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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星光散尽是白昼

转眼间已经临近期末考试,各科老师们也都火急火燎的抓学习,我们的语文老师,在还没休产假时一直带着四班,不过却没因为要待孕而放松他们的学习,尤其是被古诗词,那可真是要了初中生的命,特别是隔天早晨就要默写,那更是把许星光他们往“死路”上逼,不由得班上有些人就动起了歪脑筋,想方设法地偷看,打小抄,只不过后来都被发现,于是被罚抄的不计其数了。许星光从小对写作就比较感兴趣,总是不知从哪看到的,听到的词汇胡乱用上一通,“小阳在学校里捡到了五元钱,他喜极而泣地交给了老师,老师夸他真是乐于助人......”,到了初中,有一次,语文老师布置了一项“将以下古文扩写成白话文,字数要求不少于100字”,起初大家都是比较正常,直到后来许星光硬是洋洋洒洒地凑了三百字,邓捷从小也是个爱写作文的好手,两人就开始了极其无聊的扩写比赛,原本简简单单的二十个字古文,硬是被他们俩以不同的方面,不同的角度写出了五百多字,乃至一千多字的“废话”,最后仍没分出胜负,语文老师只得苦笑道:“两位同学都写的好,继续努力,是大家的榜样,值得学习。”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说到学习,又不得不说英语这门更要命龙头铡了,不管小到英语默写,大到英语考试,总归会有空白卷的出现,这并不是意外,而是英语老师特赦给那些被英语“折磨”的男生的特权,省的他们浪费资源还需要多花时间和墨水去鬼画符一通。班上英语好的大部分都是女生,英语课代表贾思悦就不用说了,她和两个好姐妹徐霞和语文课代表沈琦雨也都还不错,还有瞿颖、董诗盈和杜灏也不赖,男生吗,估计就只有尤辉宇和沈皓了。每次英语考试最后做得最慢的也基本上就剩贾思悦和徐霞了,但这绝对不是不会做,而是她们还会反复仔细的检查细节,阅读和作文都写的满满当当,不留空白,相比之下,那些男生们可真的就是字字珠玑了,用上小学的毕生所学也只够勉勉强强符合题目要求字数,打着“写够绝不写多”的原则潦草结尾,英语老师批卷时就总喜欢把他们这些学习好的放在最前面批,这样起码不会对剩下的那堆“不堪入目”的“废纸”太过生气了。

初一第一学期结束前的最后一周,班主任王静老师告诉了四班一个比较令人严肃的问题:“由于你们都是外地随迁子女..可能大部分的人都不具有在上海中考的资格,也就是说..你们可能没办法报考上海本地的高中,所以你们回去问问自己的父母,是否满足上海中考资格条件,班长,来,把这份文件发下去。”许星光接过通知,这是他第一次即将面临人生大路的分叉口。回去当晚,他和他的父母查了很久,结果比较令人失望,不符合上海中考资格。

初一第二学期开学的第一周,教室空了两个座位,梁荣和另外一个女生转回老家读书了。后来,路冰电话联系许星光,说了另外一个消息,他也已经转回老家念书了,说是会有爷爷奶奶陪着路冰。后来,有一次临近节假日快放假了,许星光、杨畅、邓捷和叶杰合计着趁着放假到路冰的老家找路冰玩,原本他们几个父母都不怎么愿意让几个男孩单独出去玩,但抵不过他们的保证,终于松了口,那天周五,许星光三个人都已经把自个行李带到教室中,就等着下课放学一起出发,但没想到,笑的最开心,最激动的叶杰却突然趴着桌上面露难色,扶到医务室后才发现,叶杰发烧了。就这样,原本四人一同出发的旅程,到最后只有许星光、杨畅和邓捷三人到了目的地。一见到路冰,他们都迫不及待的分享自己的奇闻乐事,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路冰也特别热情的请他们三个人吃了烤肉,吃完还在回去路上买了一个大大的西瓜。那天晚上,他们四个人躺在大地铺上看见天上的星光,闪闪而发亮。

但留下来的人日子还得过,还得继续学习,似乎过了一两个月也就没了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那个小光头和大肚腩再也不会被他的后桌摸了,也算幸事。新的学期,加了很多课程,学的东西更多了,不过那个四班还是依旧的吵吵闹闹,连下课都不安分。

初一第二学期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班上唯一一个获得表扬的是尤辉宇的数学满分,整个年级仅有隔壁五班的另外一人同样满分。过了几个月,到了期末,沈飞和许星光那几个还会在放学后去其他地方打球,休息期间,沈飞无意间谈起他爸妈已经在考虑帮他转学的事了,许星光有点吃惊,但不意外,直到班主任宣布了这件事,除了沈飞还有别的几个男生和女生。叶杰和许星光几人说了说,又去问了问班主任,最终班主任也同意了这个乘着英语老师生日顺便欢送会的活动。

那是在六月份中旬,天气不算太热,只是穿一件短袖都会嫌多。还没放学,班里就已经紧锣密鼓的捣鼓着,搬课桌的搬课桌椅,扫地的扫地,写黑板欢庆词的也继续写着,似乎一切看起来都很欢乐。临近四点半差不多才装饰布置好整个教室,英语老师算半个主角,站在讲台前说着对大家的期许,身后黑板上东一处西一处写着全班剩下二十五个人的名字和祝福,灯一关,在满教室生日快乐的祝福下,蜡烛一摇一晃的,照亮了每一个人的脸,于是便到了分蛋糕的时候了,每个人都有份,他们都会先吃上一小碟,当然,剩下的大家都知道要做些什么。在关上了前后门之后,便开始了学生最开心,老师最糟心的时刻,一层又一层棉厚的奶油抹在了英语老师、沈飞和其他几个人脸上,不到一会,就变成了混战。连最后打扫教室都花上了整整一个小时。

新的一学期,又长大了一岁,楼层又往上移了一层。四班上体育课的队伍少了一排。叶杰担任了体育委员,他跑的很快,只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逃跑的那个,因为他总爱捉弄其他女生,董诗盈就是其中一个,她跑的也很快,下课趴在桌上的许星光总能时不时地感受到两股风,接着传来一声惨叫。初二多了一门物理,是由班主任王静老师教,起初大家学的也都还兴致勃勃,不过到了后来枯燥又繁琐的物理公式计算让人苦不堪言,考出来的成绩大多也都不理想。初二的例行家长会,班主任要求每个同学的家长必须至少有一位在场,那天放学很早,大多数学生都走了,尤辉宇没走,他等到了班主任单独与他父母谈话,谈了什么,大家不得而知,只是至此之后,他还依旧与沈严和秦乐岩以及杨畅玩的很开心,许星光发现他笑的更多了。

那还是在一个午后,秋天来的比以往都要早,阳光也没那么刺眼了,融化的雪糕滴在地上,什么也没了。

初二一年过得太慢,因为什么也没发生,没人离开,没人转校,什么也没有。于是四班熬到了第四年,摇身一变,成为了整个初中最“年长”的一群学生之一,这时候学校有了一项重大改革措施:重新进行分班,以能否参加中考报考高中为首要前提,按照成绩优异排名,将原先五个班级重新分配为A、B、C、D、E共计五个班级。自然而然的,原先四班变成了E班,只是从一班和二班有分过来好多人,他们还归原来的班主任负责,只是上课以及午饭都在四班了。过来了很多人,大多数都不太认识,不过因为二班是英语老师管理的班级,以前就有很多次两个班级一起复习,一起纠错题,所以多多少少也都见过。

于是乎,原本二十人的班级又重新挤得满满当当,不得不重新调整座位。许星光的同桌是一个特别喜欢健身的男生,叫做田毅邦,个子和许星光差不多,块头可却大太多,不过他的眼睛特别小,要是不戴眼镜的话,田毅邦的眼睛就会眯成一条缝。后桌也是二班的,叫做梁嘉雨,在许星光见到她之前,听名字一直以为是个男生,不过见了之后,发现也是半个假小子,许星光只记得后来她总爱说大狗屎大狗屎,原因未知。她的同桌叫贾熙钰,也是她在二班的同桌,不知为啥,二班的其他人总是喜欢叫贾西瓜。还有三个女生,一个叫常怡蓉,一个叫做余静,还有一个叫做许诗蝶,也都是二班的。不过,二班来的两个男生也喜欢打篮球,长得又黑又瘦的叫顾隆,另外一个特别爱笑的叫倪祺杰,他们以前也总和许星光几人一起打球,放学到外面篮球场,一打就是天黑。一班也来了不少人,只是都不太爱说话,没什么交集,许星光现在只记得一个叫做季文杰的男生,貌似后来变了很多,和二班的一个女生走到了一起。

好景不长,尤辉宇和叶杰转校回去了。

离别前,许星光一伙人和他们两个聚了聚,杨畅请他们两个吃了一顿饭。

“等以后,我会经常回来找你们玩的,指不定我就考回上海来了?”尤辉宇抿了一下嘴唇,他说真话时从来不会。

叶杰拍拍胸脯,这是他第一次那么信誓旦旦的说:“放心放心,我叶杰从来说到做到,明年暑假,我一定回来找你们,到时候你们可别窝在家里不出来昂”

“好好好..好,你们回去一定要多努力昂..绝对别辜负自己这么些年的努力!考个好大学,不一定非要考回上海的..适合自己的就好..老尤,我和你说,上次我可找到一款特别好玩的游戏,下次..叶杰,别老玩游戏,多花点时间在学习上,一飞冲天给我们看看......”嘈杂的声音已经分不清是谁说的了。

初三最后一次秋游,四班只来了十八个,去的哪里,已经不太记得了,许星光只记得,那天晚上星星很少,少得可怜。

之后的初三很自由,自由到别的班级甚至需要加课到晚上六七点,而E班在下午两点多就已经早早的放学了,有的跑回家玩游戏,有的结伴出去篮球,有的相约一起到图书馆复习......邓捷走的更早,在某个周天晚上便离开了,周一就没见到他了。

中考那会,大家其实都蛮紧张的,只是对于E班而言,那无异于一次更严格的期中考试罢了。成绩出来了,大部分的人都考的不错,连恒岷这种英语试卷一概五分钟出炉的时人,到最后也考了三位数,大家应该也都考到自己勉强如愿的学校了吧,许星光和沈皓还有田毅邦考到了同一所学校,不过不是一个班。

后来,大家就没怎么见过了。梁荣和沈飞彻底没了消息,连朋友圈都没发过。好像听说叶杰、路冰和邓捷回去之后便没怎么好好读书了,不过好像都交了女朋友。季利广那个傻憨憨居然也谈上恋爱了,不知道是和谁。尤辉宇考去了离上海更远的城市,更是一所好大学。叶杰、路冰和邓捷没有失约,都相继回来过,只是时间错开,都没怎么遇见,许星光和杨畅一直留在上海,跟每个错开回来的人都吃过饭,还是以前那家牛肉面店,四个人座位总归空出一个来。

再后来,剩下留在上海的几个,也一起回过初中,只是他们需要等在校门口,让老师带他们进去。也有过聚餐,不过不在一个学校,总归凑不到人齐了。好几个人都出国留学了,那是最好不过了,听说国外星光会更亮呢。

故事写到这,本应该结束了,想说的话也都了尽,只是许星光不这么觉得,一开始就不应该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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