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钟声响起,开学前一天只见母亲王曼在靠近窗边的衣柜忙着把衣服叠好放进躺在一旁的行李箱里。衣柜的右边是三扇大窗户,平日何夕最喜欢趴在窗户边大叫“杨星雨!!杨星雨!!”,
王曼边叠衣服边试探性念叨边看一眼何夕的神情“看看有什么落下的没,什么都要我给你收拾好,我可不知道你哪些想要哪些不想要”。何夕还是木木的坐在床上暼了一眼窗边,王曼小心的随着何夕的目光望过去,看到窗户的时候神情不由得低落了一点。慢慢走过去把窗帘拉上了,转身走到何夕身边慢慢的摸了一下何夕的头再慢慢的收拾了起来。现在的何夕脸上还余留着这个夏日的痕迹,黝黑的脸加上发白的嘴唇、泛满油光的头发,何夕就这么木然的坐在床上,目光因窗户的关闭转到了左手手腕处那长达7cm已经痊愈的伤疤。
已经痊愈的伤疤…何夕慢慢用手触摸着它“星雨,你疼吗”。王曼看着女儿这样忍不住冲过来抱着何夕哭到“夕儿,这不是你的错啊,你也已经尽力了不是吗?妈妈在呢,妈妈在这呢啊”何夕终是忍不住终于哭了出来。王曼听见女儿的哭声不由得松开何夕,眼角挂着泪边笑着为何夕擦了一下眼泪,“哭出来了就好,哭出来了就好”。看着终于有反应的女儿喜极而泣的又抱住了何夕。看着何夕放开了,王曼小心试探的问“夕儿,你真的不记得了吗?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何夕低沉的说“不记得了,剩下的我来收拾吧,妈妈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好的好的,妈妈出去,你好好睡会,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别去想了啊”王曼转身出去把门带上。
楼下…王曼和父亲何洛强回忆到那天何夕回来的场景,左边身体还是脸上全是血。
那天父亲何洛强还没有下班到家,王曼依旧在厨房准备着当天的晚餐等着女儿和丈夫到家一起吃饭。随即开锁声响起,王曼并没有转身看只是边炒菜边吼道“马上吃饭了先去洗个手”到王曼感受到有人在拉她的衣角,边转头边骂到“说叫你去洗…啊~~~”王曼转头就看见了满脸满身血的何夕。顾不得任何话语,王曼抱上何夕就开始跑“来人啊,有没有人,救命啊”何夕的记忆只到这里,怎么到的医院已经不记得了。下一次睁眼是在医院的病床上,何夕费力的睁开眼睛只能看见母亲王曼在跟警察谈论什么。一旁的护士看见何夕醒来了,喊道“医生,医生,69床醒了,麻烦过来看一眼”。听见声音的王曼转身跑了过来,警察拿着一个本子跟在身后。王曼憔悴又激动的握住何夕的手“宝贝,好点了吗?还痛吗”何夕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眨了一下眼睛。王曼见此转身对警察说到“周警官,不好意思,看样子现在还问不了问题,确实不好意思”“好的,我等何夕稳定一点我再过来,那这边我就先走了”
王曼微微弓了身子答道“辛苦您了,到时候第一时间通知您”。转身坐到了何夕的床边,双眼发红嘴角还是向着何夕说道“没事的啊,没事的,妈妈在,妈妈一直在。”医生走过来“家属让一下”检查了一下。王曼急切的问到“医生我女儿怎么样?她好像说不了话是怎么回事啊?”“目前一切正常的,各种辅助检查也都是正常的,说不了话这应该只是术后短暂的,这个不用过度担心。慢慢恢复一段时间,家属多主动跟她交流,引导她一下。”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看着病床上的何夕王曼又伤心又后怕,想到那天从水库到家这么远人又少的路就一阵后怕。王曼一手握住何夕的手,一手打理着何夕的头发,带有哭腔的说道“我的宝贝你是怎么走回来的啊,你该有多痛啊”。何夕依旧没有言语,只是轻轻抬起手给王曼擦了擦眼泪。感受到女儿的手温,王曼笑了笑道“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妈妈给你最喜欢的的皮蛋粥怎么样,妈妈先去给你煮,你自己乖乖待一会哦”。说完王曼着急赶忙往门外走去。何夕望着妈妈走出了门口,心里默念着“怎么走回的家,怎么走回的家,原来伤口够深就不会痛的吗”。何夕就这么盯着天花板“星雨,我的伤好像要好了,它开始痛了,我好疼”想着一连串的泪珠划过。
因何夕还在重点观察期,护士随时在旁边,见何夕流出来了眼泪,问道“很痛吗?要不要镇痛的再加一点?”见何夕没有反应,护士见眼泪还在流还是拿起旁边的纸巾给何夕把眼泪擦了之后,询问医生把镇痛泵加大了一点。
过了三天之后何夕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警察只能跟王曼了解了一下基本情况。直到何夕出院到家休养一段之后才上门告诉王曼,杨星雨死亡已经证实是意外事件。此事才暂时告一段落。
开学前一天。楼下王曼忧愁的对何洛强说道“是终于有点反应哭出来了,可是还是不说话,这可怎么办,不会是说不了话吧”
何洛强吼道:“呸,说什么呢,怎么可能,别在这瞎说”。王曼只是锤了锤胸口叹气“这可怎么放心她去上学啊。”窗外树叶飘落在窗台上,何夕掀开被单,穿上了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