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段景蘅却先一步出列,道:“珊瑚毕竟是生长在海里之物,蓉儿又没有去过海边,怎么会见过呢?”
说着,他便伸手拦住宴蓉的肩膀:“还请皇后娘娘不要为难蓉儿了。”
皇后一怔,宴尚书将宴蓉从庄子里接回来,代替宴彤嫁给段景蘅的事,她也略有耳闻。原本以为段景蘅是不愿与宴尚书起冲突,现在看来,他们二人感情居然还不错?
“蓉儿天性纯良。”皇后露出一个职业性的微笑:“回到京城,还习惯吗?”
宴蓉要给皇后行礼,却发现肩头上那只手,她暂时挣脱不开。只好硬着头皮道:“谢皇后娘娘挂念,我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段景蘅将她搂得更紧了些:“皇后娘娘放心,蓉儿可是我的心肝宝贝,我一定会对她好的。”
宴蓉:“……”
喂喂,兄弟,你戏过了。
三皇子斜眼看段景蘅,阴阳怪气道:“世子还真是懂得怜香惜玉。”
宴蓉只觉得心里不舒服,这人是谁啊?怎么说话这么不怀好意?
另一位公子也道:“可不是嘛,段世子病在府中多年,连门都出不了。现在有了世子妃,精神都看着好了许多。”
段景蘅微笑:“蓉儿对我确实不错。”
宴蓉听着这些人对段景蘅说话,都好像话里有话,不怀好意,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担心。
她不禁想起自己刚来时,那群追杀段景蘅的人。
看来她的这位世子爷可真是了不起,府里的人得罪光了不说,连外头的人也得罪了那么多。难怪要装病呢,就这样的,不装病也得被人打病。
他现在当着众人的面,对自己这么好。会不会把仇恨都拉到自己身上来?
妈耶,太危险了,回去还是早点把嫁妆卖了,拿了钱跑路吧。
说起她的嫁妆,很多东西都已经卖得差不多了,但剩下那几间铺子,确实不好出,恐怕还要等上十天半个月的。
大庭广众之下,宴蓉就走起了神,想着她的铺子该卖给谁。
或者干脆不要了,找个机会直接跑路。
等她再回过神来之后,就已经被段景蘅拉着做到了自己身边,周围好像好多人都在看她。
宴蓉:“……”
万一他们都信了段景蘅的鬼话,觉得自己是他的软肋,她不就危险了?
再看看寒月那要喷出火的目光,宴蓉再次郑重决定,此地不宜久留,铺子钱她不要了,快跑!
晚宴很快便要开始,皇帝终于姗姗来迟。
众人山呼万岁之后,饭菜终于上了。
宴蓉看到丰盛的美味,终于暂时忘掉了烦恼,开心的吃了起来。
段景蘅时不时给她夹菜,还低声嘱咐她慢点吃别噎着,看在寒月眼里,只觉得十分不是滋味。
手心攥得生疼,寒月忽然无比后悔,怎么就不是她嫁进了景王府呢?
如果她的奶奶没有病重,也没有死活不同意,该有多好啊?
事到如今,段景蘅娶了个乡下女子做世子妃,还对她百般的好,实在是让她快气死了!
晚宴过后,又上了些甜点和汤水,宴蓉对美味一向来者不拒,虽然有些撑了,还是又吃了两块点心,喝了一盏金银花茶。
段景蘅宠溺的看着她,将自己盘子里的点心也递过去:“既然喜欢,就多吃点。”
宴蓉很没骨气的又吃了一块。
皇后见众人都吃得差不多了,便道:“往年的祭月节,各位小姐们总是要表演一番才艺的,我记得去年,寒月那一首凤囚凰,弹得就十分不错。”
寒月起身:“谢皇后娘娘谬赞。”
皇后接着道:“还有景薇的琵琶,弹得也深得我心。”
“只是可惜,尚书府四小姐如今不在京城,否则,本宫还真想知道,她的书法有没有进益。”
宴尚书尴尬万分,只得笑了笑,不做回应。
在他身边,是宴夫人,和尚书府的二小姐宴瑶。
“不知今日,大家又都准备了些什么呢?”皇后抬眼看向众人,眼里带着几分期待。
她刚说完,便有一女子站起来,甜甜道:“母后,每年看众人献艺,大家会些什么,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况且,来献艺的,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岂不是没有新意?”
这人是皇后的亲生女儿芷柔公主,深得帝后喜爱,如今她这么一说,皇后也忍不住道:“那照你的意思,怎么样才算有新意呢?”
芷柔公主一笑,道:“照我看,不如大家把自己准备表演的东西写下来,各自抓阄。这样,便能抽到别人擅长的东西,岂不有趣?”
“这……”皇后有些犹豫。
有趣是有趣,但也难免会让一些小姐当众出丑。若是抽到自己不会的怎么办呢?
段景薇却第一个站出来,道:“皇后娘娘,臣女觉得,公主这个想法甚好!”
芷柔高兴得朝她眨眨眼。
寒月也道:“臣女也觉得这个主意好,有些姐妹不愿抢了别人的风头,现在大家换着表演,说不定还有什么惊喜呢!”
之后,还有几个小姐也纷纷站起来附和。
宴蓉没有注意,这些人中,有好几个都是之前听她笑话的世家小姐。
她此时正满心的日了狗了。
天知道她在来之前,还专门把那几首写月亮的诗都给复习了一遍!就等着蒙混过关呢!
这什么芷柔公主啊,跟她犯冲吧?怎么每年固定的流程,她一来,就要改了?
等下!每年固定的流程?
宴蓉忽然又笑了起来,对啊,这个固定的流程里,可只有未出阁的小姐们献艺。像她这种已经嫁人的,还献哪门子艺呢?
“蓉儿。”皇后道:“你刚刚回到京城,景蘅将你夸得千好万好。便来一起献艺吧。”
宴蓉:“……”
真,日了狗了。
在座的男宾们眼里也放出了光芒,这样的献艺,还是从未有过的。
宴蓉求助般的看向段景蘅,却见他只是淡定道:“你可以的。”
宴蓉恨恨的又抢了他一块糕点,可以?可以个得儿!
段景蘅无声的露出一个微笑。
丫鬟们拿来纸笔,让在座的小姐们都将自己擅长的东西写了上去,宴蓉生无可恋的写了“赋诗一首”。
算了,丢人也是丢尚书府和景王府的脸,跟她本人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