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经常与犯罪分子打交道的警探,段飞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犯罪手法,他不是刚刚从警校毕业出来的小菜鸟,早年的热血和冲动只会深藏不再溢于言表,可是这次受伤害的是自己的亲人他险些就镇定不住。
“那这个杨雪呢,现在人在哪里?”
那雅喘了口气摇摇头,“不知道,大概走了吧。”
“不怕,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段飞咬着牙说道。
“舅舅,算了,反正我也没事儿。”
“什么,怎能随便就算了?要是等你出了事什么都迟了!”段飞都不敢想象那雅今晚要是真出了事儿,他怎么向她的母亲、自己的亲姐姐交代,那个时候段雅涓非从大洋彼岸杀回来掐死他不可。
“我这不是还好好儿的吗,其实我该感谢她给我下的东西不是白的。”
不等那雅的话音落下,段飞忽地起身抬脚扫飞了座下的椅子,英俊的脸上业已布上骇人的戾色,“如果他们敢这么干我豁出这条命也要把这些人碎尸万段!”
“别忘了你是警察,舅舅!”那雅知道他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不过假如不幸真的在自己身上发生,她绝对不会连累家人和朋友,要报仇她也是自己动手。
“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这警察不做也罢!”段飞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跑到这里来吗?那是有人报警说这里在进行毒品交易。”
“结果呢?”
“哼,我此行的最大收获就是,在这个房间看到你呗!”还使他一时冲动打了自小就倍加呵护的外甥女,偏偏她这还病着,段飞想起来就窝心。
“这么说,是有人报假警诓你来,为了让你看到我……”假如没有雷铭的话,打电话的人就得呈了。
“对,也就是说,对你下药不是你那个同学一个人的报复泄恨行为,她至少还有同伙,或者是幕后指使。”
“幕后指使?”那雅想起和杨雪走在一起的混血美女黛琪,会是她吗?看起来大大咧咧的黛琪会有这么深的心机,不太像呢。
“是不是想到什么?”段飞的脚步停在床前,见她低头不语,问道。
“呃,没有!”
“雅雅,你要是有什么线索一定要告诉我,千万不敢自己盲目去调查,听到了吗?”段飞一只手把住那雅的肩,微微用力。
“没有啦,舅舅,我只是累了,头好晕。”
“哦!”段飞俯身用手背试着那雅的额头,吸了口气,道:“好像更烫了,那小子不是叫医生去了吗,这么久还不来,要不咱还是上医院?”
不出所料,那雅仍然摇头,段飞只好拧来湿毛巾敷在她烫手的额头上,那雅便闭上眼眸由他忙碌,两个人这时都没有想到,他们方才还在谈论的杨雪早在数十分钟前已经被雷铭给打发了。
那时,恐惧就像一张密密的网将杨雪笼罩,尽管心里头怕得要死她仍心存侥幸,以为只要一口咬定对今晚的事不知情,雷铭就会对她无计可施。
当雷铭从墨梵手里取过那只装着蓝色药丸的玻璃瓶子问杨雪这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她知道在场很多人都看到这只瓶子是从她的身上掉出来的,她不能说不知道不清楚,她得换一种方式于是她就说那是医生开给她的,是治哮喘的药。
“治哮喘的?”雷铭俊美的脸上看不出如何表情,清朗的语音也没有一丝起伏波动,“好,这是个什么东西暂且先放着,我现在问你,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个东西的?回答之前想好了,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不要怨天尤人。”
“……”杨雪的目光闪烁不定,她不能确定雷铭的话是最后通牒还是为了套出她的实话而故布的疑阵,思忖了半晌,杨雪决定还是不把幕后的指使者也就是交给她这瓶药的人给供出来,如果说了出来,不仅她的工作要泡汤就连往后能不能在这座城市立足都是个问题。
对,不能说!面前这几个人气势是很强,但也就能吓吓像她这样的小女子,若是和那个人比起来便不足为惧,人家可是有一个在政府担任高官的父亲,她杨雪只要抱紧了这棵大树还有什么摆不平的?说不定事情过后,那个人还会对她的守口如瓶表示赞许,到时候她的前途不就无忧了!
区区一个影视明星有什么了不起,既然他的心里容不了她,她又何必留恋,只要有了金钱和权势以及她自身的绝好条件不怕找不到比他出色的男人。
难得,她终于对雷铭死心,可她的觉悟是建立在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之上,而且她对自己所犯下的这个错造成的后果也估计得过于轻松。
当杨雪仍坚持说瓶子里的药丸是医生开给她治哮喘的时候,雷铭二话不说离开靠坐的木桌将瓶子抛给一脸坏笑的墨梵,头也不回向外走去。
“喂,人家好歹也是姑娘家,要不要这么狠啊?”墨梵心照不宣冲着雷铭的背影半认真半玩笑地发问。
“敢使出这种卑劣的手段算计人,就应该做好付出代价的思想准备!”雷铭淡淡地道,“还有,动用你的人脉给我查清楚那药丸的来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以为不露口风我就束手无策!”
后一句话是说给杨雪听的,杨雪心头的恐惧在这一瞬间成几何倍数的增长,对指使她行事的人所有的希冀这时全都变成了镜中月水中花一般的幻像,她不晓得雷铭会怎样处置她,但她知道得立刻逃离这个地方。
她爬起身不顾一切往外跑,两个保镖模样的男子正守在门口,其中一个随便一伸手便将她推了回去。
“小姐,干嘛急着走,你的药不要了?”墨梵一手揣在兜里,一手托着玻璃瓶子悠悠地说道。
“不要了,不要了,求求你们放我走吧,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她甩着头缩到墙角。
墨梵嗤地一声轻笑,“刚才我兄弟给你机会你不好好把握,现在却说这些没用的?小姐,想走可以,吃了这瓶子里的药丸,你就可以打这儿出去了。”
杨雪惊惧得张大眼睛,叫她吃那个药丸?那后果比叫她死还恐怖,好运气的那雅有雷铭来解救,她呢?真吃下那药她倒想能够是面前这位……
“怎么了,不吃?这不是医生开给你治病的药么?”
“我……医生说,发病的时候才能,能吃……”杨雪结结巴巴仍想坚持。
墨梵不想再跟这啰嗦下去,“这个女人果然病得不轻!”他收起玩世不恭的神态冲两个手下一摆手,人高马大的保镖对付一个女人还不是跟抓小鸡似的,接过墨梵手上蓝色的药丸就塞进了杨雪嘴里。
杨雪自然不可能有那雅非同于一般人的意志力,不过片刻蓝色药丸便发挥功效,自食其果这四个字在她最后的意识里一闪而过,不知道日后她还会不会想起这瞬间的悔悟。
墨梵皱着眉示意手下随意处置便离开了,这个女人一冒出那痴心妄想的念头他就觉察到,这会儿若不是他两个手下摁着早就扑过来了,这等甘心被人当做傀儡的蠢女人哪里入得了他的眼,接下去她的境遇也不是他会去关心的。
墨梵的脑海里浮现着在大堂中看到那雅抓伤自己手臂时娇美的脸上闪过的狠绝,那样美丽勇敢的女孩才能引发他的兴趣呢!不知她现在怎样了?他后悔那时为什么只抱着看戏的心情没有及时采取行动,结果被雷铭给抢先英雄救美去了。
仔细回想当时雷铭对那女孩熟稔的言行和关切神态,他们不是初次相遇,看雷铭的样子他是喜欢着那个女孩,否则就不会对伤害她的人施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
这也是雷铭向来行事的风格,他对朋友对自己人可以做到两肋插刀有求必应,对付敌对的人该给予怎样的手段他是丝毫不会容情心软的,墨梵真心欣赏他的这种狠辣,男人嘛做事就得干脆就得一个狠字!
远远望见手下架着浑身瘫软像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往酒吧后门去,一个男人由洗手间出来跟到他们身后,墨梵妖魅的眸子闪了闪,在通往后门的过道里昏暗灯光下他看到这个男人的面孔比较陌生,不是酒吧的常客,他正想尾随探个究竟。
“梵!”身后雷铭的声音传来,就见他脚步匆忙几步跑到近前,“梵,把你的私人医生叫来,我这有个病人!”
“谁啊,生病了该送医院啦,是不是不知道急救中心的电话?120嘛!”墨梵掏出自己的手机,他嘴上那么着说手上还是依言拨通了私人医生的电话,收线之后问道:“病人是谁啊,到底?”
“是我朋友。”雷铭心头惦记那雅,随口答道。
“哦——”墨梵瞬间了然,弯起眸子笑得暧昧,“雷,你好生猛喔,把人女孩子给折腾伤了是吧?”
“什么乱七八糟!是我让她泡冷水解药性的,这会儿发了高烧,八成是肺炎,她又不肯上医院,只得麻烦你的私人医生了。”
麻不麻烦的墨梵怎会计较,他对面前这位坐怀不乱的家伙更感兴趣,“不是吧,一个水灵灵的的女孩儿都送到手里让你吃了,你却……雷,你是不是有问题啊,不行,一会儿医生到了叫他先给你检查!”
雷铭冷冷地一个眼刀飞出,墨梵直接无视,兀自唠叨:“那女孩儿的姿色怎么说都属上品,你都亲手把人抱进房里,怎么就放手了呢?你这不仅有问题还很严重乜!”他嘴里说着,目光还极为配合地向雷铭的腰部以下某处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