,轻轻拍了拍井上的绳索。再次深深地看了我们一眼,转身离开了。”
林云荷听得那苗疆女子只是这么简单的离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女子听起来像是要讨情债的,一般都会有些丧心病狂,“她就这样放过了你们?”
“怎么会?”涟漪的脸色一下变得比之前还要苍白,“第二天,村子里许多人都赶到腹痛头晕,有些怀孕的女子甚至失去了腹中的胎儿。他们惊恐万分地寻找此症的病原,在丧失了许多村民的性命后终于得知是井水出了问题。想到井水我记起了那苗疆女子临走前曾经拍打井绳,当时她异样的神情在我脑海里十分清晰,我非常肯定是她下了毒!”
“果然苗疆女子不过几日又回到了村子,我当时腹痛无比地在地上翻滚着,娘亲已经经受不住痛苦死去,爹爹还拼着最后一口气让苗疆女子放过我。可是爹答不出恩人的下落,在我面前活生生地被苗疆女子放出的蛊毒害死,就在我也要难逃毒手时,宫主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娘?”林云荷讶然地询问,她一直以为涟漪的家里只是因为瘟疫,却不想中间有这些典故。
涟漪点点头,“是的,宫主像个仙子一样飘然而落,苗疆女子见到她后就像是恨不得将她撕碎,可是宫主将她打败并且将我救走。在我知道自己或许可以得救的时候,终于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想到这里,涟漪突然记起了什么,她苍白的脸色里居然露出几分欣喜,“姐姐,我想我可能知道你爹是谁了?”
“是谁?”林云荷激动地从座位上站起。
涟漪用力地拉扯着仅存的记忆,“晕倒前我听到苗疆女子怒声地吼着,子云就算不爱她,也绝不会跟宫主在一起。”
涟漪走到林云荷面前,“‘子云’可能就是姐姐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