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琛再次有知觉,只觉得自己躺在一张硬邦邦的大铺上,身下是薄薄的褥子。
他先是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上并无半点儿痛觉,记得那会儿自己被打的疼的受不了了,后面便不知所以,这古时人的医术就这样高超了么,竟好的如此彻底。
张子琛缓缓睁开眼睛,此时他躺在一张简陋的通铺上,左右竟还各躺着五六个年纪不大的孩子,看上去也就十三四岁,各个留着清朝的阴阳头。这张床足足占据了房间的一多半,另一小半立着几个小柜子,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他摸了摸自己,还解开衣服瞧了瞧,没有受伤的地方,难道自己又穿越了?
张子琛睡意也没有了,干脆盘腿坐那研究:“我到底是碰了哪个机关,上次那个乞丐可能是被打死了,所以我一死就能穿越?也没准是时间,12小时一穿?规律是什么呢?目测这次身份又不高,但是比乞丐好点,起码有衣服穿。”
他低头看了看周围,大家都穿着清朝的麻布单衣,藏青颜色,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呢?
他轻轻走下床,走到格扇门前,想开门瞧瞧,却发现怎么也拉不开,又不敢用太大力怕吵醒那群人。
无奈只好放弃,转到柜子面前,拉开柜门准备找点线索,陈旧的柜门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吓得他立即放慢了手速,不时回头观察有没有人发现。
好不容易拉开完全,张子琛借着月光仔细辨认,最下面是按顺序摆放的布鞋,往上是一排葛布箭衣,最上面是一个个红顶帽子。
张子琛摸着下巴:“这身看着眼熟啊。”此时他脑海里闪过几个电视剧场景,卧槽,不会是……太监!
他颤抖着手向身下摸过去,心里不断祈祷。
“啊!”张子琛惊恐的大叫,脸色瞬间苍白,自己竟真成了太监!
这一嗓子也彻底把一屋子人给喊起来了,大家看着站在屋子中间失魂落魄的张子琛,不知他要干什么。
“你干嘛呢,不要命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小太监小声说。
“估计是做噩梦了,快躺回来啊,大总管听见就死定了!”
众人见他愣在那没反应,爬起来几个急性子,跳下床连拉带拽的把张子琛按回去躺着,大家小声议论了一会儿又纷纷睡过去,不再理他。
张子琛过了好久才一点点恢复了神志,差点泪流满面,这他妈还不如乞丐呢,自己怎么这般命苦,运气这么差么。
与其这样不男不女的,倒不如死了算了,若能重新穿越,无论到哪也比现在这样子要好吧。
可张子琛一想到上一世被活活打死,就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真疼啊,那种感觉他现在想起来都哆嗦。不行,这次得找个痛快的死法。
他躺在那不敢动弹,眼睛却转来转去想个不停:“这儿没电门,没汽车,楼层也不高,横梁倒是粗大结实但是死相难看,跳河禁不住自己水性好,毒药只知道鹤顶红也不知疼不疼。”
思来想去他觉得还是借他人之手最好,毕竟是在皇宫,那还不得有一百种死法任君选择。
眼看天渐渐亮了,张子琛决定就是今天了,这种身份的日子一天也过不下去了,今天怎么也得犯个死罪,直接砍头那种。
到了起床的时间,有人从门外开了锁,张子琛推断这屋子人肯定身份低微,睡觉都被人锁着。他跟着别人有样学样,发现自己果然是里面岁数最大的,他都替这具身体脸红,混的也是太惨。
换上太监的衣服,低头弯腰跟在队伍后面,穿过后花园,从一扇大门到另一扇大门,张子琛转的迷迷糊糊。昨晚思考的太多,这会儿太阳一照困得睁不开眼,索性眯着眼跟着走,时不时还能歇上一会儿。
大总管突然站定,张子琛一个没注意撞在了他前面的小太监身上,几个人塔罗牌一样往前倒,幸亏遇到个底盘稳的站住了才不至于整体扑街,要不然这群小太监就都得给他陪葬了。
虽然是找死来的,但是一个不小心就闯祸张子琛还是吓出一身冷汗,估计这样发展下去死罪不用他费劲了,正常发挥就行。
还没想明白只见周围人都纷纷跪倒,他腿一弯赶紧跟着趴下。
“丽妃娘娘万福金安。”在一片请安声中,一顶四人抬着的小轿子从走道那端缓缓过来。
张子琛跪在地上,使劲想这个丽妃是谁,这个传那个传里面也没她,想必是个小角色,三千佳丽呢遇上一个也不奇怪。
问题是这个小妃子有没有生杀大权,万一顶撞了她最多就能赏个几巴掌,那可冤死。
想要板上钉钉的死罪得偶遇皇上,可这皇宫这么大,有的人一辈子也见不着,他沮丧的等轿子过去准备起身。
就在轿子和他擦身而过的时候,一条手帕从窗子飘了下来,正落在他脚边,看左右都低着头没人注意张子琛顺手捡起,打开一看手帕边缘有一行小字:后花园假山。
张子琛确认过自己是真太监啊,这妃子难道连太监都不放过?压抑不住好奇心张子琛在下一个拐角处毅然掉队,凭着记忆向后花园摸去。
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找到地方,还没站稳便被一把拽到假山后。
“你怎么才来,娘娘都等急了,东西呢?”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小声问。
“东西?什么东西?”张子琛一脸懵,原来不是来私会的,看样子自己有身份啊。
小宫女立刻警惕起来:“你这是装傻,你要背叛娘娘?”
“不是你话说清楚了啊,我可能忘了你说的是什么东西啊?”
“公公好样的,”小宫女气的脸色微红:“娘娘必有重赏。”
说完,小宫女快速从假山后走出,随便一拐便找不到踪影。
张子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呢,身后一个黑影落下,捂住他口鼻,一刀抹了脖子。
张子琛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