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刚走到输液厅门口,就看到卢盈丈夫焦急地站在门口张望,看到卢盈,箭步上前,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你乱跑什么!人也找不到!”
卢盈涨红了脸,瞪着对方,说:“我看病!”
“看个病还让人这么不安生!”
卢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中腾起一股怒意,怒意随着声带,从嘴中奔涌而出。
卢盈丈夫目瞪口呆地看着卢盈,一时不知如何作答,眼看着大家把目光都投向了自己,转身快步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卢盈,你没事吧?”采囡看着卢盈深吸了几口气,担心地问。
“没事,这讨厌的玩意儿!”
邱樱也被他们吸引,走到采囡身边。
卢盈看到邱樱,变了变脸色,乌林随着卢盈的目光,也看着邱樱,见她面色已有几分正常,说:“退烧了,你们先回去吧。”
卢盈不愿意回家,一定要跟着采囡,邱樱小小的房子一下挤了四个人。安歂倒是很开心,拉着卢盈聊天。邱樱见她们久别重逢,有说不完的话,就自己回去睡觉了。
“你记得不,我们一起去蓬莱山上玩,你上山最快,红着脸坐在山顶上等我们。那日阳光灿烂,我迎着阳光看你对着我们笑,风吹得你头发乱舞,哈哈哈,那时你可真是不顾形象……”安歂劈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又细细地盯着卢盈看,蓦然失了笑脸,“如今,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安歂如此问,卢盈心中千回百转,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笼上了一层落寞。
采囡怕安歂着急,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安歂听后,拍案而起,说:“唯一一个幸福的是你?你就是这样幸福的?!”
沉默良久,卢盈终于开口说:“我的孩子,会不会陷入诅咒?”
白炽灯照得整个房间白花花的,每一样东西下都拖着一个黑黑的阴影,采囡盯着一本书的影子,轻轻地说:“你后悔了?或许,我不该把你的心放出来。”
“我也不愿意之前那样糊里糊涂的。”卢盈确定地说。
“你的孩子,叫什么?”安歂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小豹子。”
“小豹子……我们,可能还需要小豹子的帮忙。”
安歂将当下情况说完后,三个人又断断续续聊了很久,天快亮时,她们才逐渐入睡。
温暖的阳光叫醒邱樱时,她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清醒了许多,只是起来是脚步有些虚浮。她重一脚轻一脚地打开房门,看到安歂她们三个横七竖八地睡在客厅里,不知是谁,还轻轻的打着鼾。客厅窗帘并未拉严实,阳光卷着尘埃打在她们身上,三张模样迥异的脸庞——一个发丝雪白,皮肤却光洁如十几岁的少女,阳光下,布满茸茸的寒毛;一个青丝浓密而又柔软,无意地搭在瓷白皮肤上,鼻梁高挺;中间的面色略显苍白,最周隐隐有几颗红红的疙瘩,眉心生着一条若有似无的皱纹,一定是经常皱眉形成的。这三个人都舒展着肢体,又相互紧挨着,似乎正做着美梦。
邱樱不忍吵醒她们,蹑手蹑脚地进了厕所。等她开门出来时,发现这三人都已经醒了,她们睡眼惺忪地坐在床褥上,看到邱樱,说:“我们跟你商量个事情。”
“我先给你们做点早餐吧。”邱樱听到自己肚子咕噜噜的,又看她们迷糊的样子,走进厨房下了两把面条。
安歂跟在她身后,靠着厨房门说:“我们寻到没被诅咒的孩子了,但是要快。”
“只有我们两个,够吗?”邱樱一边拿碗,一边发问。
“其他的都不中用了,不够也得够啊!”安歂略为无奈地说,“或许,没受过诅咒的孩子,不一样。”
邱樱又端了一锅面条出来,招呼大家吃早饭。
“我无所谓,你们家孩子那么小,可以吗?”邱樱看着埋头吃面的卢盈问。
卢盈咽下口中面条,轻轻地放下筷子,然后说:“我舍不得。可是这个世界如果毁了,他也活不下去,或许这样还有一线生机。”
邱樱明白了她的意思,安歂和采囡平静地吃着面条,邱樱吃完最后一口,问:“什么时候?”
“今天。”采囡简单地说了这两个字。
她们再次来到了大海中央的巨坑处,距离上次,海平面又下降了许多,海水依旧轰隆隆地涌入巨坑之中,深不见底。
“安歂,卢盈,准备!”采囡深深地看了一眼邱樱,然后说,“邱樱,小豹子,举起手来。”
之间邱樱,小豹子缓缓举起手,安歂略一使劲,两股血流从他们的掌心引了出来,采囡、卢盈一齐将能量灌入血流中,血流在一瞬间膨胀,化为黑色固体。黑色固体摔入巨坑之中,发出沉闷的“轰”声。安歂低头望了望,说:“不行,不够!”采囡卢盈听到她如此说,更加竭力把能量推出体外。
并未持续多久,只见卢盈现出蛟龙真身,吐完最后的能量,重重地摔进了海里。安歂见状,立刻闪身到了卢盈的位置,将能量灌入血液中。
邱樱与小豹子的面色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苍白下去,采囡见状,焦急了几分,眼见地做不到,奋力化出真身,裂肤引血,将自己的鲜血和能量一同推了出去。安歂见状,也显出蛟龙之体,正奋力之际,将采囡身后奔出一巨兽,巨兽腾身于邱樱与采囡之间,鲜血和能量全部关注于其身上,眨眼睛,巨兽化为黑色固体,然后不断地膨胀着跌入巨坑之中。此时,邱樱和小豹子已经昏死过去,安歂眼疾手快地飞身接住他们,采囡也无力地跌回到海里,
海水依旧在消失,裸露的岩石上,有刚刚褪去的海水痕迹,但很快,被太阳晒成了白色。
“我们……尽力了。”安歂驮着邱樱和小豹子,缓缓地说。
采囡一头扎进水中,并不搭腔。她难以自控地向海水深处游去,似乎到了海底最深处,一切就都会停止。
涩涩的海水灌进采囡的嘴中,带着咸味。
“采囡,采囡!”一尾月亮鱼不知从哪里游来,“成了,你们成功了!”
“小腾?”采囡不可置信地看着小腾。
“跟我来。”小腾返身,领着采囡向前游去。只见前方有一黑色巨物,正在不停地向下膨胀,顺着巨物的方向,是深不见底的黑洞,巨物正严丝合缝地嵌入黑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