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王耀柱,就连陈默本人都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的影子中竟然是那晚捅死自己的无皮男。
“诡怪?”槐树旁的老妪本以为陈默在劫难逃,但是看到影子中逐渐凝聚出来的人影立即瞪大了双眼:“你身上怎么会有诡怪?而且为什么我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纸衣老妪实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因为其本身就是诡客,可自己竟然感受不到对方身体之中的诡怪气息,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陈默影子中的诡怪要比她的强上数倍。
人影逐渐成形,没有皮肤的肌肉纹理暴露在红光之中,看上去极为惊悚,一柄布满血污的尖刀紧紧地握在其手中,流溢着狂躁的杀意。
“你怎么会在我的影子里?”陈默瞠目结舌地看着无皮人,难以掩饰的疑惑表情布满俊逸的脸庞,然而对方只是静静地站在自己身边,也不言语,毫无生气的眼球毫无规律地转动,最后定在了王耀柱的身上,手中的尖刀随时都可以出手。
无皮人的举动可把王耀柱吓坏了,手中的破旧人偶已经颤抖到一种恐怖的状态,他能感受那股恐惧,一种对天敌的恐惧。
见无皮人不说话,陈默又看了看自己的影子,回忆在脑中疯狂窜动:“到底是怎么回事?它怎么会在我的影子里。”
但是无论他怎么回忆,那晚的记忆始终想不起来,冥冥之中似乎有只手蒙住了自己的双眼,有的只有梦中的那片黑色的海洋,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人偶的恐惧让王耀柱无法冷静,他知道眼前的青年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但在看到陈默似乎处于一种宕机的状态,心中又生出一丝侥幸的心理:“给我上,杀了他。”
命令下达,原本僵立的众多黑影坊镳一台台重新启动的机器,带着一阵阴风冲向了陈默,杀意盎然。
而面对黑影的来袭,无皮人只是歪着脑袋,尖刀辉映着血光,有如一颗蓄势待发的子弹,只为等待一个口令。
“算了,不管了。”陈默锤了锤脑袋,收回了记忆,转而目光冷厉了几分:“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我身上,不过看来应该是会听我的话,那么……”
“给我毁了他们!”嗓音洪亮而沉重,夹杂着恨意。
一语刚落,那呆滞许久的无皮人终于动了。
寒光如影,沾满血污的尖刀眨眼间便划过数个黑影,先前纸人都无法伤害的皮囊竟拦腰而断,根本没有丝毫的抵御之力。
“这怎么可能?!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老妪再难平静,这些在她看来极难处理的皮偶竟然这般摧枯拉朽见被破坏,要知道这可是具有诡怪的力量。
瞥了一眼无皮人,陈默冷着脸抄起了斧头,直直地朝王耀柱的方向走去,此刻,他才是猎人。
人偶一个个被斩断,王耀柱的心愈发紧张,脸上血色全无,自己这是踢到铁板了,再看到陈默提着斧头从远处走来,更是埋首曲颈,迈开腿就往黑暗中跑。
一看对方要跑,陈默脚下急忙加快,一边提着斧头一边喊:“你不是很勇吗?!来来来,让我看看你有多勇!”
一前一后,疯狂奔跑,都给纸衣老妪看傻了,原本一边倒的局势,竟然在瞬间被扳回,而本是猎物的陈默竟然追着猎人跑。
王耀柱本就是中年人,加上陈默长期锻炼,不一会的功夫就被后者追上。
回头就看见陈默举着斧头朝他冲来,一副杀人犯的模样。
咚!
一声沉闷声传来,金属的开山斧重重地砸在王耀柱的肩上,击中瞬间,几乎都能听到那肩胛骨碎裂的声音,前者应声倒地,疼的死去活来。
为了防止把对方打死,陈默并没有选择用斧刃,而是选择用背端将其砸倒,又伸手捡起那个破旧人偶,看上去十分丑陋,粗制滥造的。
“这人偶真丑,算了还是留着吧。”
在看到陈默目光的时候,人偶似乎十分恐惧,不愿意去与他对视,想要从手上挣脱,奈何无法离开。
余光瞄了一眼地上的王耀柱,似乎疼晕过去了,陈默用脚踢了踢。
不动...
但是他明显看到对方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于是笑道:“看来是真的晕了。”
说完,抄起斧头对着另一边的肩胛骨就是一砸,佯装昏迷的王耀柱本以为装晕可以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逃走,可没想到对方压根不按套路出牌,下一秒便感到另一个肩膀传来剧痛,凄惨的叫声传遍整个村子。
“晕了没?”陈默擦了擦斧头上的血迹,蹲了下来,露出一抹看似人畜无害的笑容。
“没没没!”王耀柱连忙摇头,表情痛苦地说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简直就是恶魔。
将王耀柱带回老槐树旁,那些皮偶已经全部被无皮人给消灭,后者此时又恢复了原来呆滞的状态。
“回来吧。”陈默挥了挥手,无皮人便再次化为一团黑影融入自己的影子之中。
走到老槐树旁,陈默打量了一番纸衣老妪,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你是调查员?”
老妪艰难地抬起头,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得收起身上的这身纸衣,露出了穿在里面的黑色制服,胸口处赫然绣着太阳的纹案。
“那你认识罗飞吗?”陈默又抛出一个问题。
“第七域的调查员。”见对方依然不信,老妪只好强行秉着一口气回答。
“嗯嗯。”陈默点了点头,看来没什么问题,用手指了指王耀柱:“你来着是为了他?”
“不,是在寻找一把伞,我在这里盯了很久,却没想到他在这里,就没急着动手,不过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残杀如此多的人,制成皮偶,而且获得了部分那把伞的能力,还好有你,不然这次就真的栽了。”
“不客气,对付这种家伙,必须重拳出击。”陈默笑了笑,并不在意,不过从老妪的话来看,对方要找的东西应该和许愿盒说的一样。
揪起地上的王耀柱,陈默把斧头晃了晃:“那把伞在哪?”
王耀柱看着那柄斧头,咽了咽口水,迫于威胁只好用嘴怒了努一旁的老槐树。
“别骗我,否则你知道的。”
王耀柱连连摇头,他哪敢再胡说,保不齐对方会再给他两下。
陈默走到槐树旁,绕了一圈才发现上端有一个人头大小的树洞,位置十分隐蔽,散发着浓郁的恶臭,洞的边缘还有着一些血污,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出于谨慎,他没有动手,而是影子里的无皮人去拿,不一会儿从看到后者手上多了一个包裹,那股恶臭的源头正是那。
尖刀划过,包裹被割开,一柄暗黄的油纸伞静静地躺在其中,像是古代流传下来的古物,除了稍有磨损外,似乎与普通的纸伞并无什么不同。
可陈默却能感受到一丝不对劲,无皮人的身躯在轻微颤动,似乎是在恐惧?
“你在害怕这把伞?”无皮人的反应让陈默打消了触碰的念头。
然而就在他准备收起纸伞的时候,身上的背包似乎传来一声异响。
陈默闻声急忙打开背包,果不其然,那个许愿盒果然吐出了一张发黄的纸票。
上面写着:握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