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婆婆,好心婆婆,我回来啦!”沐沐眼尖远远的看见蔷薇,在马上挥舞着手臂,幸喜的高声呼喝。
蔷薇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隐去,嘴角弯出一抹弧度眉开眼笑如沐春风,向着奔驰而来的白马迎了上去,笑脸相迎。
鎏金宝马脚下速度不减,短短几个呼吸间便来到二女面前,一声长嘶刹住疾奔的马蹄,但夹带而来的劲风并没有停下,劲风扑面卷起两人浅薄的衣衫,迎风而动猎猎作响。
少年刚想翻身下马,身后的天荒伸手轻搭在他的肩上,把他又给按了回去,沐沐眉心浮现三根黑线,不明所以的扭头看了一眼。
“时间紧迫,不容耽搁,走——”
一声令下,鎏金宝马甩开四蹄越过二女扬长而去,留下一对姐妹大眼瞪着小眼不知该如何是好,唯有望着远去的白马。
“还愣着干嘛?赶紧跟着战神一起走。”
声音由远及近,李基气喘嘘嘘的一路追了上来,慌里慌张的吼了一嗓子,脚下马不停蹄的跟着白马去了。
蔷薇反应不慢闻言立即跟上,紫薇愣了一下,狠狠的跺了下脚似有所不甘,但也无奈的跟着跑了起来。
荒原上三人追着马儿飞掠,蔷薇稍显吃力的跟上李基,轻声问道:“师哥,前面的真是战神?”李基点了下头,挥袖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显是这一路跟的并不轻松。
“师哥他这是要去那,我们为什么要跟着他啊!”紫薇也跟了上来,纳闷的问道。
李基皱了皱眉头摇了下头,上气不接下气的喝道:“我怎么知道,但是这次战神亲自出马一定会有大动作,我们赶紧跟上,否则痛失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紫薇闻言一怔,对着蔷薇望了一眼,蔷薇甚是心有灵犀的点了下头,至此三人谁也没说话,闷着头跟在如疾电飞驰的白马身后,一路狂奔。
三人脚不沾地一路飞掠,修为最差的蔷薇渐渐拉下一段距离,眼看着就要掉队,她眉心黑线深划,心急火燎的喝道:“都等一下,相传鎏金宝马万里绝尘,我们这样跟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前面跑的很是疲累的二人闻言止步,扭头同声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难道你们都忘了,师父临走前留下了他的坐骑,现还在此处……”蔷薇娇喘连连的喝道。
李基和紫薇互望了一眼,相视而笑……
空旷无人的平原,白马似一道光影风驰电掣的跑过,强健的四蹄富有韵律的极速弹跳,一路绝尘。
天荒驾驭着鎏金一路驰骋,坐在马上的少年却显得很不安分,不时的扭头向后望上一眼。
“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天荒忽然开口道。
“怎么会,好心婆婆都救过我好几回了,还有李基前辈他——”
“你可知他们都是什么吗?”
沐沐闻言一怔,还未及开口答话,天荒冷喝道:“他们非我族类都是些妖怪,祸害人间千年的妖物,道行够深才幻化成了人形,你那个好心的婆婆是个千年琵琶精,而李基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只修行了万年的金蝉,你跟他们混迹在一起,没被他们吃了已是万幸。”
“什么!这不可能,不可能——”沐沐惊声尖叫道。
“没什么不可能,你若不信大可拿出月光镜一照便知,是人是妖一眼可定。”
沐沐闻言一怔,眉宇间黑线深划,探手入怀却没有拿出古镜,脸上阴晴不定,一脸的纠结。
“前辈妖难道就没有好的吗?比如说李基前辈他为了我提升境界费劲心力,还有蔷薇婆婆她也救了我几次……”
“冥顽不灵,妖就是妖,非我族类其心可诛,还从未听说过妖物有好的,更何况他们都是逍遥门的人,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天妖那个不男不女的东西行事素来向来邪里邪气,嚣张跋扈,我看他的那些徒弟也都不会是什么好货色,刚才我翻看记忆的同时,无意中让我看到了一些事,一些关于你的事,想知道吗?”
“关于我的,我会有什么事?”沐沐眉宇间浮现三根黑线,摸着后脑勺满头雾水的问道。
“说了你也不会明白,还是你自己看吧!”天荒一声断喝,伸出五指向少年头顶罩去,汹涌的黑雾翻滚不息,眉心一点魂纹闪亮,双瞳变的忽明忽暗,眼眸中偶尔有琐碎的流光划过。
……
“——啊!”
一声撕扯心扉的惨叫响彻平原,沐沐暴睁虎目眦睚欲裂热泪如泉涌,在脸上划下道道难以磨灭的痕迹,攥紧拳头根根青筋暴起,嘶吼道:“为什么,为什么骗我,要骗我——爷爷,是我对不起你,是我,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啊!”
沐沐在马上状若疯癫,双手死命的抓住头发,痛哭流涕的悲愤自责,凄凉的嘶吼直透苍穹,平原上狂风大作似是吹走天上的星辰,四周瞬息变的昏暗,变得黯淡无光。
“冷静点,真相总是残酷,现在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了吧!我说过妖就是妖,他们所做的一切,背后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天荒冷喝道。
沐沐的嘶吼未停,双手疯狂的撕扯着发丝,脸上的痛苦无以言表,撕裂心肺的吼声不知何时变的沙哑,撕裂的干嚎,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不曾停歇一刻。
“哭没有用,就算你这样哭死人也不会回来,不过那个妖物倒是有一点没有骗你,等你到达祖神之境确是有可能再次救回你爷爷”天荒平静的喝道,驾驭着白马越奔越疾,一刻也未停歇过。
沐沐好一阵才缓过心神,颤声问道:“前辈,你说的,可当真?”
“我没必要骗你,不过等你有朝一日到了那种境界,可能早就忘了现在的一切,时间是能磨灭一切伤与痛的……”
“不,我不会忘,不忘,不会忘了爷爷,不会——”沐沐疯狂的摇动头颅,沙哑的嗓音撕裂的吼道。
“希望你能记住吧!不过人总是很健忘的,一年、两年、三年可能会记住,但是十年,五十年甚至是百年之后就未必了,你年岁还小等你长大了自然明白”天荒轻声道,声音变的飘忽,变的遥不可及,似是若有所指。
少年拽着衣袖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痕,扭头对着天荒狂喝道:“我不会,绝对不会,一定要救爷爷,一定要——”
天荒闻言陷入了沉默,沉默不语。
平原上白马一路驰骋,突然少年侧着身子向后望了一眼,泪迹未干的脸上显露狰狞,眼底一片寒光翻涌而起,森寒的光芒让人望之如坠冰窖,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