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忙活忙活,捶丸赛就开了,唐远安就像真的是从北方军营马不停蹄跑回京的一样,几日除了睡就是吃。
濮澜只身前去赴会,还把前段时间过了赎买期的一对玉如意带了送给侯夫人做彩头。
这荣昌候府的夫人之前因为夫妻间的小矛盾来找过他,说和荣昌候囫囵过了十几年了,突然变得爱找茬,挑起刺来了,查了一溜是不是外面养了小的,也没查着。
最后还是濮澜给她弄了一个优点滤镜扳指,荣昌候戴上之后就成了侯夫人的夸夸群群主,后来实在是在客宴上夸得狠了,把夫人比作扬贵妃,夫人怕哪天逾矩,才叫濮澜收回了扳指。
但侯爷也不折腾了,侯夫人就特别感激濮澜,每个月的赠礼没断过,有什么好玩的也总给濮澜下帖子。
“澜姑娘,知道你是不爱打捶丸的,我让聪儿在那边还立了木射场,不知道你爱不爱玩呢。”,侯夫人坐席上说。
濮澜看着角落的木射场,理论和保龄球差不多,只是计分更复杂些。
又远远看到草场外永宁伯爵府的车马到了,王夫人说病了,只让这些个小的来了,娉月和弟弟妹妹们都到荣昌候夫人席前见了礼。
看到濮澜在席旁,娉月眼神十分欣喜,不曾想还能有熟人,她递给濮澜一个娇俏的眼神,就到东边席位坐下了。
第一轮彩头摆上,鸣锣开赛。
趁着场上的热乎劲,濮澜下了席,往娉月那走去。
伯爵府来的人不少,两个弟弟妹妹长得和娉月还是有几分相像的,只是没有娉月那样的大气和沉静。
“原来澜姐姐和侯夫人是相识,今天见到姐姐真是开心。”,娉月拉着她,坐到席上,她三弟弟凌誉下场整理准备上场,四妹妹茹月去找太师府嫡女说话了。
“你今日要上场么?”,濮澜并没有显得很亲热,目光更没有黏着王娉月,而是看场上正“厮杀”着的人。
王娉月捧着茶杯,说:“当然上,只是要等好彩头。”
濮澜扬着下巴,扫了一眼观赛席,转回头看她,脸上神采奕奕,和第一天完全不一样了。
捧茶的娉月抿了一口茶,眼珠子转了一圈,说:“姐姐,我这几日确实没犯那毛病了,可见这镯子有用。”
濮澜手往她手腕上一搭,摸着了那镯子还在,吸了口气想这两天确实监控里也没见有什么口吃的情况。
“你上场去打一场,看你在场上急起来说话顺不顺,就知道是不是真有用了。”
“那姐姐跟我一起上,才听得清楚呢。”
濮澜笑笑不说话,今天估摸着得打八九场,现下场子还没热络起来呢,大家都在等好彩头,不急这一时。
正想着第几场再撺掇王娉月商场,她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是本该待在未記的唐远安!
他穿着这几日做的新常服,手里没拿剑,走在场边。
现代人的营养比古人好太多,他在一群公子少爷里都算是高个子,更何况他身上有的是行走江湖的侠气,显得格外出挑。
濮澜和娉月说要去更衣,下了席冲着唐远安走去,和他面对面走着,唐远安正想跟她打个招呼,作揖的手都举起来了,濮澜却目不斜视,从他身边走过去。
唐远安回头看了眼她的背影,看着有些脾气,想想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拐到草场后面一片无人处,濮澜回头问:“你怎么来了?”
“我昨天看到你前台的帖子,就来了。”
“都是要帖子才能进来的,你怎么进来的?不对,家里我都加了锁的,你怎么出来的?”
唐远安两手抱胸,看着很骄傲的样子说:“你以为这两年闯荡江湖是虚招子?我翻墙出来的。”
“你还很自豪啊,”濮澜打了一下他的手,打乱了他这个拽拽的姿势,“你不会也是翻进场子里来的吧。”
“哪到不是,这又没有围栏,我从那边小路上来的。”
“京郊的路你都熟?”
“皇城脚下丐帮饭六六,我哥儿们。”,唐远安眉毛一挑,很是得意。
濮澜眼睛往上翻了翻,余光里看见一曲慌慌张张地走过来。
“怎么了?”
一曲虚虚行了个礼,忙着开口说:“小姐上场了!”
濮澜和唐远安对视一眼,唐远安是一脸懵的,濮澜也没说话,想着这几天王娉月在家也没少玩,一曲又解释道:“是和小陈将军一起打的。”
“怎么了?”
“我家姑娘不喜那些身形高大威猛的男子,小时候学堂里的行板人顺安,就是这样的。”,一曲说着话,边用两只手在自己面前比了个两人宽的距离。
濮澜安抚了一曲,说回去看看,果然还没走到场边,就看见王娉月已经在场上了,两边严阵以待,而且王娉月这边,有一个比两个人还壮的肌肉猛男。
一曲急得不行,濮澜拉住她:“已经上场了,不可能再拦了,你且安定些。”
“那就是小陈将军?”
一曲皱着眉紧张地看着战局,说:“嗯嗯。”
濮澜往捶丸场上看,每队两男两女,娉月这边除了她三弟弟和东道主荣昌候家的小小姐,另一位应该就是小陈将军了,英姿挺拔,那身材体量,让濮澜想到了项羽,力拔山兮气盖世,这要是拔河和举重都可以直接判赢了。
捶丸场上除了插了旗子要进的球窝,还设置了一些障碍物,一个落地双耳瓶、一座假山石、一条木板隔出的甬道、一盆长青木、一片黄土堆的坡面。捶丸规则也很是灵活,但看上去和曲棍球差不多,拿的棒比曲棍球棒形状多样,还是挺有观赏性的。
娉月在场上倒是没有这么拘谨,但是许久不打的缘故,几次都被抢断了。
小陈将军则是抢球的好手,身形壮硕,别人也不敢来抢,娉月丢了两次球,他连进四个,可那边也不是好欺负的,借着假山挡路不好追赶,也上了几分。
“哇,打得还可以啊。”,唐远安站在濮澜身边夸赞道。
濮澜飞了一眼给他,叫他安分点,被唐远安自动屏蔽了,依旧是津津有味地看球。
场边人多也不好怎么管他,濮澜歪头找玉露,在替补席看见了站着的玉露,她和其他人的状态都不同,是一种待机状态,但是她给程序里加了自然的伪装动作,时不时她会随机地做些整理衣服,张望和扶鬓的动作。
对面换了人上场,他们玩什么都是没有暂停的,你要换就下场直接换人上。
“打的还可以,你怕什么?”
一曲点点头,说:“我....我就是担心嘛。”
小姐从来都不跟这样的彪形大汉来往,实在啊小时候顺安板子太可怕了。
“别急,现在不是打得挺好的。”
她看王娉月在场上也说了不少话,现在看不了玉露的监控画面和阴霾净化仪的工作日志,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实验成功,所以她的不想这么快换下娉月的。
唐远安用手背拍拍濮澜,问:“哪个是玉露啊?是不是那个。”,他指着一个模样俊俏的大丫鬟。
濮澜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继续看捶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