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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雏鹰起飞

翌日清晨,钟凌早早地就醒来了。

他不管其他鹰类的睡眠时间是多少,反正他是按照人类的习性来的,睡七八个小时。

起来后,他先到王翠花家的水缸里喝饱了水,然后找了个向阳的角落呆着,等待太阳升起。

很快王富贵两口子也起来了,膀大腰圆的两个人见钟凌眯着眼睛在一旁也不管他,等收拾的差不多了跟刚起床的王翠花吩咐一声就出门去了。

农家小姑娘起床的第一件事是什么?梳妆打扮?不,是生火煮猪食。

钟凌在一旁晒着太阳,同时考虑着接下来的生活,既然准备借住在王翠花家,那么总得为自己的吃住负责,总不可能真当自己是只鸟吧?虽然自己确实是只鸟。

所以当务之急是学会飞翔,虽然恐高,但是有了金刚不坏的肉身,也不怕摔死了不是?等会飞了,自己就可以去打猎了,等长大了或许也可以去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等猪食煮上了,王翠花搬了个板凳坐到了钟凌旁边,双手撑着脸,一双大大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

钟凌一开始不想理会她的,可是她看中的久了,自己也感觉很不自在,于是他决定吓唬一下她。

就在王翠花发呆的时候,钟凌突然开口了:“你瞅啥?”

“??”

王翠花懵了一下,然后突然站起来四处看了看,喊道:“谁在说话?”

钟凌见他这个样子,有些无语,又出声道:“我!你瞎吗?”

这下王翠花确定了,说话的就是她昨日带回来的老鹰。

“啊!妖怪呀!”她尖叫一声撒腿就跑,钟凌还没来得及解释她就已经拉开院门跑了。

“我就知道!”钟凌叹了口气,也没有去找她的想法,继续晒着太阳。

果然,过了一会王翠花回来了,不过却带了个和她娘差不多雄壮的女子。

那妇人率先走进来,嘴里嚷嚷着:“哪呢哪呢,妖怪在哪呢?”

王翠花小小的身子从她背后伸出头来,指着钟凌道:“三婶,就是他,他会说话!”

三婶看了看钟凌,道:“原来是只老鹰啊,你说他会说话?”三婶明显是不信的,但还是从旁边拿了根竹竿,试着向着钟凌走了过来。

钟凌无奈,这个时候是千万不能反抗的,虽然她打不疼自己,但是如果打了半天自己都不受伤岂不是露馅了。

于是他就像昨天一样跑到干草堆上,把头埋在翅膀下面不动了。

三婶将信将疑的拿竹棍在他身上捅了捅,见那老鹰动也不动,一副怂的不行的样子,她自己也松了口气。

转身对王翠花没好气的道:“你这孩子是不是魔怔了,哪有什么妖怪,我还要喂猪呢,不陪你玩了啊。”说完自顾自的走了。

王翠花看着她离去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于是学着三婶将竹竿拿在手里,壮着胆道:“妖...妖怪,我可不怕你,我劝你快快离开,不然阿爹回来就把你炖了!”

“你才是妖怪,我是神鹰好不好!”钟凌抬起头来无奈的道。

看他抬起头来,王翠花又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问道:“神鹰?那你来我家作甚?”

钟凌没好气的道:“这不是你把我带回来的吗?”

“啊?哦哦!”王翠花愣了一下,道:“那你要怎么才肯走?”

钟凌叹了口气道:“我娘不要我了,你就让我在你家借住一下呗,等我会飞了抓兔子给你吃。”

小姑娘没什么心机,一听这话同情心就上来了:“你娘不要你了啊?”

钟凌略显哀伤的道:“不然呢,你看我都还不会飞的。”

“那...那你不会吃人吧?”

“不吃!”钟凌翻了个白眼:“说了我不是妖怪,当然不吃人!”

“那好吧!”王翠花松了口气,道:“那我不赶你走了,不过你也不能欺负阿弟!”

钟凌赶忙点头:“好好好,你也不要跟他们说我会说话,不然他们肯定赶我走。”

约定达成,钟凌好心提醒道:“翠花,火要灭了!”

“啊?”王翠花才想起来还煮着猪食呢,连忙跑去查看。

“好好的一姑娘,怎么取了个翠花的名字。”钟凌吐槽了一句,继续晒着太阳。

当晒得他昏昏欲睡的时候,王狗蛋起来了。

小屁孩伸着懒腰,见到钟凌在一旁闭着眼睛,肚子里的坏水又开始泛滥了。

只见他蹑手蹑脚的拿了根木棍,又蹑手蹑脚的来到钟凌旁边,然后慢慢举起,看样子是要照着钟凌脑袋来一下。

“阿弟你要做什么?”关键时刻被王翠花看见了,连忙呼喊制止。

钟凌一下子清醒过来,抬头一看也不禁吓了一跳,急忙跑开。虽然真打下来也打不疼他,可猛地这么来一下也挺吓人的。

王狗蛋见被发现了也不心虚,面不改色的将木棍一丢到一旁。

王翠花对钟凌送来一个歉意的眼神,然后带着王狗蛋去洗漱了。

“好家伙,小兔崽子恐怕就是让这一家人给惯得,不是一般的坏啊。”钟凌看着若无其事的王狗蛋,心想今后恐怕得教训他一下,不然今后自己怕是睡不安稳。

中午时分,王富贵两口子拿着工具回来了,看他们的样子是从庄稼地里回来的,脚上还沾着泥土。

此时翠花已经将午饭做好了,依旧是糙米饭加青菜,昨晚的肉片是没有了。钟凌和昨天一样分到了一碗,默默地吃了。

吃了饭王富贵和李红继续去地里干活,王翠花则是继续出去放牛,连带着照顾他那调皮的弟弟。

出门的时候,钟凌张着翅膀一个扑腾跳到了黄牛背上,黄牛回头瞅了瞅就不理他了,载着他一晃一摇的去了河边。

老鹰学飞都是从高处落下,足够的高度虽然危险,但是也更加的容易掌握飞行的要点。

现在他自己可没办法爬到悬崖上去,只好找了一处陡峭的山坡,在王翠花姐弟俩疑惑地目光中晃晃悠悠的爬了上去。

“还是有点高啊!”

对于恐高的人来说,站在高处就是两腿发软,两眼发黑,害怕的不行,他现在就感觉翅膀软绵绵的有些无力。

“不管了,跳吧,反正摔不死!”

于是他壮着胆子一跃而下,同时努力的张开翅膀。

“咦?好像能飞啊!”

他好像成功了,翅膀带来的浮力载着他向前滑翔而去,很快就越过了王翠花姐弟俩头顶,然后他试着扇了扇翅膀。

“糟糕!”

他失去平衡了,双翅在半空扑腾了几下就一头撞进了田野当中。

王翠花急忙跑来查看,结果到了眼前就看到他一头扎进了淤泥当中,于是扯住羽毛将他拔了出来。

“姐姐,他死了没,死了没?”

最关心钟凌的居然是王狗蛋,到了面前急忙蹲下来查看,眼里全是浓浓的担心。

“玛德,小东西亡我之心死!”

听了王狗蛋的话钟凌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沾满淤泥的身体猛地一抖,泥浆一下子全甩王狗蛋脸上去了,有一部分甚至进了王狗蛋留着口水的嘴里。

不理小屁孩的惊叫,钟凌到了河边扑通一声跳了下去,洗干净后才到河岸上晒太阳。

刚才的尝试虽然失败了,但是他也把握住了技巧,只要他下一次能协调好双翅的动作应该就没问题了。

趁着王狗蛋在一旁摸鱼的时候,王翠花靠了过来,悄声道:“神鹰,你没事吧?”

“没事!”钟凌摇了摇头。

“哦!”王翠花点点头道:“你昨天是不是就是学飞的时候从天上掉下来的啊?”

钟凌点点头没有说话,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是被老妈推下来的吧?

翠花:“飞翔这么难学,那其他的老鹰是怎么学会的啊?”

钟凌闻言看了她一眼,心想这我哪知道,我是老鹰的身体,人的灵魂,不一样的好吧。

过了半个小时,钟凌晒干了身上的水分再次爬上了先前的山坡,调整好心态后再次一跃而下。和上次一样,他再次滑了出去。

呼呼的风声当中,他轻微的扇动了双翅,整个身体就突然拔高,不再是滑翔着向地面落去。

“哈哈!”

钟凌心中狂喜,顺着翅膀上传来的感觉再次振翅,一股无形的托力产生在身体周围,载着他在天空不断翱翔。

他会飞了,虽然不是以人类之躯做到的,可是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美妙,恐高症好像突然间就好了。

他不断地振翅不断地拔高,直到王翠花姐弟俩哪怕在他鹰眼之中也只是一个黑点后才停下了爬升,然后他试着寻找那个曾经居住过的山洞。

可是眼前这座山是如此的高,哪怕他飞到这个高度了依旧不到这山的半山腰,也没有找到他老妈居住的山洞。

在天空飞了好几圈后他慢慢的向着地面落了下去,不是他飞够了,而是没力气了,毕竟在鹰的生涯当中他还只是幼鸟,体力并不能支持他飞太久。

地面上,见他平稳的落地,王狗蛋很是失望的叹了口气。

钟凌看到了,悄声问一旁的王翠花道:“你阿弟在村子里是不是没朋友,其他小孩都不和他玩?”

翠花点点头,诧异的道:“你怎么知道?”

“呵呵,看出来的!”

你知道作为一只老鹰有多快乐吗?不,老鹰的快乐你根本想象不到。

当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钟凌已经精疲力尽了,飞了那么多次他也试着去抓只兔子什么的,虽然他锐利的眼帮他找到了猎物。

但是当他冲向地面的时候,除了摔了个狗啃屎之外,连兔子毛都没揪下一根。

回家的路上,钟凌蹲在牛背上,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王翠花道:“那个啥,再过两天我应该就能抓到猎物了,到时候再请你吃肉哈!”

话音刚落,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声鹰唳,接着一只毛茸茸的东西“啪”的一声摔在了前面的路上。

“兔子!”

王狗蛋惊喜的叫了一声急忙过去捡,只有钟凌振翅飞起想去追逐那个远去的身影,但是当他飞到半空的时候她已经远去了。

钟凌绕了两圈又失望的到了牛背上,王翠花看出了他有些不太高兴,凑过来悄声道:“你阿娘啊?”

“嗯!”钟凌有气无力的点点头。

“那她也没有抛弃你呀,你看她还给你送吃的,等你长大了再去找她呗。”

“哈哈,你说得对。”

钟凌很快调整了心情,在黄牛背上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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