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杉闻声望去,原来是薛家家主,他的身边同行的还有一位身穿官服的胖子。
“陈杉拜见家主。”陈杉抱拳说道。
薛渡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陈杉,刚才那声巨响是怎么回事?犹如雷霆一般,还有一道耀眼的光芒。”
陈杉也没有隐瞒他,因为火药这东西说出来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他拿出一包雪粉递给薛渡说道:“刚才那一声巨响,是贼人此次盗取的货物,在火焰中燃烧产生的爆炸声。”
众人也不傻,根据现场的狼藉就能看出来,巨大的外力将碎屑等物抛向四周,并且还有被撕裂的石块。
薛渡打开绢布,将雪粉交到了身旁的胖子手中,“赵大人,你看这……”
那胖子看了半天也没能摸出什么门道,“我也未曾见过此物。”
说话的胖子看起来身居高位,就连薛渡也要低声下气的与他说话。
“咦?陈公子,你也在这。”突然,胖子的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那胖官人回首望去道:“远儿,你认得此人?”
说话的男子从一群将士中窜出,陈杉撇了一眼就将此人认出,这不正是刚才还在聚水湾吹了半天牛逼的赵舒远赵公子嘛。
赵舒远来到众人面前道:“父亲大人,此人正是孩儿跟您提到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奇人,陈公子。”
陈杉也不傻,立即上前抱拳道:“草民陈杉,拜见江南节度使赵大人。”
陈杉还是记得住赵舒远他爹的身份的,聚水湾的小妞们可跟他介绍过,赵舒远是江南节度使赵纤的公子。
赵纤点了点头道:“听闻远儿提起你懂得察言观色,文采出众,见识极广。如今看来,此言果然名不虚传。”
我擦,这个赵舒远回到家到底给他爹灌了什么迷魂汤,能让节度使这样当众夸奖自己,这很明显就是想拉我下水啊。陈杉暗自想到。
赵纤把雪粉递给陈杉说道:“陈杉,你可知道这是何物?”
陈杉接过雪粉,肯定地说道:“大人,这是雪粉,是利用硝石与木炭混合而成的粉末,遇火爆燃,刚才那一声巨响就是这一小包雪粉的威力。”
爆炸的一瞬间他们没见到,但是这个爆炸引起的震感以及摧毁的砖块,他们就能把这个称之为雪粉的东西猜个七七八八。
“这小小粉末,竟然拥有如此威力,本官还真的是头一次听说。”赵大人说道。
“大人,现在不是在讨论雪粉威力的时候,而是必须查明贼人抢夺雪粉的用意,给我们薛家战死的镖师们一个交代。”薛渡在一旁抱拳道。
赵大人伸出一只让他少安毋躁,“光天化日之下在本官的管辖范围内纵火行凶,不用你说本官也不会放过他们,你将此批货物清单给本官找出来,本官一定彻查到底。”
“大人,这件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陈杉上前说道。
“哦?陈公子有何高见?”赵大人问道。
赵大人对这个陈杉很感兴趣,究竟要怎么样的人才能让自己的儿子给予这么高的评价。
陈杉刚要开口,一旁的薛渡就把他的话给挡了回去,“大人,此人只是我们薛家一名食客,不会说话还请大人见谅。”
我想发言都不可以了?陈杉心中暗骂了他几句,不过看在场合之下没有说出口。
赵大人见状也没有继续追问,说道:“既然如此,本官……”
赵大人话音未落,远处就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把薛府围住,防止贼人逃跑。把有嫌疑的人带回去严刑拷打,官府办案,无关人等速速离开,否则按乱党处理!”
一名骑着大马的将军服饰的人驾马而来,尾随着的是一群穿着官府的官兵,所到之处见人就抓,许多薛府的镖师都被官兵擒拿了起来。
赵大人见状皱起了双眉呵道:“程将军好大的官威,不分青红皂白就随意抓人,是不把本官放在眼里吗?”
那人其实早就看到了赵纤等人,他也没有立即下马,而是骑在马背上对着赵纤抱拳说道:“原来是江南节度使赵大人,下官来迟了,还请大人见谅。”
此人正是贺州城太守程迈远,见到比自己官职还要高的节度使赵大人也不下马行礼,可见他们两派之间的斗争是多么激烈。
这个程迈远来到薛府就开始抓人,像极了安排好的一样,特意等贼人离开再出现,好一副贼喊抓贼的模样。
赵纤不屑于与他相争,说道:“薛家才是受害者,你抓薛家的人做什么?当本官是瞎的吗?”
那程迈远嘿嘿一笑道:“大人错怪下官了,薛家遭此大难肯定是有人与贼人里应外合,统统抓回去审问过才能下结论,大人你说是不是?”
赵纤虽然贵为江南省节度使,却没有调动各州军队的权力,他主要的职责是地方行政,只有遇到战时才有权调动各州兵马,闲时他只是一个光杆司令。
虽然赵纤十分想阻止程迈远胡乱抓人的行为,却没有命令陈迈远的权力。
而且程迈远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在没有定案之前,所有人都有嫌疑,谁也不知道是不是薛家人监守自盗。
赵纤面露狰狞之色,却没有多言。
程迈远见赵纤面露败色,他主导起现场的工作起来,命令道:“将这赃物带回府衙,还有这薛家管事人,也给我一并带回去!”
程迈远的一波操作下来,证据线索以及受害者都被他一股脑的带了回去,这样一来跟强盗没什么区别,也很难不让人怀疑这程迈远跟黑衣人是一伙的。
两名官兵将薛渡的双手一背,押着就要离去,薛渡大吼一声:“放肆,我乃薛家家主,我才是受害者,你们这样做跟贼人有什么区别,赵大人!”
“少废话,给我带下去!”程迈远大手一挥,官兵架起薛渡就要离去。
妈的,真的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在行政长官面前还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现在他可以肯定这程迈远就跟黑衣人是一伙的。陈杉心中想到。
见这男子充满鄙视的望着所有人,陈杉心里恼怒,却不去望那男子,只对着这胯下大马大声道:“你这似驴非驴的畜生,见到节度使赵大人还不下跪行礼!”
那程迈远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听他暗骂自己,怒声道:“放肆!胆敢侮辱朝廷命官,看我怎么教训你。”话完,程迈远扬起马鞭,便向陈杉身上狠狠抽了过来。
陈杉顿时吓了一跳,妈的,你说打,老子就让你打了?
关键时刻,陈杉转身身体一侧,整个人在地上翻了几个滚,躲过那马鞭。站起身来时,身上已经沾满泥土,极为狼狈。
程迈远没料到这奴才还敢躲闪,还待再打,却听一旁满脸黑线的赵纤道:“程太守真大的官威,还真不把本官放在眼里。”
程迈远狠狠瞪了陈杉一眼,转向赵纤道:“赵大人,这奴才这般侮辱朝廷命官,不教训一番就会变成刁民。”
赵纤沉默半晌才道:“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任何人都具有嫌疑,程大人这般胡乱抓人,可是故意想掩盖什么?”
听那赵纤这般说话,程迈远脸上浮现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赵大人误会了,下官只是按流程办事罢了。”
才一会的功夫,赵纤就已经把程迈远给震住了,官大一级还是可以压死人的,哪怕他是一个光杆司令。
程迈远有权抓人,但是真正定罪的还是赵纤,只要他没有判定谁是罪魁祸首,谁也无权在他面前伤害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