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雨后的天陨山间显得有一丝神秘,山间小溪尽头坐落着一座村庄,天陨村。村落位于天陨山中心盆地,四面环山,这里的村民最多也就去过周围的天陨山山腰大致位置,连山顶都没到达过;一方面,村民安居乐业,无心到处奔走;另一方面,天陨山实在太高了,可谓高耸入云,而且山势险峻,极难攀登,可以说是极其封闭了。
“啊~”,佰石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明天是村子最为重要的一天,每年这个时候,村子都会举行天陨祭祀。可是佰石一直有一个疑惑,每一年的祭祀他都发现有的村民会愁眉苦脸,甚至有的会偷偷的流泪哭泣,这和热闹的祭祀氛围很冲突,楚娘也很少让自己在祭祀时间外离开家门。
佰石看了看睡在身旁的楚娘,发现楚娘脸上挂着两道泪痕。自打有记忆起,他就和楚娘生活着,她并非自己的生母,但是佰石内心始终把楚娘当成自己唯一的亲人。佰石心头一紧,没有吵醒楚娘,自己悄悄离开去准备早饭了。
自己家在村庄不算富裕,但是自己和楚娘自给自足还是勉强过得去;“阿石!”佰石正弄着手里的碎豆糊就听见楚娘叫自己。
佰石转身发现楚娘正喘着粗气站在门口;“怎么了阿娘?起来这么早?”,楚娘好像很着急,冲过来拉着佰石,“走!你快走!快走!”
佰石有些摸不着头脑就被楚娘拉进了卧室,看着楚娘已经把卧室的箱子打开了;这箱子佰石从没看见过楚娘打开过,为什么今天......佰石有些慌乱了。
“楚娘!到底怎么了呀?”佰石走过去,准备拉楚娘的手的时候,发现楚娘竟然已经泪流满面了!佰石立马抱着楚娘,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阿娘,你快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楚娘情绪有些许平静下来,满眼绝望的看着佰石,“阿石,阿娘不该瞒着你啊......你快走啊......”,佰石鼻头一酸,也哭了出来,“阿娘,不管什么事情,阿石也要陪着阿娘!求阿娘别赶我走啊!”
楚娘看着佰石有一种说不出的苦痛由心而生,“阿石......阿娘告诉你吧,但是你答应阿娘,一定要听阿娘的话,阿娘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佰石点点头,却暗下决心,不管什么事情都要陪着阿娘!
楚娘看着佰石叹了口气,慢慢说道:“天陨时代末期时候,阳天大陆突然爆发六国大战,烽烟四起,民不聊生;我年幼时和当时的村民为了躲避敌国的追兵逃亡到这天陨山角,谁知我们正要上山时,前面突然出现一只妖怪,是一只全身通红的大鸟,就开始攻击我们,因为后面还有着追兵,顾不了那么多;就和那鸟妖拼了;但是我们根本不是它对手,冲向那妖怪的村民瞬间化成一股血雾,全部死了......
它在杀死了几个村民后竟然说话了!它告诉我们,可以帮我们铲除后面的追兵,但是会有代价,而且如果我们不同意它就会杀光我们,我们恐惧极了来不及考虑就答应了,那鸟妖怪就用一种法术把我们剩下的人转移到天陨山后区域,也就是现在的天陨村......”
”那......代价是什么?”佰石试探性的问道。
楚娘顿了顿,清澈的眼神中却带着痛苦:“代价就是祭祀大会,那妖怪说,每年天水月末时候......必须祭祀一男童......在村庄后有处空地,顺着溪流就能找到,祭祀便在那里举行。”
佰石一惊,“阿娘,明日祭祀莫非......”,佰石想起了自己已经失踪数年的好友,当时他询问楚娘,可是楚娘却避而不谈。
“那小天......也是被......”佰石问道。
楚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不能确认,因为祭祀男童的名字会被村长公布出来,但是小天那孩子是在祭祀前突然失踪,所以不能断定是否和这件事有关。”
佰石微微点了点头,他情绪有些低落,但是又想到小天可能还活着,佰石的眼光变得坚定起来,“阿娘,真拿那妖怪没有办法了吗?!”佰石问道。
楚娘摇了摇头,随后目光朝着地面,“我的父亲,也就是天陨村第三任村长,他不向鸟妖屈服,带领了一群也是自愿反抗鸟妖的村民,在鸟妖出现前,便在祭台处守着准备伏击鸟妖,那队村民精心策划了一年,就为了那天,可谁知......”
佰石注意到看到了地面上多了两点水印,他伸出手抱住了楚娘。
楚娘继续说道:“那天晚上离鸟妖来到还有最后的两刻钟,我放心不下父亲,就偷偷跑到祭坛附近的草丛里躲着;不一会,那鸟妖来了,我记得那晚是满月,可是那妖怪来的时候,天空确实黑压压一片,还刮着狂风......
我父亲看见鸟妖来了,立马带着人冲了上去,我躲在草丛里看着那鸟妖,它血红的瞳孔在黑夜里格外显眼,我至今也不知道......我父亲他们......是怎么死的,就和逃亡那时候一样,一瞬间便化作一团团血雾,我万分恐惧......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那鸟妖杀掉他们后,就直冲冲飞向村子;后来的事情我不知道了,我被吓晕了。
醒来时候,已经是早上,我回到村子,发现村子大范围被烧毁,村民死的死,伤的伤;后来我才知道,鸟妖警告了剩下的村民,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就毁掉整个天陨村......“
佰石听的晃晃忽忽,看着楚娘的面容,内心有说不出来的苦痛;”阿娘,那您和我一起去躲着!等明天祭祀结束我们再出来!”
“阿石,这个东西你把它戴着。”楚娘说着指了指从箱子里拿出来的一串吊坠,佰石把它拿起来看了看,说是吊坠,不如说只是一根线穿着一块黑漆漆的石头而已,“阿娘,这是?”佰石疑惑道。
楚娘摸了摸佰石的头,“在那次事情过后,之后每年我都会去祭祀地为自己的父亲和那些村民上香,偶然一次,我发现祭坛上面有几道纹理,那几道纹理一直从祭坛延伸到我背后的溪流处,于是我顺着纹理向溪流上游走去;走了不知多久,我来到一处溶洞里,按理来说洞内应该很黑,但是我却看到洞里有微弱的蓝光;而且在洞口我就感觉十分寒冷,就像冬天一般;没管那么多,我进了洞穴后发现溪流的源头正是这里,而源头上方漂浮着一个婴儿,那就是你,佰石,而这吊坠当时戴在你的脖子上,便是发着蓝光的东西;我没管那么多,就把你抱回村子,对那些村民说你是我在溪流旁的草丛堆里捡到的,我也猜想过你和祭坛还有鸟妖有关系,但是随着时间流逝,我发现你只是个普通的孩子,我更是把你当作我的亲生骨肉对待。”
“阿娘......”,佰石哭了。
“阿石,如果你还把我当作你阿娘,你就快些躲到那洞穴里!这里阿娘会圆过去的!”楚娘显得格外焦急。
“阿娘,我不能走,我走了整个天陨村都会为之陪葬的!”佰石痛哭道。
“佰石,如果你不走,阿娘今天就撞死在这墙上!”说着楚娘便站起身,准备朝着墙上撞去。
佰石连忙拉住楚娘,”阿娘......我走,我走,您别这样......”佰石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顺着阿娘的意思,暂时离开了。顺着小路,跑到了小溪旁,佰石看着手里的吊坠,突然有些恍惚,感觉时间过了很久很久;“我不能丢下阿娘不管!我一定要想想办法!”说罢,佰石便起身朝着祭坛方向看去,似乎在想什么,沿着溪流迅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