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亮半跪在地上，埋着头，情绪非常低落，大家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唯有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水击打着地面，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那是泪水与地面碰撞的声音。
一个活了四十多年的人，居然从那干涩的眼眶中流出泪水，这是一种怎样痛的打击，哦，不，应该说这是一种怎样痛的领悟。
过去只有赞扬，只有美誉，从来未得到挫折的他，如今却接受着一个血淋淋的现实，他败了。他怅然若失，他知道，云台峰第一炼丹师的荣誉，将永久地离他而去，而造成这个局面的却是一位不到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大哥！”
王贺和陈锦异口同声地呼唤，他们已经没有刚才那凌厉的气势，有的是落寞的悲伤，有的是失败的怅然。
看到他们的老大在哭泣，他们的心也如刀割般地心疼，老大败了，败的不仅是他们老大，还有他们整个丹门，丹门最终只是成为杨宇的点缀，成为杨宇的磨砺石。
司徒亮向后摇晃着他那无力的手，没有看王贺和李锦一眼，站起身，缓缓地朝杨宇走去。
场中很多人都看着司徒亮，看着他那疲惫的身躯，看着他憔悴的容颜，目光随着他的脚步而慢慢移动，在这短短的几步中，仿若千年之久，他们心里有很多很多念头冒出来。
“这么好的一个炼丹苗子，可惜遇到了杨宇！”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世事难料啊！”
……
各种各样的念头，行行色色，不一而足。
杨宇那纯净眼睛，此刻，也充满异色，他没有怜悯司徒亮，也没有高兴于自己的成就，只是感叹事实无常，感叹没有人就是永远的第一，学无止境，苦海无涯。坚持不懈地修炼下去，不骄不躁，才是硬道理。
司徒亮和杨宇两双眼睛对视良久，在众多核心弟子注目下，司徒亮的双腿，缓缓地跪下去。
“主人！”
杨宇可以看见司徒亮的真诚，并没有那种被迫无奈的表情。也许这就是司徒亮痛到极境的领悟。
杨宇望着司徒亮，思量许久。一开始，他也想过收一个建元七重天的强者为仆人。他认为那是一件很拉风的事情，只是现在，他对这个事情毫无感觉，没有因为对方是建元七重天的强者将要成为自己的仆人，而感到高兴，感到自豪。
核心弟子区域里一片寂静，都在看司徒亮将要成为杨宇仆人的一幕，只是杨宇接下来的话，让他们大跌眼镜。
“其实，一切都只是一个玩笑，我一个内门弟子，哪有收核心弟子做仆人的道理，到时候宗门里的核心弟子，还怎么看我，我可不想全民皆敌。”
杨宇微笑地看着司徒亮，这时候的微笑，是真诚的微笑，没有一丝做作。
听到这个话，刘凤羽那担心的情绪，也安静下来，她一直怕杨宇收司徒亮为仆人，她知道，若是杨宇收司徒亮为仆人，无疑是彻底得罪丹门，那么杨宇不仅要将接受丹门永无止境的骚扰，还会接受核心弟子的疏离，那样对他以后的修炼肯定有非常大的影响。
王贺和陈锦用感激的眼光看向杨宇，在这一刻，他们觉得杨宇是那么地可爱，那么地识大体。
司徒亮诧异地看着杨宇，比试前，杨宇可是对收他这个强者为仆人很感兴趣，没想到现在肉就在他眼前，他却不吃。
司徒亮，打量杨宇许久，想看看对方说这句话是否真心，可惜打量许久，他也没有看出些什么。
“我是真心的，也真心想从你那里学得一丝皮毛，来提高炼丹的技术。”
司徒亮摇了摇头，双膝依然跪着，没有起来的意思，知道自己弱点的他，说什么也不想放弃这次学习的机会。
“大哥！”
王贺和陈锦不解，自己大哥这是怎么了，对方都没有追究刚才的诺言，他却来劲了。
“你们别劝我，我有自己的打算！”
在杨宇身边，可是能学到圆满的炼丹技术，他怎么可能放弃，要知道，在这西北之地，可是很少能出现炼制圆满丹药的人，放过这次机会，他肯定会后悔一生。
很多核心弟子都为司徒亮的顽固，感到非常懊恼，除了有限几个非常有眼光的人，他们都用赞赏的眼光看向司徒亮，他们认为司徒亮做了一个很明智的选择。
“那好吧，你可以和我一起交流和切磋炼丹技术，但是我不收你为仆从，这是我的底线！”
杨宇说这话的时候，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没有必要的话，他可不想和丹门为敌。他知道，以剑门如此弱小的实力，是不可能和丹门硬拼的。
“是吗？我不用付出代价，也可以学习你的炼丹术！”
司徒亮两眼放光，激动的身体也站直起来，紧紧地抓住杨宇的两只手，深怕他逃跑一样。
“哼！司徒亮，你倒是想的美！大成的炼丹技术本身都是无价的，更何况还是圆满的炼丹技术，你不付出点代价怎么成？”
刘凤羽对杨宇的决定有点懊恼，不收他为仆从就可以了，还教什么圆满炼丹技术。
除了刘凤羽，现场上的很多核心弟子都用羡慕的眼光看向司徒亮，同时八门的门主则用嫉妒的眼光看向司徒亮。
“呵呵，有句实话，我不得不说！”
杨宇知道司徒亮他们都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是什么？”
司徒亮连忙问道，包括在场的诸位核心弟子都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杨宇。
“有些圆满的二阶丹药，我可以教你，但是有些二阶丹药的圆满技巧，我却不能教，这毕竟是我自己的成果，所以，教的肯定不多！”
杨宇回道，他可不会傻到把所有二丹药的圆满技巧，教给司徒亮。教会了徒弟，饿坏了师傅，古来有之。至于教过之后，他能学多少，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可以！”
司徒亮虽然犹豫了一会，心里略微有点失落，但是还是沉声答应。对方能教一点皮毛，已经非常不错了，他不可能再去奢求什么。
听到杨宇的话，刘凤羽的心里总算是略微平衡了一点，包括其他圈子势力的门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