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娇娇与蒋时雩去了前厅,而萧恒已在前厅等了许久,他们进来,他也不说话,看着主位上的二人,丝毫不像是前来赔罪。
一副身处下方,却不失气度,周遭的气势也强势得令人难以直视他的双眸。
蒋时雩乃是西部将领,即便杀伐勇决,此刻竟也从心底里生出一丝敬畏感,心道不愧是战神王爷,若是撇开他利用了自家妹妹,他对他是绝对敬佩的。
蒋娇娇佯装丝毫不受其影响的低呵一声,“王爷这是来干什么?”
“自然是来道歉的。”
“哦,王爷这道歉,好大的架子啊。”蒋娇娇轻哼了声。
“岂会,架子也不如三小姐的大啊。”萧恒语气淡然。
蒋娇娇冷哼了声,面带微笑的上前一步,“王爷此言何意?你既前来赔罪,不求你负荆请罪,也不至于如此咄咄逼人吧?”
萧恒瞧着她,眼底生出几分玩味,“本王好歹是王,三小姐是西部王之女,这位份……”
蒋娇娇一愣,那端茶的手登时停住,难以置信瞧着他:“王爷这意思,我还得向你行礼了。”
“是啊。”萧恒昂着头,手轻轻往后一拂。
蒋娇娇咬牙,瞪他。
难怪书中在形容他的时候,都是一口一个腹黑男,如今切身体会,那绝不是单单腹黑可以总结的,用她的话来,应该用狗,狗男人!
她正欲说话,萧恒又立即说道:“三小姐出入京都,为时也不短了,礼仪这个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三小姐需要,本王可亲自教授呢。”
蒋娇娇嘴角扯了扯,一向冷静的她头一回有这么想揍一个人的冲动:“所以,今儿个,我们兄妹二人还得感谢你?”
“感谢自是不必了,只是本王想起昨日一事,心里多少有些愧疚,所以感谢就不必了。”萧恒看着蒋娇娇,继续厚着脸皮说道。
蒋娇娇勾唇,凉凉道:“怎么的,王爷这是打算来赔罪?”
“赔罪说不上,不过,本王虽利用了你们,可也是为了肃清皇上身边的奸吝,此番还多亏了二位的鼎力配合,促使事情得以顺利进行,想必皇上知晓你们如此卖力,也会极为欣慰的吧?”萧恒轻笑了一声,颇为不要脸的反问了句,“三小姐,你应该也是赞同的吧?”
蒋娇娇皱起眉头,心里快速的把他祖宗三代全问候了个遍。
真特么的是厚脸皮,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蒋娇娇在现代一张嘴皮子磨遍了无数人,觉着第一次载到他头上了。
“王爷这么会说,又会导,不去戏班子,当真是可惜了,如若去了,保不齐还是一个远近闻名的角儿呢!”蒋娇娇依旧含笑低语,话语间,讽刺之意极强。
萧恒却不以为意:“倒也是不错,不过如若戏台子搭起了,还须得三小姐配合一下,比如,站定演一颗树、演一墩大石头,想来那也是惟妙惟肖,好得很呐!”
蒋娇娇死死的瞪着他,心里早已经抓毛了。
如若不是蒋时雩在,她非得要将他摁在地上,狠狠的摩擦。
呼……
“林语,怎么回事,怎么还不上茶?”蒋娇娇对着门外,怒斥一声,暗暗发泄自己的心头的不快。
萧恒立即起身,“三小姐这般客气,本王却怕你在里头投毒呢。”
“呵,王爷总算有点自知之明了。”蒋娇娇翻了个白眼。
萧恒不恼,起身正要离开,恰好迎面林语就端了热扑扑的茶水,走了上来,低语一声,“小姐,茶……”
蒋娇娇瞥了眼,手臂用力一挥,将那茶杯就恰好洒到了萧恒的玄袍上。
萧恒顿住脚步,回头看向蒋娇娇,蒋娇娇唇角一勾,心里总算是泄了口气:“哎呀,家里的丫鬟手脚毛躁,把王爷的袍子都洒湿了,不过王爷大气,该是不会跟我府中之人计较这点小事儿吧?”
“当然不计较,本王大气,若是日后三小姐落在本王手中,本王也绝对不会伤害你的。”萧恒笑着说,心情显然不错,唇角带笑,转头离开。
蒋娇娇翻了个白眼,低低骂了声:“狗男人!”
翌日一早。
东边不过才刚刚翻了白,萧恒就已经身穿一件和衣,背着荆棘一路直入皇宫,途中一路上有不少人暗中低语,疑惑堂堂战神,到底是想做什么,竟然如此大动干戈。
不久后,太和殿外,阿福就在门口轻轻敲了一下门,“皇上,王爷求见。”
萧晏睡眠本就很浅,外面因为萧恒,也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他微微蹙眉,看了一眼外面的身影,低呵一声,“一大早的,他来做什么?”
阿福轻巧的开了一个门缝走了进来,轻轻的将皇上搀扶起来,然后低语一声,“看那样子,似乎是来请罪的。”
“请罪?”萧晏手微微触动,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他背了荆条前来。”阿福轻柔的替萧晏梳着长发。
萧晏倒觉得有点儿意思,伸手一拂,轻笑一声:“行了,让他进来。”
“可皇上您……”
“无碍!”
萧晏此刻更为感兴趣的是萧恒竟能如此拉下脸皮来与他请罪。
他这个臣弟,还真的是让他再次刮目相看了。
阿福得了话,就与门前的小内侍使了一个眼神,就退至在一侧。
倾长的青发,未挽,顺直而下。
萧恒身上即便背了荆条,却依旧未下跪求饶,而是直立着身子,微微向前倾,行了一个礼,“皇上,此次微臣前来,是为户部侍郎一案。”
阿福站在一侧,手上拿了一块毛巾。
“嗯。”皇上鼻尖挤出了一个字,自顾自的洗漱。
随后由阿福手拿着一块刮刀,在他下颌处,打了一圈圈浓密的泡沫,轻轻的替他刮去了刚刚冒出头的一些青刺。
萧恒将迷晕蒋娇娇,利用蒋时雩一时,一一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