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混蛋!”那个女人的咒骂声从车的旁边传来,“你这个垃圾!”她愤怒的伸着中指,咬着牙咧着嘴,鼻子上面的皱褶似乎都能爆发出愤怒来,但报以她的是他嘴角泛起的讽刺的笑容和一个割头的手势。
那个女人被他的笑容和手势弄得有点发愣,他用拇指比划了一下后面,然后加大油门冲向了前方,后视镜中他看见了那女人的身后的沙堆里掀起了几块毡布,不一会她的身边多了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手里面拿着明晃晃的刀。手还不断的指着他的车。随后不久他听见了机车的怒吼声,声音从后方传来,他没有看见这些人是不是从桥墩后面走出来的。但肯定是追赶自己的。
现在的心脏还在砰砰的跳的厉害。
于是通往云中城的路上一辆暗红色的车在飞驰,如果你站的高一点能看见一个长满鲜花的骷髅车,露着一排鲨鱼般的牙齿吞噬着那条公路,跟在后面的是三辆怒吼的机车,沙漠里扬起一道道黄色的沙尘。
三辆车如同三根脱弦的箭逐渐逼近前面的车,再往后几十分钟的车程之外,是另外一个车队。和前面怒吼的机车不一样,那个车队除了引擎的声音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声音,车里面似乎没有人。酷热的烈日下那车队和前面叫嚣的三辆机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三辆车如同烈日,而后面的车队则让人感觉到一股凉意,如同夜晚的沙漠。
三只箭很快追上了前面的车,大马力发动机发出一长串的咆哮,第一辆机车上的骑手手里面挥舞着一个流星锤一样的武器,嘴里面发出吼吼的兴奋的叫喊声,活脱的是猎人在追赶猎物时那种嗜血的神情,硕大的头颅上,两只眼睛中射出的都是兴奋,满脸的络腮胡因为嘴咧开而变成了小丑的模样。络腮胡的车头已经和他的后车门平齐了,他能听得到机车轰鸣的引擎声。
“嘿!不下来玩玩么?见到这么漂亮的女人还跑什么?”络腮胡扭过头戏谑的对着车子里面的雄狮喊道。
“好啊!”雄狮把方向盘迅速的往左一打,车头朝机车的后轮挤了过去。
络腮胡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难倒,他轰足了油门从侧边冲过了他的车头,避开后右手手中带刺的铁球夹着风声砸向了汽车的前挡风玻璃,这一下避无可避,随着清脆的破裂声,他眼前的挡风玻璃碎成了一块块的碎片。
一部分的碎片划过他的脸庞,他甚至听见了快速飞过的玻璃割裂他皮肤的声音,与此同时车的后车门处传来一声金属的碰撞声,他感觉到了不妙,不用想,也不用回头看。
后面的车窗被东西勾住了,他能感觉得到车子被向后拉的力量,紧接着又是同样的声音,第三辆车的钩子也挂住了后窗,他加大了油门,却只感觉到引擎的无力怒吼,后面两个机车手不断用刹车消耗雄狮的速度,左右两边的人并不同时发力,这一左一右的拉扯让雄狮很是难受,不断偏移的拉扯让他的车子失去了平衡,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样东倒西歪。
前面的骑手开始贴近车窗旁边不断的用锤子砸着车身,砰砰的声音让他觉得自己的车已经接近报废的边缘,但是事情还没有完,他感觉到车子后拉的力量更大了,猛地回头一看,原来后面的骑手已经调转了车头,他能听见钩子和金属的车身拉扯摩擦时发出的吱吱声,感觉上过不了几秒钟的时间车就会被拉停,汽车已经在费力的向前了,如同一个蹒跚的老人,引擎已经不能承受后面的拉力了,他快速的拔出枪,后视镜中看好了位置,手起枪响,子弹正好打中绷紧的铁链,拇指粗细的铁链应声而断,车身顿时轻快了许多,现在只剩下右后方的铁链还在像阎王的钩子一般死死的抓住车身,他再次举起手的时候,前面的络腮胡看到了他的动作,猛地把机车一甩,后车轮从侧方撞了过来,碰撞声中车子一歪没有打中,子弹穿过红色的座椅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冒着烟的弹孔。
该死!雄狮骂了一声,
前面的骑手已经开始掉回头,手里的流星锤正迎面朝着他的头砸了过来,距离是那么的进,他甚至闻到了流星锤尖端带着的血腥味。他没有时间再去开第二枪,双手快速的打方向盘,躲开那致命一击。
车子划过一道奇险的弧线绕过了流星锤,他能看的见络腮胡脸上嗜血的神情,这画面刺激着他的神经,左手伸出窗外朝着左后方冲上来的黑色机车就是一枪,车身不稳,子弹也偏离了目标,这时候车的右方被打掉铁链的机车已经追了上来,他看见了那个骑手的脸,同时也看见了他裂开的嘴里面满口金光闪烁的牙齿。再往下看金牙的手里黑乎乎的枪口似乎深不见底,他似乎预见到了那枪口里面即将喷射出的火焰,他的脑海中已经下意识的想到了结果,但是手还是把方向盘使劲一扳,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了那杆枪上,心里怒吼着:你给我滚开!
车子撞向了机车的正中,碰撞声和枪声几乎同时响起。轮胎发出了尖锐的摩擦声,车子快速的在满是黄沙的路上旋转翻腾了起来,这突然的变故也带上了同样拴在车后面的第三辆机车。
砰!!!
头部狠狠的磕在了方向盘上,极大的撞击力让他的头疼得如同炸裂般难受,一股温暖的液体从撞击处流到了脸上,那是血,撞击之后他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他知道自己的大脑收到的冲击力太大了,大到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
他的眼神开始失焦,一个人的脚从倒立的路面上缓缓走过来,他还能依稀辨别出那双鞋是黑色的马丁靴,上面全是柳钉,他甚至恍惚听见了三个人的笑声,粗野狂妄,带着兴奋的唿哨声,那是络腮胡的声音。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应该是笼子里的那位,他的头又开始疼了,除了翻车造成的伤,他的头原来也是这样。这次疼的更厉害了,在之后,他的眼前健全是白色,再往后全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