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清晨，方寻睁开惺忪的睡眼，拉下床边窗帘。
外面的天空仍是蒙蒙亮，空气中还飘散着一阵浓雾，二十米外，已是不见远处高楼，整个城市都陷入了这股迷雾之中。
他与往常一样，穿着毛绒拖鞋，简单洗漱一番后，换好衣服准备前往学校。
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一个白色身影早就坐在沙发上，似乎正在等待他。
“早上好！”
身穿白色长裙的少女轻轻说道。
方寻有些诧异。
“你在等我？”
少女轻挽起耳边秀发，轻轻说道：
“我今天想跟你一起去学校！”
方寻一愣，这是少女第一次提出这种要求。
“难道不行？”
方寻挠了挠头说道：“好啊！不过学校可能会有点无聊。”
少女脸上露出灿然的笑意，欣然拉着方寻走出了家门。
宽大的马路上，灰蒙蒙的一片，二人悠然行走其中。
这座城市非常安静，尤其是被大雾笼罩的清晨，在这里，根本听不见人群的熙攘声与车辆的鸣笛声。
一眼望去，道路两侧停满了废弃汽车，道路中央还有不少开裂处，探出清油的杂草，再往前，则被一片浓雾遮掩。
突然少女凑过身子，用双臂紧紧环抱着方寻的一只手臂，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
对此，方寻已经习以为常。
沉寂的清晨，除了轻微的脚步声外，天空连一只鸟都没有，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过了一会，前方的视野陡然清晰起来，方寻见到了路边刚开的包子铺。
在他的记忆中，自从他与白洁在一起后，这个城市便一直被浓雾笼罩。
而这个包子铺也是在那时一直开在这里，这些年来，老板仍是同一人，他几乎每一次去学校的清晨，都会在这里买上一个包子。
当然这次他也不列外，他牵着白洁，快步走到包子铺前。
“老板，给我来两个！”
包子铺的老板是一个老妇人，戴着绿色围裙，满脸褶皱，神情看似有些麻木。
她转着灰白的眼珠子，动作生硬地接过两块钱，随手拿出一个透明袋子，从笼中装出两个热腾腾的包子。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方寻不以为意，整个城市的人都是这样，他早已习惯。
他拿着包子咬了一口。
“咦~，真好吃！你要不要吃一个！”
白洁皱了皱琼鼻，笑嘻嘻道：
“你知道我不吃这些东西的，还有，你在骗我，对不对？”
“我没有骗你！真的好吃，不信你可以试试！”
他将包子送至少女嘴边，而少女却娇声地摇了摇头。
“我不要。”
方寻扭头回望，眼见那包子铺逐渐消失于浓雾之中。
此时他心头有些疑惑，因为今天的包子确实比平时不同，肉馅中，不同以往带着的一点酸味。
今天的包子，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鲜味！
一段时间后，二人临近学校，直至走到这里，才让人感受到一丝生气。
远远的，就可以看见不少学生模糊的身影，正缓慢地向教学楼行去。
这是一所高中，校园大门饱受风雨的侵蚀，已经看不清学校的名字。
走进校园中，这里虽然有了学生，但是气氛同样沉闷，每一个学生之间没有交流，如同提线木偶，向各自的教室走去。
当方寻走进教室时，除却他，所有同学的脸色异常苍白，神情同样麻木，皆坐于座位上，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见状，方寻拉着白洁，若无其事地走向自己的座位。
坐在方寻身边的，是一个寸头少年，个子不高，五官扭曲，身上还弥漫着一股淡淡臭味。
白洁脸上有些不喜，将平头少年推倒在地。
“我不允许这又臭又丑的家伙坐在你的身边！”
此刻的她，没有理会方寻所翻的白眼，而是非常霸道地坐在了平头少年的位置上。
本是极为安静的教室，也因这一点动静，所有同学再次用空洞的眼神看了过来。
对此方寻脸上有了无奈。
这时那倒地的平头少年已经站了起来，由于刚刚是脑袋先行着地，他的脖子呈现出诡异的扭曲，看起来如同头部向左侧方歪斜了近90度，再配上他扭曲的五官，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平头少年只是木楞盯着方寻，之后他也没有再找其他位置坐下，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上课铃声响后，尖锐的声音自走廊中回荡，方寻听出这是金属与石板摩擦的声音。
不一会儿，一个盖着白布的铁架被一个瘸脚中年男人推了进来。
看着一身正装、面容邋遢的老师，方寻很好奇白布下盖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或许如往常一样，是活着的兔子、鸟、公鸡之类的。
正是他猜疑之际，白洁眼中泛出异样的光彩。
“白布下盖着的是人。”
人？方寻微微惊讶。
老师走进教室后没有说话，而是一瘸一拐地站上讲台，缓慢地用粉笔写出两个歪歪斜斜的大字。
‘解刨’
随即他掀开了白布，铁架之上绑着一个几近赤裸的男人，他被蒙着双眼，嘴巴也被绑上了一圈圈白布。
在这一刹那，课堂之中出现了少有的骚动。
方寻静静看向讲台，老师娴熟的拿出手术刀，拖着一条脚向铁架走去。
手术刀在微弱的灯光下，折射出森寒的冷芒。
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锋锐的刀口轻轻划过男人的肚皮，鲜血化作溪流，向下流淌不止。
极致的痛苦令男人挣扎了片刻，内脏也全从伤口处掉落了一地……
待下课铃声响后，铁架之上只剩下一具血淋淋的白骨，而男人的血肉，都被装进了一个铁桶之中。
很快，教室内引起一阵轰动，所有同学纷纷向铁桶争涌而去。
有不少人直接伸手抓向桶内，夺得大块血肉。
在争抢之中，铁桶被直接打翻在地，弄得整个教室鲜血淋漓。
方寻仍静坐在原位，这时，老师握着手术刀，用脚踹开所有争夺血肉的学生。
一时之间，便无人再敢上前哄抢。
老师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一块血肉，缓缓向方寻走来，随即摊开手掌。
望着掌中血肉，方寻摇了摇头，但老师仿佛没有看见一样，将这块血肉扔在了方寻的桌上，随后离开了教室。
很快，教室之中再次恢复一片混乱。
方寻转头看向身边少女，似乎在对她说，这东西要不要？
白洁一脸嫌弃，拎着这块血肉扔了出去。
肉还未落到地面，不少同学动作十分敏捷，直接蹿上半空，向那块血肉展开激烈争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