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蝉越看那小厮便越觉心烦,又将他痛骂一顿给逐了出去。
贴身伺候的丫鬟有点担心,提醒道:“夫人,咱们是不是得想个法子?”
寒蝉无奈叹气一声,道:“法子自然是要想,眼下恐怕只有这一条路走了。”
“什么法子?”
“你凑近来,我说与你听。”
丫鬟将耳朵凑过去。
“你现在出城一趟……”
京兆尹府。
众人等了许久,围观的民众脚都站麻了依旧舍不得走,就等着衙役提了冒牌货过来,好瞧瞧热闹。
还有些人抓住了花明兮话里的重点,哥哥妹妹,一同长大,那不就是青梅竹马?还烈火相救,那不就是情真意切?
所以传闻中的世子妃找下家,怕不是真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派出去提审冒牌货的衙役们匆忙从门外飞奔进来。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注到衙役们身上,直到望穿了眼,也依旧没有看见冒牌货的身影。
京兆尹见状,忙问道:“叫你们提审的人呢?”
领头一个衙役答道:“回大人的话,我们去了关押花明兮的地牢,但是没有见着人,出城去寻的时候那个花明兮已经死在了城外城一座破庙里。”
京兆尹有些惊讶,问答:“究竟是怎么回事?”
众人闻之也十分哗然。
衙役答道:“回大人的话,经仵作验尸之后确定是服毒自尽,在尸体身上找出一封遗书,里面自陈其平生恶事做尽,其中包括冒名顶替冒充世子妃晏氏的表兄,依此行招摇撞骗之事,造谣诽谤世子妃与其通奸……等等。现在尸体正在运过来的路上,师爷已经验过,确实是亲笔所书。”
“把在现场搜集到的证据呈上来吧。”京兆尹擦了一把汗,今日这事,这么一来就好处理的多。
“是。”
衙役们将搜寻到的遗书递上去,随后明怀的尸体也被抬了上来,为他尸检的仵作也跟随在一旁。
尸体被抬上来时,虽然已经中毒身亡,嘴唇乌紫面色惨白,但眉目间仍旧可以看出此人生前是如何的风神俊朗,纷纷感叹真是可惜了一副鼎好的皮囊。
京兆尹查验了证据和死者,又听了仵作的口证,死者明怀冒名顶替花明兮身份招摇撞骗和诬陷宴蓉私通之事已然水落石出。
宴蓉见机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还请大人能够还本妃一个清白。”
“是啊,世子妃也太冤枉了,平白受了这份屈辱,大人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就是就是,这可是关于两个世家大族的颜面的!”
围观的民众也纷纷替宴蓉发声,场面一度十分壮观。
“肃静!”
“兹有世子妃晏氏诉明怀造谣污蔑一案,证据确凿,原世子妃晏氏与其表兄通奸系谣言,并非事实,故今本官当堂宣告晏氏的清白。”
京兆尹将惊堂木一拍,庄严宣告了宴蓉的清白。
“今日之后,若还有人乱传谣言,还请大人做主。”宴蓉行了个简单的拱手礼。
“世子妃大可放心,我朝律法严明,官府自会对不轨之人做出惩处,连同谣言所出,也会一并查明。”京兆尹安慰一通。
“那我便安心了。”宴蓉声音不大,却带着威严。
震得刚刚心里胡乱猜测的百姓,也不敢继续猜测下去了。
一场官司结束,众人也纷纷散了去。
花明兮陪着宴蓉回了景王府,一路上寒暄了几句,许多年不见,宴蓉便留了花明兮在府上小住。
“听闻表兄现在是在世子爷手下办事?那便让下人收拾收拾客房,留表兄在府上小住几日如何?”
“世子妃客气了,来之前世子爷叮嘱过,为了以防流言蜚语再次发生,望我同世子妃您暂时保持距离,尽量不在私下见面相处,以免再被有心之人拿住把柄。所以……”
花明兮恭敬地回答着,就差把拒绝二字写在脸上了。
宴蓉忍不住心中给段景蘅翻了个白眼。
好家伙,现在是连真表哥也要防着了么?
面上以免双方尴尬,仍旧挂着笑意,道:“是么?那世子爷这样安排想必也有他的道理,那表兄就送到这里便是。”
“好的,恭送世子妃。”
二人在景王府门口便分散。
宴蓉进了府,洗刷了冤屈一身轻松,走路都趾高气扬起来。
丹琴赶紧跟了过去,询问今天打官司的结果如何了。
“你主子啥事儿办不到?今个儿那就是一个纯纯的一气呵成的伸冤大动作,那冒名顶替的垃圾人被宣判的时候,民众们也都在为本妃欢呼呢!那叫一个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宴蓉讲得手舞足蹈眉飞色舞的,激动得不得了。
算算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在古代打官司呢,体验感还算是十分棒的。
丹琴见她见她讲得太欢快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忙开口打断道:“主子,世子爷还在房内等着您呢,咱们还是快些回院子里吧,在这儿吹了风容易着凉。”
“哟,世子爷今个儿倒是挺悠闲。”
宴蓉揶揄着便阔步回了世子的院内,推门进了屋,桌子上摆满了美味佳肴,而咱们尊贵的世子爷正撸起袖子端着一盘凉菜往桌子上放呢。
见宴蓉回来了,段景蘅把袖子给挽回来,招呼她过来坐下。
“愣着做什么?为你接风洗尘呢!恭喜咱们世子妃重获清白!”
段景蘅笑得眉眼弯弯,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白皙一张小脸上沾满了乌漆嘛黑的锅底灰。
宴蓉盯着他的脸看,憋笑憋得很辛苦。
“你盯着我笑什么?”
段景蘅只疑惑了一秒钟,慢慢好像领悟到了什么似的,脸上莫名其妙浮现一抹淡淡的红晕。
他颇有些得意又夹杂着三分娇羞的 道:“这个虽然本世子确实生得是有几分姿色,但是皮囊终究只是皮囊,世子妃欣赏欣赏便行了,犯不着盯着本世子一直痴痴发笑,咱们还是得多注重内在美,比如本世子文治武功都……”
“哈哈哈哈哈——”
宴蓉实在是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笑得直锤桌子,眼泪都要笑掉了都没停下来。
段景蘅一脸懵,这个女人是打了场官司还把脑子打坏了么?
等宴蓉笑累了,才戳穿他道:“咱们世子确实是有几分姿色,但是就是脑子稍微有那么亿点点的不好使。”
“你什么意思?”
段景蘅仍旧不明白他到底是在笑什么。
“我是在笑你脸上全是锅底灰哈哈哈……”
段景蘅:“……”
段景蘅又羞又恼,赶紧用手胡乱摸着脸,想将锅底灰给擦掉,但是因着没有镜子照着,反倒越抹越黑越抹越难看。
“瞧你,你那样能擦赶紧才怪呢!把脸乖乖靠近过来,我给你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