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薛家大院里,最了解我的却是这个小丫头啊,陈杉心里有几分感叹,他在这里,接触最多的,除了雨馨,就是薛妙华了。虽然这妮子有时候太刁蛮了些,可总体来说,经过昨晚的一些事,她已经改了许多,最起码在自己面前不再那么任性了。
“坏人,那个李玉珠真的很漂亮吗?”薛妙华见他久久未答话,忍不住开口问道。
“是很漂亮。”陈杉老老实实的点头道。
“那她有我漂亮吗?”薛妙华勇敢的挺起头说道。
这薛妙华确实是个极为漂亮的女子,假以时日,甚至可以超过她的姐姐,不过她现在毕竟年纪还小,身上还有几分青涩,以陈杉的年纪和阅历来说,这丫头确实还是太小了,还得过几年,养肥了再杀。
“是不是我比不上她?”薛妙华急着问道。
“不是的,你现在年纪还小,与她没有可比性。等过几年,你长大一点,一定会比她漂亮的。”陈杉说道。
薛妙华的脸上顿时缓和了不少:“真的?”
见这薛妙华神情可爱,陈杉也觉得心里有几分欢喜,便点头笑道:“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薛妙华轻哼一声道:“我就知道,一个风尘女子,哪里能比得上我。”
陈杉一皱眉道:“小妹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不要随便轻视别人。那个李玉珠虽然身堕风尘,但能洁身自好,单凭这一点,就比别人强上很多了。”
这个小丫头,生在富贵之家,天生就有一种优越感,要不然也不会那般的作弄下人。
“知道了。”薛妙华吐吐小舌头道:“你说的话,我都听的。”
“我说的话你都听?为什么?”陈杉奇怪的道。
“因为你对我好啊。”薛妙华理所当然地说道,“你和别人不一样,不迎合我,敢反驳我的话,还敢打我那里——还会吟诗,我很喜欢啊。”
日,估计来个说相声的,你会更喜欢。陈杉一阵苦笑。
薛妙华跟陈杉闲聊了一阵,心理畅快了不少,她随意一瞥,就看到了陈杉裁剪好的宣纸。
“咦,这是什么?”薛妙华说道。
陈杉从最上层揭下来一张纸,说道:“这是纸,能写字,还能作画,用处可大了呢!”
作画?对啊,为什么我就没有想到?陈杉自嘲了一句。
“小妹妹,要不我来给你画一幅肖像画吧!”陈杉建议道。
“画画?”薛妙华疑惑地说道,“画画不都是画在墙壁上、绢布、漆器上的吗?这个纸上也能画画?”
薛妙华的疑惑不是没有道理,在纸没有被发明出来前,壁画优胜,也有在漆器上作画,有的在绢布上。在纸上作画还是第一次,陈杉一不小心就成为了纸上画作的第一人。
“当然可以,而且还很简单。”陈杉嘿嘿一声说道。
素描可不简单嘛,只需要一支笔,实在不行一块木炭也可以在纸上作画。
薛妙华捻嘴一笑,“就你这样的还会作画,母猪都会上树咯。”
“你别动,这就来啦!”陈杉说道。
薛妙华乖巧地应了一声,便不再乱动起来。陈杉拿起一块从火场带回来的木炭,在纸上勾勒出她的曲线。
陈杉已经四五年没有画过画了,手生的很,便在地上稀稀拉拉地练习起来。
薛妙华见他三下两下,地上便现出一个俏丽女子的面容来,那女子像是活了般,端庄貌美,模样和神态都极其逼真。
薛妙华是见过别人泼墨在墙上作画的,像陈杉这般神速的素描却还是头一次见。
陈杉看了看薛妙华,又看了看那画像,心里忍不住感叹,几年没画了,手生的很了,以前可不止这个水平的。
素描是陈杉大学时候学的,当年为了追一个暗恋的女孩,他可花了很大的功夫去学习素描,足足四年,光自己在那里幻想,却一张也没有送出去。
到头来女生没追到,素描水平却获得了学校文艺大赛的第一名。
薛妙华来到陈杉身旁,却看到了纸上的人儿惟妙惟肖,这是她从未见到过的画作,忍不住问道:“坏人,这是什么画,怎么这么简单?你画的真好看。”
陈杉笑了笑说道:“这是素描,是我在西方游历时学习的一种绘画方式,我也很多年没有画过了,手生的很。”
薛妙华摇头道:“不是啊,我觉得这画虽笔画简单,却用笔如神,入木三分,最妙的是仅仅一截废弃的木炭,便可作出这样意境的画来,完全可以称之为一代宗师。”
陈杉虽然脸皮够厚,但被她这样夸奖,也有些脸红了,急忙摇着头笑道:“小妹妹,你再这样说,我会骄傲的。”
一直呆呆盯着那人像看的薛妙华忽然轻声叫了起来:“这个女人很像姐姐,不过——”
陈杉笑道:“你再看看,这真的是你姐姐么?”
薛妙华又仔细看了一会儿道:“好像比姐姐更年轻一点,也更漂亮,难道是,难道是——”薛妙华仔细地望了一眼,脸上一阵惊诧,又一起望着陈杉道:“难道是我——”
陈杉笑而不语,将画好的素描递到了薛妙华的手中。
薛妙华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纸上的人像,她怎么也想象不出,世界上竟然有如此逼真的画作。
“这是,送给我的吗?”薛妙华试探地问道。
陈杉在捣鼓着手上的木炭,他想把这块木炭给削的顺手一些道:“虽然不是非常满意的画作,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再重新给你画一幅。”
“喜欢,喜欢。”薛妙华将她的肖像画收进怀里,生怕陈杉夺了回去。
“坏人,你这么有本事,不知道能不能帮一帮我家?”薛妙华忽然叹了口气道。
“帮忙?帮什么忙?小妹妹高看我了吧,我就是混吃混喝的,能有什么本事呢?”陈杉笑着道。
薛妙华轻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有这种能耐,你的主意多,脑子灵活,见识广。”
“好了,好了,再说我脸都红了。”陈杉笑着说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能把我的小妹妹愁成这样。”
听到他称呼自己为我的小妹妹,她的内心里掀起了一丝波澜。
“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父亲与长老们谈起,可他们总把我当作小孩子,不愿意让我参与其中。我偶尔听到了一点,昨晚贼人劫镖,我们薛家损失惨重,几代人的努力毁于一旦,一夜之间落寞成二流家族——”薛妙华嘟着小嘴道,显然对薛渡这般轻视自己有些不满。
在古代,防火功能欠缺,往往一把大火就能把整个家族积累的财富燃烧殆尽,薛家还能正常运作,已经算是好的了。
“现在他们似乎好像在讨论与其他镖局进行合营,给薛家一个喘息的机会,但是我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妥。”薛妙华说道。
“合营?”陈杉大吃一惊,这个时代就已经有这种经营模式了嘛。
“嗯,据说是与另外两家镖局合并,组成一个大的镖局,说是什么要垄断,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薛妙华说道。
看来这一晚上薛渡一点也没闲着啊,为了让薛家活下去,可谓是操碎了心。
陈杉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薛家最大的经济来源就是押镖,压一趟镖能赚的银子可不少,但这都是建立在安全送达为前提条件下。
昨晚一场大火将薛家的财物焚毁,大部分的货物也被焚烧,薛家所面临的赔偿金额将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如果处理不当,货主前来取货的时候,就是薛家灭亡之时。
再说,合营这种事情在他前世见的多了,强强联营,共同抢占市场,是一种很有利的经营方式。不过这种联营中间也会存在很多为题,例如,利润分配的问题,资源调度的问题,说白了,是把双刃剑,做好了,大家都有钱赚,做不好,就是一场吞并游戏。
貌似薛家目前也只剩下这条路可以走,损失共同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