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小镇正逢初春十分,有一似道非道,似佛非佛,身披道袍,手捻佛珠的老者,单手握一无饵鱼竿枯坐于小溪之旁。而小溪中仅仅是零散地分布这十几条鲤鱼,也不知这老者在此地静坐百年会不会有一条鱼上钩。但小镇上的人们都明白,这位老者在溪边一坐,便是千年。
打眼望去,一道观立于河上,道观前门入口,水流流经道观。稍晓得风水之人便能认出,道观吞纳小溪,便是在吞纳气运。小镇地处九州最大龙脉的龙首附近,而道观之下的三丈小溪最为龙须之所在,自然而然成为了一个王朝的根基、凡人只得望而却步的存在。道观的作用就是镇住此龙脉。而就是这样一座道观,其上镶金匾额所写也并非如镇龙阁此般威名,却只有一个‘渔’字高悬其上。
小溪龙须中的鱼,便代表了以此龙脉未根基的九州的气运。老人养鱼、放鱼、捕鱼,便自诩为渔人。
“鱼自小溪游入江河湖泊,为自然之规律,亦是大道之根本,”老者轻摇鱼竿前句不搭后句地叹气道:“外头的世界要变天了......”
小镇人丁稀薄,酉时于最高处放眼望去,只可见寥寥几处有炊烟升起,孩童们虽是被家中长辈再三责令要在日落之前回到家中,但在小镇周遭还是有几个零零散散的孩子如那尚未归巢的麻雀,叽叽喳喳,自由自在。
此时,两孩童嬉戏打闹着靠近了那被小镇之人视为禁区的地方。
为首的女童拉着紧随其后的男孩胳臂说到:“不就一条小溪么,有啥大不了的?就算有天大的事,还能有比你在学塾被先生罚抄三十遍学规要大?”
“可是,这不是你把蚯蚓放我衣兜里,我才......”男童嘟囔着。
只听‘哎呦’一声,只是稍微放慢脚步的男童,被牵引着,差点摔了个趔趄。
这时,女童又忽然停下,直愣愣的看着不远处的溪畔。
男童顺着前边女童的目光朝着溪畔望去,有一老者也朝他们看来。
老者笑道:“逃离小镇,实属大道机缘,你二人可愿珍惜?”声如洪钟。
男童机械性地点了点头,拉着女童的手上渗出细密汗珠。
老者微微点头,男童只见鱼竿一甩,如千丝遮蔽天空。在眼前的乌云变幻中,没有了意识,只有拉着女童的那只手仿佛还能该觉到一丝冰凉。
那一日,小镇风雨大作,溪水水位暴涨三尺有余,两尾金色鲤鱼,似蛟龙般借着小溪之湍急,顺流而下,直指远处大江......
千里外,靖国国都,已是黄昏,一少年惊现躲过了酒摊老板娘提着扫帚的追杀,手里抱着酒壶,低语道:“不就是酒钱嘛,都说了赊着,有啥好追的?”
少年仔细回想起那位老板娘,评价道:“虽然相貌平平,但身材还算匀称,不过比起那人......那自然差了不是一大截。”
回想起那天在京兆尹府枨家大院的外墙上偷偷看见的女子,少年顿感忧愁,打开那瓶压根儿没打算付钱的酒,将酒倒入酒壶,抿了一口酒,放声道:“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大步走向幽深厢弄。
只听见一声同样响亮的尖锐嗓音喊道:“那个偷酒的小毛贼,你今天别想跑!”
少天一阵头大,只得慌忙逃窜,嘴里骂骂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