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鉴眨巴着大眼,心里不停地计较着,机关的位置他确实没有撒谎,但是不懂机关开启的人过去,那机关就会变作陷阱,牛鉴没想到萧风并不好糊弄,只得急忙改口道:
“大侠,我不懂得怎么开啊,我就是个小喽啰。”
“小喽啰?你开什么玩笑,留下来殿后的会是小喽啰?”
夏梓莹眼睛一瞪,手中光芒一闪,一柄水蓝色的长剑登时搁在了牛鉴的肩头,牛鉴吓了一跳,脸上的横肉忍不住抽动了几下。
“来吧,别让我动粗。”
萧风笑眯眯的将牛鉴提了起来,牛鉴好歹也是两百斤的大汉,眼看着被那虚空中的某人提起,心里更加的忐忑,只能安安分分的走到了机关跟前。
说是机关,实际上就是一块很平常的石头,石头架在一个灯柱上头,没人指引的话,还以为就是一块掉下来的碎石。
“别耍花样,老娘的剑可不长眼。”
夏梓莹继续凶巴巴的吓唬着牛鉴,萧风抿嘴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对夏梓莹知根知底,她这副做派,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她是出自世家。
“姑娘你可别吓我,我绝不耍花样。”
牛鉴颤颤巍巍的说道,大手捏住了那石头,左扭了三下,然后右扭了三下,只听得“轰隆隆”的一阵响,原本光滑的石壁上裂开了一道门,门里黑漆漆的,萧风推了一把牛鉴,沉声道:
“前边带路。”
“大侠,这机关我也开了,您就高抬贵手,您要是把我当了人质,我这有罪也说不清楚,活不了了。”
牛鉴很是害怕的祈求到,夏梓莹却是撇了撇嘴,瞪着他道:
“少装可怜,看你长的就不像是好人,装什么无辜!”
“走吧,只要我们安然离开这里,我保证不伤你一根毫毛。”
萧风信誓旦旦的说道,牛鉴眼神飘忽的看了他一眼,很明显并不相信萧风的承诺,但形势比人强,他只得乖乖的走了进去。
萧风一手将木满楼抗在肩头,一手按着牛鉴的肩膀,眼看着就要进去了,夏梓莹突然一个闪身跳了回去,高声喊道:
“稍等。”
萧风眉头一皱,转身看的时候夏梓莹已经一阵风似的冲到了祭台上,只见的她啧啧的打量了一下台子上的大鼎,然后手腕上光芒闪动,那鼎竟然不见了。
“你拿那个做什么!你会炼丹?”
萧风奇怪的看着喜滋滋跑回来的夏梓莹,很是不解。
“这东西摆那么高,看起来是什么贵重东西,不拿白不拿!”
夏梓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牛鉴的脸色却是比哭还要难看,谁能想到,这个娇滴滴的小娘子,竟然完全是土匪做派,凶巴巴的不说,还顺手打秋风。
“赶紧走吧,我估计他们马上就回来了。”
萧风倒是把这鼎给忘了,想着夏梓莹拿走也好,至少他们要举办仪式,又少了一样东西不是。
几人一起进了那黑乎乎的门,进来之后才发现,这里面也是一间密室,但不同的是,这间密室里放置着一方传送阵,萧风不禁咂了咂嘴,他是到帝都才知道帝国对传送阵的管辖有多么的严厉,所有的传送阵都归帝国神庙所有,任何私人都不得持有以及使用传送阵,一经查处,那绝对是抄灭九族的重罪。
能在天秦帝国的首都设立传送阵,这个所谓的魍魉,能量着实不小。
“哎,启动传送阵,愣着做什么!”
夏梓莹踹了牛鉴一脚,可怜的牛鉴五大三粗,壮硕无比,却丝毫不得反抗,四处瞅了瞅,牛鉴脸色比哭还难看的说道:
“大侠,这传送阵,启动不了?”
“你耍我们!”
夏梓莹气冲冲的将手里的剑搭在了牛鉴的脖颈上,微微一用力,牛鉴厚实的脖子上就出现了一道血线。
“女侠饶命,我是真的没办法启动这传送阵,这要灵晶的啊!”
牛鉴忙不迭的说道,萧风心里一动,却是在靠里的位置有一个发光的台子,台子上镶嵌着一个盒子,盒子的大小正好能放下一块灵晶。
“不就是灵晶么,我有!”
夏梓莹扬了扬眉毛,手掌上光芒一闪,一颗晶莹剔透,看起来极为纯的灵晶就被她安在了盒子里。
牛鉴一看这还得了,这女贼随身连灵晶都带着,那绝对不是一般人,再也不敢有什么心思,老老实实的将传送阵启动了起来。
也就是传送阵刚刚将萧风他们送走的后一秒钟,罗艳娘阴沉着一张脸从石壁上的一个洞里飞了出来。
“统领,坤鼎不见了!”
没等罗艳娘细细的大量一下,一个身着灰色斗篷的灵者脸色煞白的急声说道。
罗艳娘定睛一瞧,差点直接从半空中晕倒下来。
“快追!”
罗艳娘跳到了祭台上,随着她的命令,跟着她出来的十余名灵者尽数扑向了机关所在的位置,而罗艳娘却是细致的打量起了祭台。
“大祭司,您还在么?”
罗艳娘一脸愧疚的跪在了祭台之上,须臾之后,那消失的紫黑色圆洞又冒了出来,同时那沙哑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不管是谁!找到他!将他万虫噬骨!”
“属下遵命!”
罗艳娘猛地低下了头,而这一低头,她却在祭台的石缝里发现了一样东西。
“我现在向教主请罪去,剩下的事,就看你的了。”
说着那沙哑的声音消失,紫黑色的圆洞也渐渐缩小变为了虚无,罗艳娘一直等到那圆洞完全消失,才深处手指从石缝里把那东西夹了出来。
“神木堂!”
一双秀丽的眼睛冷光毕射,昂首站立的罗艳娘紧紧地攥住了牌子。
“这是哪里?”
夏梓莹茫然的瞅了瞅周围,寂静的夜色中一幢荒废了很久的屋子矗立在不远处,这是一处寻常人家的后院,只不过这后院已经长满了杂草,地面上的传送符阵闪烁了几下就消失不见,萧风也拿掉了自己的匿形符,然后按着牛鉴走了上来。
“这是城东的一间院落,靠近城门,两位大侠放心,这里很安全,就算我们的人也没办法追过来。”
牛鉴急忙献宝一般的说道,萧风点了点头,牛鉴的话可信不可信已经不重要,只要到了外面,他们就算是暂时安全了。
“咱们现在怎么办?”
夏梓莹沉声问道,萧风沉吟了几秒钟,转身将牛鉴推了出去,神色冷冽的道:
“杀了他!”
“什么?”
夏梓莹跟牛鉴同时吃了一惊,牛鉴万万没想到,这个自始至终都没有对他流露出任何敌意的人,竟然一出来就要自己的命。
“他没有说谎,咱们确实是在城东。”
夏梓莹蹙着眉头说道,萧风冷笑了一声,眼神冷酷的看着牛鉴道:
“他看到了你的样子,如果放了他,绝对后患无穷,不想时刻被追杀,就得杀人灭口!”
“我······"
夏梓莹犹豫了,她知道萧风说的是正理,但她长这么大还没杀过人,要让她亲手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杀死,这简直不可想象。
“你下不去手?那你来扶着他。”
萧风将抗在肩上的木满楼放了下来,夏梓莹急忙接了过来,神情看上去很纠结。
“大侠饶命,我就是一小喽啰,混饭吃的,大侠答应过我的!”
牛鉴吓坏了,他知道像萧风这种人,平时内敛的从不喊打喊杀,但一动了杀心,那绝对是毫不留情的。
“我杀过不少人,每个人都会觉得自己无辜,但要想在这世上生存,就没有什么是无辜的,兄台,走好!”
萧风摸出了腰间的匕首,他准备直接给牛鉴后心来一刀,那样死的很快,不会有什么痛苦。
“等等,也许有别的办法。”
牛鉴大汗淋漓,他被萧风推倒在地,双腿早已软的站不起来,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突然一只细嫩的手臂伸了过来,萧风动作一停,蹙着眉头看向了再次阻拦自己的夏梓莹。
“上天有好生之德,咱们是修行之人,杀孽太重的话不好。”
夏梓莹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理由,萧风抬了抬手,手臂微微一收,似乎并不打算听她的。
“我说你,你可愿意跟着我,做我的奴隶!”
夏梓莹急了,急忙一脚踢向了牛鉴,牛鉴吓得瑟瑟发抖,此时如果能活命,别说是奴隶,就算是当牛做马他也愿意,牛鉴以头抢地,痛哭流涕的喊道:
“小姐别说是奴隶,面首我都肯啊!”
夏梓莹脸色一红,一脚踢了过去,冷声道:
“谁要你做面首,听好了,跟着我念!”
说着夏梓莹避开了萧风的眼神,自顾自的念起了血契,对于血契萧风并不陌生,眼看的夏梓莹执意要救下这人的命,萧风只得摇摇头让了开来,然后一手扛起了木满楼,一手将依旧在昏迷的宫如梅给扶了起来。
“丑话我说在前面,这人贪生怕死,小心他出卖你!”
“他要是敢!我就把他弄成娈童!”
“小的不会,绝对不会!”
牛鉴签了血契,这意味着他的命算是保住了,萧风很是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再没有理他。
夏梓莹情知自己刚才那么做有些不顾萧风,悄悄的跟在了萧风身边,然后呵斥着牛鉴背起了木满楼,一行五人这才摸出了院子,趁黑回了学院。
“怎么样?”
罗艳娘眼神狠厉的看着最后一批回来的人,那领头的灰袍灵者一脸失望的摇了摇头,罗艳娘咬了咬牙根,捏紧了手中的木牌,看来这次,她少不得亲自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