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娇娇心下一沉,这家伙有什么事情是需要自己帮忙的,眼看着二哥哥惹了暗处的敌人,如今自己若是再惹出什么事,那可不好交代。
“王爷未免太抬举我了,我怕是没那个本事……”话才说到一半,蒋娇娇眼前一黑,身上就没了力气,最后的意识模模糊糊地提醒着她,那杯茶有问题。
靠!
眼前的人慢慢倒下,萧恒将目光渐渐移到了桌上的那杯茶上。
“王爷料事如神,接下来该怎么办?”
桌边的黑鹰对于萧恒的神机妙算早已经是司空见惯,刚刚蒋娇娇饮下的半杯茶水,并不是茶有问题,而是茶杯上沾了西域的墨香粉。
那墨香粉无色无味,药性持久,晕上四五个时辰不是问题,同时又极易掩盖,即便是曾经中过招的人再次观察都不会发现问题。
“还是嫩了点,本以为她会在晌午到,没想到还早了一个时辰。”言毕,嘴角的弧度勾起,双眼半眯着,良久,张了张唇,“辛苦三小姐了。”
只可惜,桌上倒下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也听不到这句话。
若是能听到,怕是得问候他祖宗十八代了。
“将人送到户部侍郎的府邸,好生藏着。”
“是。”
天色渐晚,远处晚霞连着天,半空尽是一片赤红浓融,映着曲折蜿蜒的山脉,显得格外妖艳。
南街的喧嚣渐渐平息了下来,无人注意的僻静处,一大团黑色的阴影快速移动着,黑鹰脚下速度极快,肩上扛着黑袋子,里面是昏迷已久,手脚都被宽带子束住的蒋娇娇。
黑鹰像是踩着风一般,几下便到了户部侍郎的府邸,近日南方洪灾,赈灾是头等大事,户部侍郎会在前厅议政。
绕到了府邸侧门,黑鹰翻身进府,寻了马厩后面的草料棚,将蒋娇娇安稳放在了最后一排的架子下面,与那些草料袋子混在一起,藏得天衣无缝。
只要不将袋子打开,绝不会知道里面居然还有个人。
整个过程都不到一刻钟,黑鹰一个飞身,轻巧地出了府。
马厩立即恢复了早有的寂静,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将军府内。
萧恒轻握着狼毫笔,桌上一份竹简,一张信纸。绣金衣袖下的手腕处行云流水,墨黑入木的小篆宛若游龙一般在信纸上淡淡显现出来。
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若不是萧恒自小练得极细致的洞察力,怕是不会发现。
“王爷,事情都已经办好了。”
黑鹰端端立在水濯青莲的屏风后,等着下一步的指令。
“将这封信送到听风苑。”
屏风后伸出修长的手,最后一抹残阳透着云洒下来,照在屏风上,像是提醒着他,夜幕已慢慢落了下来。
*
大理寺的人马从听风苑中离开,蒋时雩这才意识到,蒋娇娇不见许久。
“三小姐去哪了?”
身后的林言连忙瞧了瞧林语,可后者只是摇了摇头。
“二公子,小姐出门了,不许人跟着。”林言回答的声音中有点颤抖。
蒋时雩本以为她是闲不住,去找了小七,可是如今看来,应该不在府内,难道又去了满香楼?
“这丫头,越发调皮了。”
蒋时雩背着手,准备进屋里休息一会而,可还没走两步,身后传来清晰的“啪嗒”一声响。
院内的小厮和侍卫一下子提起了十分的警惕,齐齐将手放在剑柄处,如今蒋时雩刚刚遇刺,可不能再有什么意外了。
蒋时雩转过身,敏锐的鹰眼向四周环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在院子正中央的黄色锦囊。
“小心取过来。”
小心二字是说给护卫听得,虽说在锦囊下毒的事听起来荒谬非常,可总归不得不防。
“公子,里面是封信。”
说罢,侍卫将信纸从中取出来交给蒋时雩。
浆白色的信纸在他手中慢慢展开,两道英眉渐渐聚在一起,眼中升起了熊熊怒火:“岂有此理!”
信纸的一角早已被蒋时雩捏得细碎,可此刻他还保持着理智,这封信日后便是证据,万万不能销毁。
随即将信纸塞进怀中,“我看着户部侍郎是在公报私仇!竟还大言不惭说要收编我西北部,我妹妹那性子定是宁死不屈的,他若是敢伤我妹妹一根头发,我让他生不如死!”
几声怒吼穿透了半个听风苑,身旁的丫鬟小厮连口气都不敢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蒋时雩如此气愤。
“暗卫随我出发。”
蒋时雩一声令下,便急匆匆出了听风苑,身侧的侍卫随着去了,暗处看不到的身影也紧紧跟在后面。
出了听风苑,蒋时雩直直奔向户部侍郎府邸,眼中的怒火是藏也藏不住。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一行人便到了户部侍郎的住所,门口的小厮也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连忙转身跑进去通传。
“户部侍郎怎么有写信的骨气,却没有开门迎客的骨气?”蒋时雩此时已是急不可耐,恨不得破门而入。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闯到这来撒野?”
“二公子这番阵仗是何意啊?”
小厮的话音刚落地,身后带着怒意的声音便响了起来,那户部侍郎快步走过来,一脸的不明所以。
“大人何必如此装傻,我妹妹在哪?”
震耳欲聋的质问迎面扑过来,众人都忘了,蒋时雩平日里十分温润,可归根结底是个战场杀敌的将军。
“你妹妹?我如何知道她的行踪,你们西北部的人,也莫要太无理取闹了!”户部侍郎被问的一脸懵,他平日见了蒋娇娇都是能躲则躲,如今这番质问实在是没来由。
“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一双狠辣的眼睛死死盯着户部侍郎,倒是让他不由得退了半步。
门口的守卫见状,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将腰间佩剑拔出几寸,护在户部侍郎面前。
蒋时雩没有丝毫地犹豫,顺势一掐,将守卫的手腕生生掰走,随后翻手一提,将长剑全然拔出,一道白光晃在众人眼前,再回过神时,那柄长剑骤然停在户部侍郎颈前一指的位置。
“大…大胆!你这是要残害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