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阡陌感慨许久,悠然长叹一声,便在蜀山派中闲逛起来。
蜀山不愧为天下第一大门派,不仅风景秀丽,峰峦万千,而且宫殿楼阁无数,最奇妙的是各种楼阁根据奇形怪状的山峰而建,让人感叹工匠之鬼斧神工,即使李阡陌精通构物致理之道,也不由得对设计这些楼阁建筑的前辈们肃然起敬。
他逛到太武殿广场边缘,竟是一片绝壁悬崖,下方雾气缭绕,深不见底,远处也只看见一座座青峰山顶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宛若仙境。
李阡陌刚想赞叹一番,忽然眼角睨见北边一座巨大的山峰,峰顶隐隐散发金光,这座山峰藏在雾气之中,只露出上半段,峰顶似乎有巨大的宫殿建筑,金光便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
他想看看这座山峰到底为何如此神奇,便暗暗运转天子望气术观看,这一看不禁让他目瞪口呆地愣在了原地,他看到了这座山峰藏在云雾下的那部分。
其实云雾下面藏着的是空气,什么都没有,这山峰是“无根”的,漂浮在空中,不仅如此,这巨大的山峰周围还有很多小型的山峰,也是悬浮在那里,将这座巨大的山峰围在中间。
“悬浮着的山?”李阡陌失声惊叫,心中暗暗觉得自己长见识了,不禁对蜀山佩服得五体投地,没想到蜀山竟如此神奇,难怪能数百万年统领正道各大宗门,经久不衰。
“为何这座山会漂浮在空中?”李阡陌蹙眉沉吟,“肯定不是阵法,以我现在的天子望气术,任何阵纹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但那里却没有一丝阵纹。”
他苦思许久无果,索性在山崖边坐下,望着那做悬浮的大山发呆。
转眼夜幕低垂,月上梢头,他还在看着那座悬浮山。
终于,他长叹一声摇头,不再去想,取出一只翠绿竹笛吹奏起来。
笛音一起,他便想起了孔雀,不禁沉浸在回忆之中,笛音应了心境,听起来越发缱绻,似乎在述说了浓浓的相思之情。
一曲作罢,李阡陌手持竹笛望着茫茫夜色发呆,想起孔雀最后的泪眼,心中不禁郁结,再次长叹。
“如此美妙夜色,阁下为何在此叹息?”他刚叹息完,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阡陌闻言一惊,他刚才光顾着回忆往事,竟没注意到有人靠近,赶忙起身回头,发现是个美妙艳丽的女子,身穿紫白相间的长裙,二十三四岁模样,眉毛细长,眼若杏花,鼻子尖挺,嘴唇很薄,在月光下散发淡淡的紫光。
李阡陌赶忙拱手道:“打扰姑娘赏夜雅兴,实在对不住,我这就走。”他说罢便准备离开。
“等一下。”美貌女子忽然叫住他,饶有兴致问道,“我叫花残月,是蜀山天剑掌剑使,你叫什么?”
李阡陌闻言一惊,他现在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修士了,自然知道天剑掌剑使是什么身份,就是专门掌管天击剑的弟子,那可是真兵啊。
蜀山虽然没有出过道尊,但却出过无数的怪才,那创出大阴阳合气术的东方真君就是其中之一,东方真君太过于妖孽,曾引下九天雷劫。
他把雷劫凝聚起来,用来炼制兵刃。
他用大阴阳合气术将雷电之力分离成两份,一部分是雷之罡力,一部分是雷之阴力,万物生于阴阳,雷电也是如此。
东方真君分离出阴阳雷电之后加以炼化,耗时千年,终于炼制出了两门惊天动地的真兵,天雷双剑。
天击剑主阴柔,雷炎剑主刚阳,一阴一阳,一刚一柔,两剑合力而出,有惊天之力,威能不弱于道兵。
但自东方真君坐化后,再也没人能同时使用这两门真兵,蜀山不愿天雷双剑就此尘封,便另辟蹊径,寻找纯阴体质的女子主持天剑,让纯阳体质的男子主持雷剑,然后二人双剑合璧,居然也能重现天雷双剑神威。
从此,天雷双剑便在一男一女手中延传,每一代的掌剑使都是门派最最重要的弟子,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简直跟道兵一样珍贵。
这自称叫花残月的女子既然是天剑掌剑使,那身份就算是蜀山长老都无法比拟的,难怪李阡陌会吃惊。
“喂,我问你名字呢,干么发愣啊?”花残月歪着头问他。
李阡陌这才醒转,拱手道:“在下散修叶孤山。”
“你叫叶孤山?”花残月闻言吃惊,一双明眸瞪得好大。
李阡陌不解道:“有什么奇怪的么?”
花残月淡淡一笑:“当然奇怪啦,我二师兄叫叶孤星,他是雷剑掌剑使,你是他亲戚吗?”
“又是叶孤星。”李阡陌苦笑一声,摇头道,“我不认识他,更不可能是他亲戚。”
“是么。”花残月粲然笑道,“听你们名字就像兄弟。”
李阡陌闻言苦笑不已,心中暗叫:“早知道便不取这名字了。”
花残月笑了许久,忽然道:“对啦,我听长老们说,你今天打败了妖族的天才,据说那人还是鲲鹏血脉,就连丹辰子师兄都不是他对手。”
“不是这样的。”李阡陌摆手道,“那陈长松跟丹辰子作战受了伤,我偷袭的时候吓着了他,他受伤之下不敢一人对抗我和丹辰子两人,这才逃走的。”
“哦,原来如此。”花残月闻言点头沉吟片刻,忽然嘻嘻笑道,“你挺老实啊,竟然不居功,要换成叶孤星那狂妄的家伙,估计早就把牛皮吹到天上去了。”
李阡陌闻言心中暗忖:“这女孩修为虽高,达到了合道一重第九个小玄关,但心性却十分简单纯朴,估计没下过蜀山,未见过外面的世界。”
他正想着,花残月忽然道:“对啦,你既然会吹笛,一定喜欢喝茶,走,去我房间煮茶给你喝,你给我品评品评。”说罢上前拉着李阡陌的手往东走。
李阡陌闻言愕然,心中暗叫:“会吹笛就一定喜欢喝茶?这是哪门子的说法?”
他刚被花残月拉了几步远,驻足停下,花残月拉不动他,回首疑惑问:“怎么停下了,还没到呢。”
李阡陌干笑两声,尴尬道:“你看天色这么晚了,真不是喝茶的时候,改日吧。”
花残月一本正经道:“错啦,茶经云,煮水日出山头,品茗夏日午后,夜听蟾虫齐鸣,手捧紫砂长寿。现在刚入夜不久,正是喝茶的大好时辰,快点走吧,再过半个时辰就错过好时辰了。”
李阡陌对茶道一窍不通,自然不知道如何反驳,抽回手臂尴尬挠了挠头,道:“还是不去了吧。”
“又怎么啦?”花残月眨着一双水灵大眼望着他,满脸困惑之色。
“这个……”李阡陌沉吟许久,嗫嚅道,“这大半夜的,我一个男子进你女孩的房里,不妥。”
花残月歪头不解问道:“有什么不妥啊,我就经常在这时候喊大师兄去我房里喝茶。”
李阡陌闻言一愣,心中暗叫:“大哥这么豪气云天的人,怎么大半夜还往女孩子的闺房跑,唉,太让我失望了,难道大哥是那种‘貌似’忠厚的人?”
“快走吧,别浪费时辰了。”花残月说着又要来抓李阡陌的手臂。
李阡陌退后半步躲了过去,干笑道:“还是不去了,我对茶道一窍不通,我平时都是喝酒的。”
花残月闻言不悦道:“喝酒多不好,臭死了,走,跟我去喝茶,我保证你喝完我煮的茶后会戒掉喝酒。”
她说罢不容李阡陌多说,拉着他的手臂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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