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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幸福生活

公元前1600年,纣王无道,连年战乱导致灾民四起。只有离战场远的地方,人们的生活才相对安宁。

西部边疆的一个寨子,生活着许多苗族人,战火暂时还没烧到这里,日子也算过的去。蔚蓝的妈妈是医生,经常给寨子里的穷人免费看病,深受大家爱戴。时间长了,大家口口相传,偶尔也会有寨子外面的人来找她看病。病人大多瘦得只剩下一具黝黑的骨架,穿着破烂的衣服、拄着一根棍儿从很远的地方赶来。蔚蓝妈妈不但会给病人免费治病还会给他们路费,让他们平安回家。慢慢的她便成了乡亲们嘴里的“活菩萨”。

蔚蓝爸爸中等身材、微胖,脸上总挂着笑,看向娘俩的眼神溢满了爱,就是不太讲话,默默地操持家事。蔚蓝生就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奇特的是眼睛和头发全都是蓝色的,所以起名蔚蓝,要不是集合爸妈优点于一身,一定会认为这孩子是路边捡的。从小他鬼点子就多,眼珠儿“咕噜”一转就一个鬼主意,是寨子里的孩子王,屁股后面经常跟着一帮小屁孩儿。

有一次,他带着几个小孩儿,在一片空地上追逐嬉戏,一个不小心撞到旁边一颗小树。就听见“嗡”的一声,树上的马蜂窝炸开了花,几个小孩子“哎呦”一声捂着脑袋四散奔逃。

蔚蓝知道马蜂的厉害玩命逃跑,可是怎么也无法甩掉跟在后面的马蜂,听着“嗡嗡”的声音快速逼近急的一身汗,用出吃奶的劲儿逃跑也无法摆脱马蜂的追击,听着马蜂在脑后煽动翅膀,他知道跑不掉了。想着马蜂蛰在脑袋上的痛,心里激灵激灵的。刚要停下放弃抵抗,脚下一拌身子直挺挺的向前飞出去,结结实实的拍在地上,脸和大地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嘴里、鼻子里全是土,脑袋和手都摔得麻木肿痛。趴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站起来拍打身上的土。心里恨极了那些该死的马蜂,得想个办法把他们除掉。想到这儿他突然意识到马蜂还在追自己,吓得捂脑袋哈腰就要趴在地上,可是并没有听到马蜂的声音,他壮着胆子迅速看了眼周围,发现没有马蜂才松了口气。直起身子查看四周,还好没有人发现自己出糗,咬牙切齿的发誓“今天必须除掉你们。” 蔚蓝眼珠儿一转,就想到一个办法。

回到刚才玩耍的地方,发现另外几个孩子正在不远处对着马蜂窝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他走过去对另外几个孩子说,“这个马蜂窝太可恶了,我们把他打下来怎么样?”几个小孩子高兴的附和:“好哇,好哇!”蔚蓝说:“一会儿我们站远点儿,排成一排用石头砸它,看谁扔的准能把它打下来,谁就是神枪手。”孩子们争先恐后的喊,“好”,“好”,“我先来”,“我先来”。

蔚蓝目测一个合适的位置画了一条线,在这里既能打到马蜂窝又能从容逃跑。他对小伙伴们说:“走,我们去找石头。”孩子们分散开,朝不同的方向寻找顺手的石头,找到以后装到兜里。然后依次站在那条线的后面跃跃欲试。

蔚蓝对最边上的孩子说:“从你开始,一个一个来。”这孩子从兜里掏出石头,伸直胳膊捏着石头眯起一只眼瞄准马蜂窝,直到两点一线,信心满满的用力砸向马蜂窝,石头并没有按照预定的路线击中马蜂窝,他刚才的精气神立马被抽空了,耷拉下脑袋噘着小嘴儿嘟囔。第二个人虽然比他强一点,但是依然差的很远。第三个人朝手里的石头吹了两口气,然后闭上眼睛,嘴里念叨着什么。好像是真的起了作用,扔出去的石头擦着马蜂窝砸在了树干上“嘭”的一声弹飞了。那些马蜂像是傻子一样,根本没意识到危险,还在那里傻呵呵的飞来飞去。其他的孩子看见刚才的小孩儿扔的准,全部效仿他的样子,在石头上吹气,然后闭上眼念叨,可是效果并不怎么样。蔚蓝边上的小孩子不知道从哪里抓了一把泥巴,用力扔到了马蜂窝边上,泥巴炸开泥点子溅到了马蜂窝,马蜂“翁”的一声炸开,两三个小孩子吓得扭头就跑,胆子大的孩子看见马蜂没有追来就没跑,蔑视的嘲笑逃跑的孩子:“没事,快回来,胆小鬼。”回来的孩子不服气的站到原位,看样子很不喜欢“胆小鬼”的称号。轮到蔚蓝,他先是活动一下手腕,然后又甩了甩胳膊,略微后仰扭腰发力,石头“嗖”的一下飞出,眼瞅着砸到马蜂窝上,石头推着蜂窝离开树干掉向地面,马蜂炸了窝,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战斗机疯狂的冲向孩子们。所有孩子看见马蜂窝被打掉,欢呼的一瞬间就意识到危险,赶快散开朝不同的方向逃命。

蔚蓝更是撒丫子就跑,上次吃了大亏,这次一定要尽快甩掉他们。可是天不遂人愿,他听到后面的马蜂大军呐喊着朝自己杀来,仿佛全都在追自己声势比上次还要浩大,铺天盖地。蔚蓝吓得头皮发麻玩了命的跑。心里暗骂,“真邪了,怎么不去追别人全追我,难不成看见我毁了他们老巢?真够倒霉的。”马蜂穷追不舍势必要蛰蔚蓝个满脸大包。蔚蓝见着胡同就拐弯,看见巷子就钻进去,想要摆脱马蜂的追踪,可是这群马蜂像是装了雷达一样,死死的跟着他并且越来越近。蔚蓝的汗毛竖起、冷汗就下来了,听着一架架轰炸机呼啸而至,突然想到上次的经历,迅速弯腰身体前倾、脚下用力一蹬,整个人就像炮弹一样向前飞扑,一只只马蜂贴着头皮飞过去。蔚蓝直挺挺的摔在地上,劫后余生的喜悦让他忘记疼痛,脱力的趴在地上,两只手紧紧的捂住脑袋,竖起耳朵听周围的动静,直到确定彻底摆脱了马蜂的追击才抬起头观察情况,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迎面砸来,太快了,看不清是什么就已经到了眼前根本无法躲开,蔚蓝迅速闭紧双眼,一个什么东西撞到眼皮上,紧接着就是一阵火辣的刺痛,蔚蓝疼的大喊一声,“啊!”捂着眼睛蜷缩双腿在地上打滚儿,痛的左右蠕动身体。眨眼间眼睛就肿了,什么都看不见了,他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喊叫。逐渐适应疼痛后才爬起身,一只手捂住马蜂蜇伤的眼睛,用另一只眼看路回家。失去一只眼睛,好像是打破了身体平衡,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家走,另一只手像盲人一样平伸向四周探路还要保持身体平衡。

蔚蓝忍住阵阵钻心刺痛刚走到院门口就朝屋子里喊:“妈,妈,快来救救我。”蔚蓝妈妈开门出来,急匆匆的跑到他身边,想要用手掰开他的手看看他眼睛怎么了,蔚蓝死死的捂住不撒手,对妈妈说:“疼、疼。”妈妈问:“怎么搞的,快让我看看。”蔚蓝说:“马蜂蛰了。”妈妈使劲儿白了蔚蓝一眼,对他说:“真该,疼死你,就不该管你,看你还敢不敢淘气。”嘴里说着狠话却心疼的急忙扶着儿子进了屋。蔚蓝知道妈妈疼自己,羞愧的说:“以后听妈妈话再也不淘气了。”妈妈绷不住生气的表情宠溺的笑着说:“信你才怪,每次你不是这么说?还不是老给我闯祸。”蔚蓝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感到妈妈的爱填满心间,眼睛都不怎么疼了。

妈妈扶着蔚蓝坐下后走到内室,来到一个大黑木箱前,打开上面的锁掀开木箱盖,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小木盒,掀开小木盒,里面有一只白白胖胖的蚕宝宝躺在一片桑叶上,妈妈拿出蚕宝宝放到手心里走到蔚蓝跟前。蔚蓝看到后,“哇”的一声张大嘴喊出来,“这是什么?”好奇的伸出小手抚摸蚕宝宝,柔嫩Q弹的触感传来,蔚蓝一下就爱上了蚕宝宝,央求妈妈:“给我玩儿一会儿好不好?”妈妈说:“这可不是用来玩的,是给你治病的。一会儿我让它咬你一口,帮你把蜂毒吸出来。会疼一下,你忍着点。”蔚蓝乖巧的点点头。

只见妈妈对着蚕宝宝嘟囔了几句,蚕宝宝竟然立起上半身,小脑袋前后晃动像是听懂了妈妈的话在点头答应,蔚蓝瞪大眼睛看着妈妈把蚕宝宝拖到自己的眼前,蚕宝宝蠕动着胖乎乎的身体朝着自己的眼睛爬过来,然后贴着自己的眼皮饶一圈,白嫩的肌肤触感微凉。随后它停下来,抬起小脑袋贴近眼皮,蔚蓝赶紧闭上眼等着它为自己吸毒。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睁开眼才发现蚕宝宝换了地方,似乎在寻找合适的位置下嘴。当蔚蓝满脸问号的盯着蚕宝宝的时候,眼皮突然疼了一下,蔚蓝使劲儿的闭上眼,全身绷着劲儿,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疼而且肿胀的疼痛在逐渐缓解。原来妈妈没有骗自己,他慢慢的睁开眼,发现蚕宝宝的身体逐渐变黑,自己的眼睛则逐渐好转,变得一点都不疼了。高兴之余又有点心疼蚕宝宝,直到自己完全康复,蚕宝宝变成一条黑煤炭。蔚蓝安慰似的抚摸蚕宝宝,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算你小子有良心,下次别来烦我了,都把我弄脏了。”蔚蓝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神经都对不上号了,搞不懂刚才怎么回事。谁在跟自己说话?难不成是这只蚕宝宝?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对妈妈说:“把它给我好不好,我来照顾它。”妈妈说:“现在还不行,等你长大了我在把它送给你。”蔚蓝两只手晃着妈妈胳膊央求,“就把它给我吧,我能照顾好它。”妈妈摸了摸他脑袋,蹲下身子看着他柔声说:“乖,妈妈答应你,等你长大了就给你。”蔚蓝不舍的点点头。妈妈看着他的眼睛严肃的说:“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坏人就会把妈妈抓走知道吗?”蔚蓝意识到问题严重,认真保证道:“我绝不告诉任何人。”妈妈站起身,拍拍蔚蓝的肩膀说:“好孩子,去玩吧。”

来到广场蔚蓝看见伙伴们围成一圈你一言我一语的在说着什么。拨开人群看到他们正在用小棍扒拉着马蜂窝仔细观察,胆小的孩子站在外围喊:“当心点,小心还有马蜂。”所有人都吓的想跑,蔚蓝冲上去一脚踩住马蜂窝,接着又狠狠的踩了好几脚,直到马蜂窝被踩扁才罢休。这下,所有人都放心的蹲成一圈研究马蜂窝。

不知不觉间,寨子里纷纷燃起炊烟,那味道只有经过时间浸泡的人才能体会它的美妙,孩子们疯玩儿起来,扑鼻的饭菜香味闻不到一丝一毫。只有妈妈在院子里隔空高喊孩子的奶名,才能打断他们的玩闹,停下脚步扯着嗓子回应妈妈的呼唤,不情愿的回家吃饭。也有孩子不顾妈妈的呼唤,依旧追逐打闹,直到被妈妈拎着耳朵提回家,才算结束一天的美好时光。

蔚蓝回到家,看到一桌子好菜都是他爱吃的,高兴地问:“妈,今天什么好日子啊?做这么多好吃的。”妈妈笑着说:“傻孩子,就知道玩儿,今天是你生日呀。”蔚蓝猛然想起,感动的说:“妈,你真好,我爱死你了。”妈妈佯装嗔怪:“肉麻死了马屁精,快去叫你爸吃饭。”

蔚蓝爸爸双手背在身后问:“猜猜爸爸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蔚蓝抓着爸爸的衣服不想让他动,侧身歪头想看看爸爸身后有什么礼物,爸爸一扭身就挡住他的视线,他上前紧紧抱住爸爸大腿防止他乱动,身体和脑袋使劲儿往后探,刚要看到,爸爸又是一扭身挡住他的视线。蔚蓝没办法急切的说,“快给我,快给我。”爸爸说:“猜到了就给你。”蔚蓝手握拳头抵住嘴巴略作思考说,“是木剑,一把木剑。”爸爸一愣神,没想到这孩子一下就猜到了,想卖个关子都不行,把手里的木剑举得老高,刁难蔚蓝,“你够到了就给你。”蔚蓝使劲儿的往起蹦,一个劲儿的蹦高,可怎么也够不到,看着心爱的木剑眼里放着绿光,“哈哈”的喘着粗气,口水流了一地,扯着爸爸的衣服借力往高处蹦,爸爸顺势将他抱起把木剑递给他。蔚蓝接过木剑轻轻抚摸,由剑柄到剑尖,翻过来从头到尾仔细观察木剑纹理,凑在鼻子上深吸一口气,一阵安宁的木香传来,难掩内心激动,扭动身体对爸爸说:“快放我下来。”蔚蓝走到空旷的地方,左右挥舞木剑,突然怒视前方大喝一声,“无名小辈,吃我一剑。”木剑劈下,虎虎生风。蔚蓝剑不离手吃饭的时候都舍不得放下,把木剑放在腿上,直到肚子吃的鼓鼓的才去睡觉,抱着木剑躺在被窝里进入梦乡。在梦里,自己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居高临下,高举木剑振臂一呼:“众将听令。”所有伙伴身披战甲高呼:“诺”

孩子们在寨子里,享受着乱世一隅的短暂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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