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星居,锦鲤池畔。
渺星祖师正与了因禅师在锦鲤池旁品茶论道,谈笑风生,正聊得兴起。久之又说到人间战乱频生,百姓生灵涂炭,虽知皆天道循环,因果报应,然终不免感叹道势衰微,人世沉沦。
锦鲤池中养有百尾锦鲤,其中有尾白写锦鲤,寿逾千年,体态健壮,游姿端庄稳重,富贵逼人,聪敏有灵性,因常听祖师诵经论道,年深日久,早已颇通人性,祖师甚爱之。
此鲤平素深沉安静,遇变不惊,祖师常感惊异。此时正听得津津有味,听此言乃于水中跳跃游动,稽首拜曰:“弟子常蒙师尊教诲,始终以化龙为毕生之志。今知世人沉沦苦海,心实不忍。弟子不才,愿往人间消弭战乱,解除百姓苦难,拯救黎民众生,还人间以太平。积功德消罪业,请师尊成全。”
祖师沉吟不语,似有迟疑之意。
禅师颇感惊异,问道:“难得此子有此慈悲之心,仙长缘何迟疑?”
祖师叹道:“人世沉沦,众生苦难,非一日之积累,万难挽救。再者亦无机缘入世,所以迟疑。”
禅师笑道:“仙长实不知,此间正有机缘。我游历人间之时,听闻当今大豫皇帝高揽,耽于酒色,身衰体弱,政务废弛,国势倾颓。然其祖上太祖皇帝于我教颇有恩惠,其国尚不该亡,正缺一功德还他。”
祖师微笑道:“仙师既如此说,也是此子命中该有此机缘。然其冤孽颇多,纠缠甚深,还当从长计议。”
禅师点头称是。
祖师转头对写鲤说道:“人间苦难,其根源在于人病、人命、人心。医者救其病,帝王救其命,圣人救其心,尔欲何为?”
锦鲤答道:“前者治标不治本,后者虽治本,但成效甚慢,弟子愿取其中。”
祖师叹道:“青史几行名姓,北郊无数荒丘。前人田地无人收,说甚龙争虎斗?窃珠者贼,窃国者诸侯,兴亡不过几番春梦,多少英雄辈,可笑你争我抢不肯休!”
锦鲤道:“人间处处污秽,世人多贪婪奸诈,敢问师尊,弟子当何以安身立命?”
祖师沉吟良久,说道:“人间颇多曲折艰辛,若能心如顽石枯木,不为外物所扰所诱,当可安身立命。”
锦鲤恭声说道:“弟子谨遵师父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