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狼子驻足在山巅,但他的目光却仿佛能看到很远。
“我就知道你还留有一手。”
他嘿嘿怪笑道:“这下有的玩了,不知我再杀你一次,你能否再复活?”
可他刚要动身,一道强烈的威压就覆盖在了他的全身。
灵狼子冷汗直冒。
“师尊。”
“得饶人处且饶人。灵狼子,你回来罢。”
“是!”
灵狼子忍不住战栗,“师尊”之命,他不敢不从。
却说嬴政的尸首重新凝聚之后,他腰间一环状玉佩突然破碎,化作点点晶莹的粉末随风飘去。
半晌后,嬴政缓缓睁开了双眼。
“好在有那保命玉佩。”
此玉佩自嬴政儿时某一日便突然出现在他的摇篮旁边。
赢天见后拿那玉佩去查,碰巧被当时还是筑基中期的沙承国撞见。
后者一眼认出此物的不凡,便建议赢天把他留给嬴政。
此后玉佩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他也心有明悟,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告诉他,这玉佩可为他挡灾一次。
如今却是派上了用场。
只是嬴政多么不希望它能派上用场。
眼泪默默顺着脸颊滑落,他收敛好弟弟嬴商的尸体,在纳戒里腾出一块儿地方,把已是死物的嬴商放入其中。
“回沙城!报仇!”
嬴商咬紧后槽牙,发出嘎吱的声响。
另一边,李乾铭率领着不到三万的残部仓皇出逃。
一柱香前,他的赴死回援确实激励了大部分沙城士兵,四万人齐心协力拼死抵抗。
在牺牲了一万多士兵后,他们终于坚持到了血域的结束。李乾铭看到了生还的希望。
虽然代价是昂贵的,但最终还是保住了大部分有生力量,只要回到巫岭,总有可能东山再起!
身后的察哈尔军仍在追赶,李乾铭率领着沙城军边战边退,整个军队气氛十分微妙。
既有一种从容赴死的豪迈,又有一种尸横片野的哀伤。
悲壮。
或许只有这个词能形容了。
在灵大陆,城与城、国与国之间的斗争从来都未曾停止过,对于沙城来说,像这次一样惨烈的战争数十年来还是头一次。
在经受过血与泪的洗礼后,李乾铭能感受到他的不同,这支军队已经开始形成了自己的魂。
“从此以后,我们更名为南军”
“永远铭记这次战争中死去的弟兄,永远铭记这失败的耻辱,永远铭记……这份不甘心,仙人,凭什么可以改变一场战争!”
李乾铭怒由心生,回身纵马杀掉数个察哈尔追兵。
他举报起长枪高呼:“南军!”
所有士兵都看向他的手,他的枪,仿佛那就是旗帜。
“南军!南军!南军!”
振臂高呼的同时,所有人的精神都再度振奋起来,杀敌愈发骁勇。
察哈尔军后部,萧然也听到了这声声呐喊。
他的眉头紧皱,对副官道:“让他们都回来吧,沙城……现在还气数未尽。再孤军深入下去,恐怕还会多生变故。”
“是。”
……
夏枫自拜沙承国为师后,第二天就去了市集,准备好了七天的干粮和水源,以及煤气灯和一个大的便携式压缩煤气罐。
这个时代的科技很奇怪,按照夏枫前世的记忆来看,他的发展应该是处于第一次工业革命初期。
但是就某些科技的含金量来看,又明显超过了这个时期,夏枫认为这个世界的人是把科技树点歪了。
不过想来也是,在这个世界最强的武力还是修仙者,科技最多服务于凡人贵族,平民只沾点福利。
至于修仙之人根本用不到这些科技,他们自己就可以伴随着修为深入而变的全能。
要用灯也可以用照明的法术,而不是像夏枫一样还需要背个煤气罐。
好在进入凡仙境以后他的身体素质远超凡人,这些物件对他来说并不算重。
但更加深了他想要一个纳戒的欲望。
终于在这天晚上,他拿着所有东西再次溜进了内城。
不过这次他更加小心翼翼,背的东西太多,弄出来的动静有点大,好几次他都差点被发现。
一路摸到长老院,循着沙承国告知他的路线,夏枫七拐八拐来到一座九层的木塔前。
天色昏暗,却依然掩盖不了巨塔的宏伟。
夏枫赞叹一声,轻声自言自语道:“沙承国说晚上会调走一些守卫方便我进来,没想到居然这么方便。”
木塔修在一个近乎于一个小广场似的院落里,进院落的月亮门儿处还有一间小小的偏房,里面灯火还亮着。
夏枫径直走到小屋前,按照沙承国告诉他的先长敲了三下,又短敲了三下,再故意问道:“有人吗?”
声音在安静的院落里显得格外突兀响亮。
片刻后,在夏枫的惴惴不安中小屋的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你就是沙长老说的李将军吧,咳咳……喏,这个是进门要用的令牌。”
一块儿玉制的腰牌被递到夏枫面前。
待他接过后,那门里探出半个身子,身高三尺左右的小老头儿收回枯槁的手道:“切记,你只有七天时间,七天后若是还不出来,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说罢,也不等夏枫答话,老人就缩回了门里,门“碰”的一声关上了,不久后灯光也熄灭,唯一的光亮只剩下天上的月亮。
夏枫耸耸肩,嘟哝道:“这长老院真是老龄化严重……还都是些怪人。”
他一把拎起刚刚放在地上的煤气罐,大步走向木塔。
少年的瘦小身材加上大大的煤气罐显得有些滑稽……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夏枫走到木塔的门前,用力推了推,不知什么材质做的大门丝毫未动。
突然,他心有灵犀般把玉石制作的腰牌置于大门正中的一处凹陷内。
一道白光闪过,夏枫消失在了原地。
眼前一片漆黑,他打开了手中的煤气灯。
“听沙承国的话说,这里果然一点灯火都没有啊。”
“那首先要做的,还得是学习照明术啊,不然只靠这么点煤气可撑不了七天。”
夏枫看着昏黄灯光下一排排书架向更黑暗处延伸,心中止不住有了许多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