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爸爸冲进屋,喘着粗气说:“要打仗了,寨子外面集结了大批部队。”蔚蓝“蹭”的一下站起身向院外跑去。爸爸在身后喊:“你干嘛去。”蔚蓝高喊:“我先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街道上,寨子里的人们大包小包的拎着所有家当,扶老携幼的逃难去了。蔚蓝来到寨子外,看到不远处一排排的敌军帐篷已经张开獠牙,知道大战一触即发,很快大王就会派兵讨伐。蔚蓝赶紧跑回家问爸爸:“我们怎么办?也要走吗?”
爸爸说:“如果不走的话,恐怕要遭殃。如果走的话,我怕你妈妈的身体经不住折腾,不好办哪。再说就算逃难的话能逃到哪儿呢?大部分地方都在打仗,真不知道哪里安全。”
蔚蓝说:“那我们去找妈妈商量一下吧。”父子俩来到蔚蓝妈妈房间。
蔚蓝妈妈问:“刚才外面乱哄哄的怎么了?”
父子俩对望一眼,父亲示意儿子说。蔚蓝对妈妈说:“我看到寨子外面集结了大批敌军部队,可能要打仗了,乡亲们都逃难去了。”
蔚蓝妈妈听了瞳孔微缩,脸上布满阴霾。一时拿不定主意,闭着眼靠在床头思考。过了许久她睁开眼,看着蔚蓝爸爸问:“你有什么打算?”
蔚蓝爸爸说:“走与不走风险都很大。”
“是啊,”蔚蓝妈妈做了一个深呼吸,“我这把老骨头要是长途跋涉的话恐怕就要散架啦,那我们就不走了,听天由命吧,你们说呢?”用询问的目光看向父子俩。
父子俩对望一眼,相互点头说:“嗯,听你的,我们不走了。”
冷血将军率领朝歌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前来讨伐,两军交战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空气中飘荡着浓浓的血腥味儿。伤兵抱着自己的残肢断臂哀嚎。冷血巡视战场,看着伤兵不争气的样子就来气,边走边骂:“嚎什么嚎,一个个没用的东西,全是饭桶,还有脸叫唤,给我闭嘴。”清点过人数回到指挥大帐,叫来军师刘用询问:“这么多伤兵怎么处理啊?”
刘用答:“咱们的军医恐怕不够用,我去附近的寨子转了一圈,发现人全跑光了,一个郎中也没找到。”
冷血拍桌子大骂:“这帮刁民真该死。”
刘用见上司生气赶忙堆起笑脸谄媚的说:“将军不要生气,听说这附近有个人称“活菩萨”的女郎中生病了,应该还在家里。”
冷血来了精神,站起身来说:“走,我们去看看。”坐着马车带着一队士兵来到蔚蓝家门口。
士兵分列两排,冷血从马车上下来,刘用赶紧去砸门,拳头“砰砰砰”的砸在门上,大声喊:“开门,开门,快开门。”
蔚蓝爸爸赶紧打开门,被眼前的阵势吓到了。冷血说:“别害怕,我们只是来请你家夫人去部队看病。”
“奥,”蔚蓝爸爸明白了,说,“孩儿他娘病的挺严重,在家躺着呢,恐怕没办法看病了。”
刘用不由分说的骂:“费他妈什么话,叫你去是给你脸。”
冷血打断刘用的脏话说:“到了部队,我们会好好照顾夫人的。”
蔚蓝爸爸不知道说什么好,“这,这……”犹豫的说不出话。
刘用喊道:“这什么这,来人。”两旁士兵声势浩大的齐声喊:“诺”。“把人给我带出来。”
蔚蓝爸爸想要阻拦,被两名士兵按住跪在地上,急的大喊:“没王法啦,我要去官府告你们。”
冷血轻蔑的嗤笑道:“我就是官府,我就是王法!”
蔚蓝听见动静跑过来打翻了过来抓妈妈的士兵,又跑过来救爸爸,结果被士兵一拥而上,三两下就给制住了。蔚蓝不服想要挣脱束缚却无济于事。
两名士兵把皮包骨头的蔚蓝妈妈架出来,上了马车。
冷血吩咐刘用:“他们两个意图谋反,押进衙门大牢,听候发落。”
一队士兵应声带走了蔚蓝和他爸。蔚蓝妈妈被拖上马车前往军营。冷血对蔚蓝妈妈说:“国家危难之际,我们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只要你能为国家效力,战后我就让你们一家人团聚还会给你们丰厚的奖赏。
蔚蓝妈妈默不作声,她知道自己只能配合没别的出路,否则就是死路一条。到了军营,满目惨怖,没等冷血吩咐蔚蓝妈妈便主动医治伤兵,为了不暴露巫医的身份,她从草丛里摘取不同的野草给伤兵吃,随后耗费精血救治伤员,大批伤员起死回生,感激的看向蔚蓝妈妈,眼里噙满泪水。蔚蓝妈妈很欣慰,随着精血持续输出,体内的蛊虫开始抗议恶劣的生存环境啃噬她的身体,蔚蓝妈妈忍住疼痛继续救治伤员,直到昏死战场。
士兵匆匆忙忙的把她抬到营帐中躺下,冷血派军医王海给她诊治,发现她是气血两亏导致,就给她熬了两剂汤药服下。蔚蓝妈妈悠悠转醒,冷血命令士兵给她打两只兔子补补,蔚蓝妈妈赶忙阻止说:“不用啦,我不吃肉。”冷血想了一下吩咐王海:“把我那只人参给她炖了吧。”
王海领命出去煎药,心里产生了极大的不满。我干了这么久也没受过此等待遇,她一个新来的凭什么?还给她熬人参,我呸!我倒要看看她施了什么妖术迷惑将军,怎么那些个伤兵到了她手里就全好了,我非查个清楚不可。
王海找到蔚蓝妈妈救治过的伤兵,发现他们的伤势没什么异常,只是恢复的太快了,有些不合常理。他好奇的打开蔚蓝妈妈开的草药,大吃一惊,发现全都是些无用的中性药草,不治病也不害人,有些甚至医书上都没有记载。他接连找到好几个伤兵的草药,发现全是这样。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他苦思冥想始终无解。一定有问题,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边疆小寨怎么可能有这么高明的郎中。等等,他似乎抓到了一丝灵感,边疆瓦寨,边疆瓦寨,苗族,莫不是师傅曾经提过的巫医。王海被自己的想法惊的一哆嗦,传说中的大巫可不是自己能惹的,会没命的,可是看样子不大像啊,一副弱不禁风的女流之辈,怎么可能呢。王海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拿不定主意,不过还是小心为上,就是不知道她的血肉像不像师傅说的那样,吃了可以延年益寿,救死扶伤。我看八成是了,不然伤兵怎么那么快就好了。要找个机会像将军汇报,说不定还能搞点尝尝。
王海打定主意,给蔚蓝妈妈熬了人参汤,时刻观察着她。蔚蓝妈妈吃下后,静静的休养,气色明显好了很多。营帐外再次传来喊杀声,蔚蓝妈妈悲伤的闭上眼,她知道接下来又会有好多人失去生命,好多人落下终身残疾,生活无法自理惨淡一生,无奈的摇头叹息。
士兵的哀嚎呼唤着军医王海,他出了帐篷奔向战场救治伤员。
战争结束后,双方拿着“300年互不侵犯协议”撤兵了。冷血看着部队死伤大半,知道今年的军饷应该够用了。他打算让蔚蓝妈妈处理好伤兵,就放了他们一家人。正在这时,王海来到指挥大帐,像冷血汇报了自己的推测。冷血的眼睛放出万丈光芒,没想到自己无意中捡到了宝贝。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治好大王的头疼病,自己必定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了。他决定带着蔚蓝妈妈返回朝歌,命令王海悉心照顾她,盯住她的一举一动随时汇报。王海领命出了指挥帐兴奋的来到蔚蓝妈妈身边。蔚蓝妈妈看病的时候王海就在旁边打下手,休息的时候给她端茶倒水悉心照料,蔚蓝妈妈十分感激。
当所有的伤兵处理完毕,蔚蓝妈妈来到冷血的指挥帐,对他说:“将军,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完成任务,什么时候可以让我回家?”
冷血笑着说:“不忙,我想给你一场大机缘。”
蔚蓝妈妈打断冷血:“我得了重病,可能活不了那么长时间了,希望您信守承诺,放我回家。”
冷血的脸阴下来:“你的病到了朝歌,我自会派人给你治好。”
蔚蓝妈妈说:“我的病,别人治不了。”
冷血更加确定了王海的推测,试探的问:“全天下最好的郎中都在朝歌,怎么会治不好?”
蔚蓝妈妈说:“我也是郎中,自己的病自己知道,我活不长了,希望将军能在我最后的时光里给我自由。”
冷血生气的说:“我意已决,到了朝歌自会给你治好,还会给你一场大机缘,你先退下吧。”
帐外的士兵走进帐篷送蔚蓝妈妈回到住处,王海贴身伺候。直到这个时候,蔚蓝妈妈才反应过来,这个王海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很担心蔚蓝和他爸,不知道他们俩怎么样了。如果自己的蛊术再强一点就不至于这么被动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两样,他们父子俩在人家手里做人质,就算自己本事再大也没有一点用。也不知道蓝蓝修炼的怎么样了。哎,听天由命吧。
很快战场打扫完毕,部队拔营回朝歌复命。冷血特意给蔚蓝妈妈安排了一辆马车,一路上王海侍候左右。蔚蓝妈妈自打对王海起了疑心,怎么看他都觉得不顺眼,估计左右那么多侍卫看着自己也是他搞的,真不是个好东西,恶心死了。真想下车走走透透气,活动一下身体,躲开这家伙一会儿。蔚蓝妈妈起身要下车,王海赶紧跑过来想要扶住她。蔚蓝妈妈嫌弃的躲开王海,王海不介意的笑着说:“夫人,将军吩咐我照顾您,还是不下车为妙,否则出了差错我可担待不起。”说罢就要搀蔚蓝妈妈坐回马车,蔚蓝妈妈紧走几步回到座位上,躲开王海讨厌的脏手。心情糟透了。
更为糟糕的是,身体里的蛊虫越来越猖狂,一次次的吞噬她的血肉,巨大的疼痛使她萎靡不振,生命的活力逐渐流逝,活下去的念头渐渐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