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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爸爸出殡

今天晚上不可以睡觉,全部都要守夜到天亮,法事结束后我们几个继续进房间聊天。话题就是他们两个学习,并不是在嘲笑着他们两个,就是这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我们都是一家人,就这两个人的智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几个大的就一起教育他们两个,他们两个就默默的听着不说话,问什么回答什么。

我感觉他们两个是带着一年级的智商上了六年级,自己的名字都要写好久才可以写出来。如果不是不让留级了,他们两个现在肯定还留在一年级。把我们的名字都写出来,让他们两个字认的话,他们都不知道认不出来。写他们自己的名字给他们认,都要看好久才知道是自己的名字。小叔也进来了,关起门教育他们,小叔写出了他的名字,给他们两个认,他们也就只认出了姓氏。其他什么字都不会写,但是他们竟然会写爱情这两个字,小叔要被他们两气死了,说他们什么都不会写。

我和二叔家的堂弟还在一旁补刀,我对小叔说:“你不要在侮辱他们两个,谁说人家什么字都不会写的,他们不是还会写爱情这两个字吗。”我还让他们写给小叔看,小叔叫我不要说话,后来有一个弟弟真的写出来了,写出了两个歪歪扭扭的‘爱情’,还有一个不会写。最后有一个弟弟竟然小声的对小叔说:“你管不着我们,不用你管。”小叔没有听见,让他在说一次,他不敢说了,我就帮他说出来,小叔要气死了,生气的走出房间。

我们几个接着聊天,然后大姐、三叔、三婶他们也都进来教育他们两个。大姐说:“现在学不会,连字都不会写,以后上初中也不用想着会有老师教的。在小学学基础的,小学一毕业,出去之后老师都是自己教自己的,才不会手把手的教你们写字,不管别人学得会不会。像你们这种也是废了,连名字都不会写的,还是不要浪费钱读书了,小学毕业之后就可以跟老爸老妈出去打工了。”姐姐说完这些话之后,三叔就说:“平时叫学什么都不学,光是想玩手机,要钱买糖吃。转了几个学校都没有用,我们那时候是没有钱读书,要是有钱读书的话,现在就不用打工了。你们现在有条件读书还不读,还不珍惜。”三婶就说三叔:“你以前还不是读不得书,才不读的,自己都是一样的,不要在这里说那么多,有什么事情回家的时候在说。”听三婶这样说,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就出房间去到了妈妈的房间,妈妈外婆他们都在。

看见我们进去,妈妈说:“今天晚上不能睡觉,明天早上六点多就要把你爸爸抬出去了。到时候会‘清棺’,你们想看你爸爸最后一眼就去看,以后都看不见了。”妈妈问三妹要不要看,三妹说她不敢看。外婆问我看不看爸爸,不看的话以后就看不见了,我说我要看他最后一次,但是我有有点害怕。外婆说:“怕什么,你自己的老爸,他不会回来吓你们的,要看的话,等他们‘清棺’的时候就过去好好的看,看清清楚楚的。”我抱着外婆小声的跟说:“昨天晚上我梦见老爸回来找我们了,他还没有走。”外婆说那是梦,不怕。

这个晚上我们全部都坐在爸爸棺材旁边,妹妹他们刚开始在一旁打牌,我就靠着墙上眯了一会儿。 后来我醒过来的时候,他们几个小的已经去睡觉了,我在想不是说不可以睡觉的吗?04点多妈妈把我们所有人都叫了起来,开始准备好所有的东西,过程我就不说了。‘清棺’就是把尸体里面手上抓的那些东西都拿出来,把人放进棺材的时候,会让他们手里握住一团纸,还有其他地方也放。等到下葬的时候在把棺材打开,把那些东西都清理出来。

爸爸下葬的地方离我们家不远,在自己的土地里面,差不多200米左右,要绕两个弯。天还没有亮,我们就出发了,姐姐端着爸爸的灵牌,我拿着爸爸的遗照。风很大,灵牌两边的蜡烛被吹灭好几次,那时候天都还没有亮。我我们在棺材前面跪成两排,等他们抬棺的时候让我们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一直走到下葬的地方为止。三妹跪在大姐后面,还跪在了她的孝衣上。姐姐在起身的时候差点摔倒了,还好被我手快扶住了,要不然爸爸的灵牌肯定会被打翻。

我们来到下葬的地方把一起都准备好了,天也慢慢亮了。要开始‘清棺’了,我们几个就在棺材旁围着看。他们让大姐从棺材上慢慢爬过去,爬到头的时候用锄头挖地三下,挖一下就叫一声爸。我们的眼泪一直流一直流,开棺了。有人四个人站在四周,在爸爸棺材上面抓着一张红色的毯子挡着。他们让大姐去把爸爸手里握着的纸,还有之前贴伤口的药贴都清理出来。伤口是医院之前给爸爸放血留下的,妈妈在家帮他清理身体的时候,用了两张云南白药贴贴在伤口上。姐姐去清理的时候,我和三妹就围着过去看,三妹看了一下就不看了,站在一旁哭。

姐姐把那些东西清理出来递给我拿着,那两张云南白药贴冰冰凉凉的,上面还带有一些血。有大人说小心点不要让眼泪掉进棺材里面,我一只手擦眼泪,一只手握着那些东西。我看见爸爸嘴角还有一点血水留了出来,鼻子也有一点血水流了出来,我感觉他一脸的痛苦、难受。之前承受的痛苦肯定是非常异于常人的痛了,要不然爸爸他怎么都没有挺过来,就离开我们了。爸爸真的离开了,我们没有爸爸了,爸爸你去到天堂没有就痛苦了,我们自己会好好生活下去的,你安心的走吧。

都清理好之后就封棺了,看着他们一点一点的用砖头砌成坟,再把那些旗伞插在坟上。爸爸这一生也就结束了,不知道人去世之后还存不存在另一个世界里。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他了,他生前的光景永远都存在,在过去的时光里。如果有一天可以穿越时空了,我们回去一定可以看见以往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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