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安只是笑了笑,停下了自己无意识的搅拌饮料的动作:“我只是给你提个醒而已,虽然我知道你账面上是清清白白的没错……算了,换个话题吧。”
女孩子低头喝了一口自己杯子里的饮料,然后开口谈到了昨晚的那个电话,她快速而简略的讲了一遍卫泽到底说了些什么,可是却刻意地省略掉了对方提到当年卫源和白琰瞒着她做的事情:“他说谢我,我还是不懂他谢我什么。”
卫源因为顾安安说的话而皱起了眉头:“卫泽……不说这个,你觉得他的话的可信度是多少?”
“如果要我个人来感觉的话,应该是很高。”顾安安想了想之后给了卫源这样一个答案,“我觉得卫泽这个人,虽然现在越发的在亡命徒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了,可是他的守信程度也是越发的高了起来。怎么说呢,伪君子和真小人之间,我倒是宁愿相信真小人。”
“我怎么觉得你在变相骂我是伪君子?”卫源带着笑调侃了一句,“那你担心的是什么?”
顾安安也笑了笑,可是那个笑容终究没有持续太长一段时间,她似乎也懒得在卫源面前带上那一层她面对其他人的时候的伪装:“我才懒得骂你是伪君子,因为我觉得这件事情我们两个早就已经心知肚明了。要说担心的话……”
她停了停,选择性的把自己心里所想的事情说了出来:“我在担心卫泽接下来的事情会对我这边造成影响,卫泽和黎家有恩怨是我们两个都知道的事情,而现在我究竟在做什么我想你也是知道的。“
卫源把自己的双手搭成了个金字塔形:“其实我很奇怪的是,你为什么想要对黎家下手,就算是黎默在你从梦境之中醒来的时候帮了你一把,按你的性格也不会做出这么大的一件事情来帮他。”
“不愧是我的卫师兄,”顾安安挑了挑眉,完全没有遮掩自己真正意图的意思,“说白了,我就是想要吞下一部分黎家的产业而已。”
卫源端起了自己的咖啡喝了一口:“为了让那些对你回来继承这么大的一个家族产业而发牢骚的人闭嘴?我记得有人和我说过,她想以后去做并购来着。”
“每个人都有点不切实际的梦想,不过我现在的确在仔细考虑成立一个新公司的事情。”顾安安也喝了一口饮料润了润喉咙,“钟家的产业没有涉及到并购,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来进入新的领域了。”
“你来牵头的话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卫源认真的看着顾安安的眼睛,“我觉得你这段时间过的不错。”
顾安安依然是带着笑意,可是并没有回复卫源的这句话。
她总结了一下自己这一段时间的活动,从回到现在被张轩给鸠占鹊巢的公司,再到开始准备一个形式婚礼,感觉虽然累了点,但是过的非常充实,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忙,琢磨这个琢磨那个,加班,熬夜写策划,见客户,调配资金,准备给黎家下套,还要抽时间想想自己打算的那个专门搞并购的公司的计划。
好像比她那晃晃悠悠地度过的四年多将近五年做的事情都要多,人忙起来的时候,就没时间去东想西想,没时间去看那么多清新又文艺的书,也没有时间琢磨哲学和生命的意义。
当顾安安在把书里和电视里那些文艺小青年办过的事情都做了个遍,比如背着个破包到处乱窜,美名其曰旅行,再比如说拿着本无病呻/吟的书坐在个什么店里打发时间,美名其曰阅读,再比如开了个自己的小书店,美名其曰放逐自我,寻找真谛……
之后,顾安安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什么是生命的意义呢?只要不瞎琢磨了,生命有意义了。
就在顾安安想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她的电话突然就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电话,发现是现在应该在公司里的黎默给她打过来的:“怎么了,是张轩受不了彦叔那张完全是大规模无差别杀伤性武器的嘴而心脏病发了还是怎么回事?”
“你就别贫了,”电话那头的黎默的声音似乎有点幸灾乐祸,“张轩他老婆来了,在公司里闹起来了。”
“呃……事先声明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顾安安眨了眨眼睛,“闹到什么程度了?”
就在这个时候,从黎默的电话里传来了一阵高声喧哗,黎默似乎低声问了旁边的人什么事情,然后才回答了顾安安:“已经开始撒泼了,你还是赶快回来一趟吧。”
顾安安挂上了电话,然后把视线转移回了卫源身上:“卫师兄,能送我回一趟公司咩?”
卫源已经招呼来了服务生结账:“我已经准备做这件事情了。”
“顺便从路上的哪个鞋店停一下。”顾安安惆怅的看着自己因为出来见卫源而没有换下来的平底鞋,“我觉得我需要买一双新的高跟鞋。”
黎默当时刚好从自己的办公室里出来准备去顾安安办公室拿她说的一份文件,她那个办公室除了几个特定的人员之外,对其他人来说是禁止进入的。
助理和各部门高管的办公室都在楼上,楼下是员工们集中办公的地方,楼上的办公室绕成了一个圈,在走廊里正好可以看到下面的人工作的情况,而且视野也比较好,可以说得上是一览无遗。
从黎默的角度,正好看到了门口的前台小姐,踩着她那双比折磨了顾安安不知道多久的恨天高还要高地高跟鞋,一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满脸通红的追上了一个闯进来的,打扮入时的美女:“小姐!真的不好意思小姐,这里是非员工不能随便进入得,这里是……”
然后她的话音断了,因为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楼上楼下所有看见的人一时间都鸦雀无声,全部放下了手里的活开始默默地认真围观着这神展开的剧情。
这个大美女狠狠地甩开了前台小姐拉着她的手,轻轻抬了抬用眉笔细细描画过的眉毛,声音虽然很轻却是能够在鸦雀无声的环境之中让大部分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别拽我,拽坏了你赔得起吗?张轩呢?我是他太太,让他出来见我。”
黎默联想了一下每次张轩的助理闻悦进入办公室过长的时间,还有他撞见的那几次闻悦虽然整理过了,在他这个看过不少事情的人眼里依旧是破绽百出的着装发型,心里咂舌,这是出事了。
然后他赶紧掏出了手机给顾安安打了个电话,因为黎默简直就是一清二楚,在这个场面下能够镇住场子的,也就是顾安安那个妖孽了。
鉴于这个剧情过于简单,一开始还有点一头雾水的一部分人不用别人解释,也就看了个明白。
这个公司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张轩和闻悦自以为瞒的天衣无缝,可是那不过是一场类似国王的新衣一样的闹剧罢了。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那个美女扬起似乎削过以牙膏的下巴,抬到了一个和地平线齐平的角度,伸着做过精致美甲的手指指点江山:“我告诉你们,男的都给我闪到一边去,女的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听好了。管好你们那爪子和满身的狐狸精的味儿,别去动不是你们的东西,年纪轻轻的,给自己留点脸面,想想自己的爹妈都那么大岁数了,别让二老因为家门不幸,出个门都抬不起来头。”
黎默开始还觉得着女人有点脑残,结果没想到骂起人来还一套一套的,完全是把这一幕当成了小品来看,这个时候,公司里的高管之一已经带着自己的助理匆匆的走下了了楼,开始和她交涉,苦口婆心的道:“张轩现在在外面见客户,不在公司,要不您在会客室里等等他?”
可惜这个彪悍的女人才不吃他外不强中干的这一套,一把就把他差点推了个跟头:“你算哪根葱?赶紧给我躲开。今天必须把张轩给我叫出来,当着大家的面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那个男人一副西装革履的衣冠禽兽模样,身板也的确不怎么结实,被推了一把之后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可是再怎么说,他好歹也是个男人,实在也是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一个女人怎么样。
而就在这个时候,随着一阵高跟鞋不紧不慢地敲击着地面的声响,穿着自己的小西装外套的顾安安从大门处走了进来,活像是某个OL品牌的代言人一样,慢条斯理地开口说话,脸上带着一点让人看不出真假的笑容,横空出世,英雄救……呃,算了:“张轩的确不在,他今天下午和客户去谈新的合作了,张太太不着急的话可以先到会客厅去等一会儿,我已经通知他尽快赶回来了。”
然后这个女孩子的目光在张轩太太的脸上盯了一会儿,这才别有用心的笑了笑,转头对真正是躺着也中枪的接待说:“小陈,去处理一下吧,受委屈了。回家歇一天,给你算节日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