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被大火包围不停的呼救,恰巧被赶来接应的援兵听到,重甲骑兵把他从火堆里刨出来。大火把他的衣服和毛发都烧没了,黑黢黢的身上散发着烤糊的肉味,冷血痛的表情扭曲,牙齿咬得“嘎嘣”响。士兵把他抬上马车医治。
冷血料定蔚蓝三人必定回家团聚,命令部队向边疆小寨全速前进、日夜行军,并派出三路侦察兵沿11点钟方向、12点钟方向和1点钟方向查探,随时汇报,势必活捉蔚蓝三人。
经过医治,冷血的烧伤好转,不过总感觉肚皮里有条小蛇在快速移动,刚开始不频繁所以没注意,到后来经常看到鼓起一条的肚皮由东向西或由南向北的穿行。再到后来,肚皮开始发痒,但是不能挠痒痒一挠就疼。冷血的情绪开始变得暴躁,动不动就骂人砸东西。最后肚皮不痒了,却鼓起一层小包越拱越高,直到撑起高低不平的肚皮,像是一根根锥子想要穿透冷血的肚皮,疼的他痛不欲生。冷血料定这是蔚蓝做的手脚,恨不得马上逮到他,将他抽筋扒皮。终于伴随着杀猪般的惨叫,一根根蘑菇穿透冷血肚皮,冷血痛的躺在马车上不敢动弹分毫,但只要马车稍微颠簸导致蘑菇晃动,冷血就会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一根根蘑菇摇摇晃晃,伴随着一声声瘆人的惨叫。
冷血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只留下一个亲信侍卫伺候。
朗月当空,银光洒满大地,为冷血行军提供了天然的优势。
一路侦察兵回报,前方的山林里有个废弃的村庄有人活动的痕迹,算算时间从山谷到这里正好天黑,也许蔚蓝三人就在这里。于是冷血命令轻步兵兵分两路悄悄的围过去,待轻步兵完成合围之后,再由重甲步兵和重甲骑兵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包围,不必担心打草惊蛇。当重甲骑兵策马扬鞭的时候,马蹄声和重甲步兵的脚步声打破了村庄的宁静,两路人马迅速围拢村庄。
蔚蓝正在熟睡,突然被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吵醒,有好多人在村子周围整齐划一的前进,在这荒郊野岭的废弃村子,哪里来的这么多人?他顿时感到不妙,赶紧叫醒妈妈和颜诺。紧接着外面就喧闹起来,蔚蓝三人悄悄的来到院子,看见大批装备精良的士兵正在包围村庄,迅速变身金翅大鹏抓起妈妈和颜诺飞走。
包围村庄的轻步兵突然发现一个黑影从头顶掠过,抬头看见一只大鸟抓着两个人,高喊:“快看,那是什么。”
冷血忍着疼痛,撩开车帘,怒喝:“快追,把他给我打下来。”
带着猎狗的士兵踹开蔚蓝三人的房门,让猎狗记住三个人的味道,飞快的加入到追击的队伍中。
重甲骑兵把弓弩手拉上马背追着蔚蓝放箭,蔚蓝向远处的山顶飞去,骑兵在地下追,骑马爬山不可能追上飞翔的蔚蓝,追兵似乎意识到了这点,在蔚蓝还没飞上陡坡之前不约而同的怒射蔚蓝,势必将他打下来。
朗月当空,蔚蓝在空中目标太大,在箭雨中左右翻飞,晃的颜诺和蔚蓝妈妈头晕目眩满眼金星,蔚蓝只好降落在丛林里化身蓝色猎豹驮着她俩跑,茂密的丛林遮住了月光,在黑暗和树木的掩护下如鱼得水,快速远去。
追踪的士兵放开猎狗,一群猎狗狂吠着冲在最前面追着蔚蓝跑,部队跟在猎狗后面追,由开始的并排推进演变成两翼包抄,重甲骑兵越过蔚蓝逐渐形成合围之势。
蔚蓝负重奔跑身体变的越来越烫,心脏仿佛要跳出来,速度逐渐放慢,感觉追兵就像塑料袋一样将自己兜住,袋口正在逐渐收紧。蔚蓝心里清楚必须赶在两翼士兵形成合围前跑出去,否则一旦近身妈妈和颜诺就会受到伤害,于是不顾自身危险奋力向前冲去。
一匹匹战马从两侧掠过,眼看就要陷入包围圈,蔚蓝急的直冒冷汗,前面树木稀少一旦被包围必将被射成刺猬,蔚蓝急中生智化身金翅大鹏借风势超低空飞行提高速度减少体力消耗,在追兵即将完成合围的瞬间冲出包围,身后的弩箭“搜搜搜”的从身边擦过,蔚蓝赶快潜入密林,继续化身猎豹逃跑,身后的部队穷追不舍。
蔚蓝破坏了追兵的计划,为自己赢得了时间,逐渐跟他们拉开距离,三个人紧张的心情略微放松下来。正在得意之时,突然脚下一软陷入沼泽,蔚蓝迅速变身金翅大鹏想要飞起来,可是脚下无处借力跳跃,翅膀根本无法展开,蔚蓝的脑子飞速运转,小型动物可以爬上岸,可是时间来不及,大型动物更无法脱身,没有生物可以在沼泽里生存,该怎么办?随着三人不断下陷,沼泽没入大腿,后面的追兵马上就到,蔚蓝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可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一大堆就是没有一丝办法,急的抓狂,眨眼间沼泽已经到了胸口,怎么办?怎么办?蔚蓝的脑子里炸开了锅,泥浆挤压的他呼吸困难,脸扭曲在一起,沼泽淹没脖子,马上就活不成了,想到脖子,蔚蓝迅速变身长颈鹿,长长的脖子派上了用场,叼起颜诺扔向远处,对她说,“替我照顾妈妈。”紧接着将妈妈救上岸,不舍的说:“妈,我们来世再做母子,替我问候爸爸。”蔚蓝妈妈哭着跪在沼泽边伸手够儿子,蔚蓝厉声命令颜诺,“快跑,把我妈带走,别管我。”随即被沼泽吞噬。
颜诺拽着蔚蓝妈妈向远处跑。
冷血见蔚蓝陷入沼泽,命令几个士兵留下看守,剩下的全部去追那两个女人。第一个追上的,可以任选5个弟兄挑一个过夜,第二个的追上的也可以带5个弟兄和剩下的那个快活一晚。所有当兵的听了这话跟打了鸡血一样,欢呼着追赶前面的两个女人。
颜诺和蔚蓝妈妈蹒跚逃窜,后面的追兵知道他们跑不掉,纷纷露出戏谑的表情说:“快点儿跑啊,马上就抓到你们咯。”在后面不慌不忙的追赶。时不时的向她们两个周围射箭,弓箭立在她俩身侧,吓的两个女人高声尖叫,追兵听见后更加亢奋了,淫荡的调戏:“两位小娘子别跑了,陪大爷一晚,以后大爷护着你们。”
一支急色的箭矢泛着寒光破空射向蔚蓝妈妈,颜诺发现后来不及提醒,奋不顾身的挡在她身前挨了一箭,一声尖叫止住蔚蓝妈妈逃亡的脚步,匆忙跑来帮颜诺折断箭杆,颜诺忍着疼痛继续向前跑。
后面的追兵明显加快了脚步,两个女人相互搀扶着慌不择路的逃亡。忽然间觉得眼前的景色有些熟悉,定睛一看才发现又回到了沼泽地,后面的追兵围拢过来,狞笑着靠近。前有追兵后有沼泽,颜诺深知带着蔚蓝妈妈不可能逃掉。如果自己跑说不定还有一点希望。她犹豫了,她爱蔚蓝,可蔚蓝已经死了,自己好不容易才化身为人,还来不及享受人生就要被玷污甚至囚禁,颜诺想跑,可是想到蔚蓝临死前那信任的眼神,在那样的危机时刻先把自己救上岸,自己决不能辜负他。
颜诺看着最先赶上的追兵挑选了5个禽兽,色眯眯的躺着哈喇子逼近,她看了眼身后的沼泽又看了眼蔚蓝妈妈下定决心,蔚蓝妈妈读懂了颜诺的心思,母女二人相互凝视心有灵犀的点点头,手拉手跳入沼泽,宁死不屈。
骑兵看着到嘴的肉跑了,跳下马想用手中的长矛弯钩将二人勾上岸,奈何两个女的跳的太远根本够不到。
颜诺缓缓向下陷落,周围泥浆软软乎乎的可以活动但阻力太大,比在水里大的多,只能缓慢移动,越动下陷越快,泥浆摩擦着她的脸,鼻子里、耳朵里全都灌满泥浆,眼前一片漆黑,越往下泥浆的压力越大,似乎要把她挤扁,肺里的空气不多了,憋的要命,挣扎了两下,才发现无济于事,知道就在这里结束了。索性接受了这个命运,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不知道地底的深处有没有住着阎王,颜诺心里想,就这么结束了,多少有些遗憾,不过和蔚蓝死在一起也挺好。这一刻颜诺仿佛来到了另一个宁静祥和的世界,不在感到痛苦,甚至感到很舒服。
突然脚下一凉,什么东西在扯自己的脚。不对,是河水。冰冷的河水在冲刷自己的脚,她瞬间清醒过来,捏了捏手里死死攥住的手,手上传来蔚蓝妈妈微弱的回应,她开始剧烈的挣扎,使自己快速下坠,往下用力拽蔚蓝妈妈。蔚蓝妈妈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跟着扭动身体,下坠的速度更快了,眨眼间两人掉入地下暗河,湍急的河水冲着他俩飞速前进,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失重坠落,两人在惊呼中分开坠入湖底,颜诺浮出水面慌张的呼唤蔚蓝妈妈,环视四周连个人影都没有,又叫了两声还是没有回应,赶快深吸一口气,下水寻找,终于看见蔚蓝妈妈在不远处嘴里吐着泡泡不断下沉,迅速将她拖上岸,按她肚子,一边按一边喊她。蔚蓝妈妈意识模糊,嘴里往外溢水。颜诺吓得用力实施胸部按压,交替着按她肚子。蔚蓝妈妈猛地咳嗽一声,深吸一口气活过来,不停的往外吐水。
蔚蓝妈妈缓过来后,两个人顺着水流的方向往外走,颜诺深吸一口气,在空气中仔细寻找熟悉的味道,他相信蔚蓝也一定掉下来了。
两人摸着黑往外走,一边寻找蔚蓝一边探索出口,拐了几道弯前方突然出现光亮,两人快速向前走,在洞口不远处发现陷入昏迷的蔚蓝,颜诺赶快跑过去,把蔚蓝放平然后坐在地上把他的头放在自己腿上,轻拍他的脸,见蔚蓝没有动静,咬破舌尖血喂给蔚蓝。
蔚蓝悠悠转醒,见两位亲人都安然无恙的呆在自己身边,开心的笑了。颜诺见蔚蓝无碍,紧绷的精神松懈下来,顿时撑不住了,眼前一黑昏死过去。蔚蓝慌忙起身安置好颜诺并为她疗伤。
蔚蓝妈妈对儿子说:“颜诺是个好姑娘,本可以自己逃跑却替我挨了一箭,到最后为了保住清白跟我一起跳入沼泽。这样的好姑娘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蔚蓝听了妈妈的话非常感动,看着颜诺苍白的脸,小心翼翼的撕开她的衣服,看到箭尖嵌入到小腹为难了,因为箭尖全部都是倒刺,要想拿出来必将带出血肉,肯定会很疼,不忍下手又想不出其他办法。
蔚蓝妈妈告诉儿子:“银环蛇毒具有麻痹神经的作用,可以让人感觉不到疼痛,你可以先用毒液麻醉,再拔出箭尖,然后医治好伤口后,在给颜诺祛毒。”
蔚蓝兴奋的说:“妈,你不知道我有多崇拜你。”
妈妈得意地白了眼儿子说:“少来了,臭屁精。快点吧,外面的人肯定还在找我们呢。”
蔚蓝招来银环蛇拿在手里对准颜诺的小肚子咬了一口。片刻后猛地拔出箭尖,颜诺果真没有任何反映。蔚蓝迅速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颜诺伤口。血肉模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很快便恢复如初。随后蔚蓝给颜诺去除蛇毒,将她抱在怀里。
颜诺醒来后,两人相互凝视。蔚蓝心中的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颜诺等着蔚蓝说话,深情的看着他。
最后,蔚蓝只说了两个字:“谢谢。”
颜诺从没见过蔚蓝这样,能体会到这两个字的分量,依偎在他怀里说:“只要跟你在一起,做什么我都愿意。”蔚蓝抱紧颜诺。
蔚蓝妈妈欣慰的看着小两口。
沼泽边上的士兵看着两个美人跳入沼泽气的暴跳如雷。冷血见煮熟的鸭子飞了,命令士兵跳下去把她俩捞上来。
三个士兵找来一根绳子,一头拴在树上一头拴在腰间,还有一队人马在岸上拽着绳子。约定好,只要拽动三下绳子,立刻将他们拉上来。拴着绳子的三个士兵硬着头皮跳下沼泽在里面胡乱摸索,希望能碰到那两个女人。绳子越陷越深,岸上的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沼泽。突然,绳子快速下坠,拖着岸上的两个拉着绳子的士兵掉入沼泽,其余的士兵迅速拉动绳子将他俩拖上岸,继续拉动绳子,想把沼泽里的士兵拉上来,可是绳子没有一点阻力全被抽了上来,像是被刀切断了,岸上的士兵吓傻了,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冷血也觉得蹊跷,看不出这沼泽有什么名堂,不再让士兵往里跳。留几个人看守这里,其余人马以这里为圆心分四路向东南西北四处搜寻,每路人马兵分两路相互呼应,纵深5公里,如果他们还活着一定跑不远,如果找不到人再回到这里集合。
蔚蓝三人走出洞穴,正好赶上搜寻的士兵牵着狗路过,迅速返回洞内潜入水中,猎狗犹豫的看了这边一下,继续向远处搜寻。三人躲过一劫。
蔚蓝听到有四路人马在寻找他们,于是跟在逆风搜寻队伍的后面,避免被猎狗察觉,再伺机逃走。一路顺风顺水,前面的士兵没有一丝察觉,傻狗还在假装认真的工作。蔚蓝心里乐开了花,差点笑出声。
突然,前面的部队掉头往回走,惊的蔚蓝一身冷汗。糟糕,这下可能瞒不住傻狗了,赶快带着妈妈和颜诺躲到远处藏起来避开部队前进的路线。心里祈祷着不要被发现。
该死的狗子还是朝着他们藏身的地方叫着跑来,部队紧跟其后。蔚蓝迅速化身蓝色猎豹驮着妈妈和颜诺借助有利地形向山洞方向逃跑,希望借助河水躲开猎狗追踪。
四面的部队都在朝这里汇聚。
蔚蓝刚进入山洞就发现两个当兵的从里面走出来,当兵的也发现了他。蔚蓝怕他俩示警,迅速化身游隼撇下妈妈和颜诺杀向二人,当兵的匆忙高喊:“来人。”后面的话还没喊出来就被击毙了。
不过还是被外面的追兵听到了,迅速将这里包围。蔚蓝让颜诺和妈妈躲进洞内,自己守在洞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冷血的亲信侍卫走下马车问:“你就是蔚蓝?”
“是又怎样?”
“另外两个女的呢?”
“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请你给大人看病。”
“我要是不看呢?”
“就地正法。”
蔚蓝刚要干掉他,就听见洞内传出一声尖叫,颜诺率先走出来,后面一个当兵的一只手薅住蔚蓝妈妈的头发,另一只手拿着匕首顶住她脖子向外走来。
蔚蓝慌了,不敢擅自行动,思复再三问道:“人在哪里?”
“随我来。”侍卫说着上了马车,蔚蓝跟着进去,发现全身长满蘑菇的冷血没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冷血眼里带着滔天怒火,蔚蓝的眼里也燃烧着怒焰,两人眼神相交火光爆裂。
冷血阴沉的说:“又见面了。”蔚蓝盯着他不说话,冷血接着说:“给我治好,保你们活着抵达朝歌。”
蔚蓝别无选择,虽然自己可以在重重包围中脱困,但绝无可能带着妈妈和颜诺同时离开,只能医治冷血。他单手在冷血肚皮的蘑菇上空缓缓平移,蘑菇逐渐缩小消失凝固成一滴黑血吸附在蔚蓝的指尖,最后掉落在马车地板上。
冷血起身活动身体,一切恢复如常,轻松地说:“走,看看我给你们准备的三辆豪华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