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花了足有两个钟头,如果再叫那雅与凌恺单独相对,她是一刻也呆不下去,所幸在座的还有三个韩国客人、信诚的两个高层职员和慕榕。
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感受到由凌恺身上散发出的可怕气场,不过他们吃好喝好、谈笑风生的,看来他释放出来的这股气势只单单针对那雅,那雅都不知自己怎么他了,该不会还是到江滨公园那次发生的事吧,如果是的话,天,这个男人要不要这么记仇哇?
那雅对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是半点胃口都没有,只有机械地当个传话筒。
中途,她去了一趟洗手间,慕榕也跟了进来,那雅对着镜子打开发辫,慕榕从手袋里掏出一柄小梳子边帮着她梳理头发,边赞道:“那雅,你的韩语说的真是棒极了,比我们公司里的小程说得都好,小程在公司里都干两年了,有时候一紧张嘴里照样拌蒜。我们那就缺你这样的人才呢!“
“慕姐姐,你就饶了我吧,什么人才呀,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会的。”那雅在水龙头底下接了些水拍在脸上,那俩年纪轻点的客人真能白话,满桌子那么多吃的都塞不住他们的嘴。
“不会可以学呀!我跟先生说一声,以后你就跟着我!”不用问这一定又是凌恺授意的,不过,这也是慕榕希望的,她是真心喜欢那雅。
“不行不行!”那雅摆着手,推辞道:“我还没有毕业,假期过了之后我得回去上课,学校里有很多事要做的!“
慕榕笑道:“我做过调查,你别介意,你的功课一点都不紧张,拿学分对你来说易如反掌,而你所指的很多事是指社团活动吧,你喜欢那些运动,我可以介绍几家会员俱乐部给你,你要喜欢可以到里面兼职教练,不喜欢就加个会员,好不好?”
“慕姐姐……”那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天上真要掉馅饼,也不带这么掉的!会员俱乐部,光入会费就得多少万?她扯了两张纸巾慢慢抹着手。
洗手间的门突然被一下推开,慕榕和那雅一齐愣住,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年轻男人,二十四、五岁的年纪,细皮嫩肉的长得倒也蛮俊朗,可惜眯着一双桃花眼教人看着很不舒服。
那雅愣住是因为这里是女用洗手间,这人是不长眼睛怎么的,就这么往里边闯啊?
而慕榕是因为,这个年轻男人她认识,他叫严钧,也是一个富二代,但是和凌恺完全不一样,这小子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成天和一帮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吃喝玩乐,仗着家族的势力,所做的尽是些只有别人想不出的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坏事。
方才在楼下席间严钧听到两个女人说起凌恺带了一个女孩子上来,在这个圈子里混的大多知道信诚的总裁和他们年纪相仿但不近女色,不像他们十来岁就对男女之事熟得像家常便饭一般,换女朋友跟翻书的速度差不多。
他就想看看能被凌恺难得带出来的是怎样一个货色,没想到这一见,差点叫他魂飞天外。
太美了,那雅身上的衣衫加上鞋子价值不过三、四百块钱,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天生丽质,反而叫人觉得她的美丽不是靠名牌服装与珠宝首饰包装出来的,尤其是她不着粉黛的素颜,是让人百看不厌。
哼!凌恺这小子,他是不要则已,一旦要的话却是这种人间绝品啊!严钧是既嫉且妒,想他也玩过不下两位数的女人了,从稚嫩的小女孩到熟透了的少妇,由萌妞到御姐,怎么就碰不上一个这样儿的呢?
眼珠子转了转,严钧开口说道:“慕大秘书,这丫头谁啊,值得你花这么大力气招揽?该不是你家小老板看上的,你来给他当说客吧?”
“是谁跟你都没有关系,对不起,少陪!”慕榕拉起那雅的手匆忙地离开,她很清楚这种人最好少惹,不然处理起来挺麻烦的。
那雅被慕榕牵着手经过大堂时,就见六、七个年轻的男女由楼下上来,身后从洗手间一路跟出来的严钧手里捏着一部苹果5,正在冲着这几个男女打着手势,看来这些都是他刚刚招上来的狐朋狗友,方才在电梯间里的两个女郎也在其中。
严钧看人到齐了,高声说道:“凌恺这小子本少爷看他除了做生意有一套,其实就是一废物,连个小丫头都搞不定,你们看哪,这丫头根本还是一雏儿呢,这脸蛋嫩得都能掐出水儿来!”
“严哥是不是看上眼了?不如你就代收了吧!”一个耳廓上至少镶了五六枚碎钻耳钉的黄毛儿也高声叫道,引起众人的一阵哄笑。
慕榕气得浑身都开始发抖,那雅将她紧紧拉住自己的手轻轻掰开,走到严钧面前,待众人笑得差不多了,才出言说道:“劝你一句,适可而止吧!”
“小美人儿,少爷我也劝你一句,跟着那姓凌的,要钱他不会舍得给你,想快活嘛,只怕他也满足不了你,不如……”没等他不如下去,倏地眼前黑影连闪,两边脸蛋分别传来连番剧痛,竟然在眨眼间挨了不下十记的耳刮子。
说起来那雅已经好久没有用脚丫子扇人耳光了,她是不想被这个满口胡吣的龌龊富二代脏了自己的手,对付这种不知廉耻为何物的渣滓,三两句话是不会起作用的。
这小子被扇得晕头转向,接着被那雅一脚踹飞贴在大堂中间那幅花开富贵的牡丹图上,那雅跨过被他撞翻的几张靠背椅,到他面前,抬脚压在他的脖颈上,一字一句地说道:“再让我听见你对凌先生无礼,我会叫你把那些脏东西怎么吐出来的就给我怎么吞回去!”
“我.操,小**,胆子不小,连严哥都敢打!”黄毛儿见严钧被压住脖颈,快要断气的样子,从被那雅的闪电连击的震撼当中回过神来,顺手从柜台里操起一只装红酒的方形瓶子,高举过头顶就向那雅直冲了过来。
“小心!”慕榕大声提醒,那雅方才的动作极快,在场的人几乎都没看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严钧的整个人就已经撞翻了好几张木制的靠背椅被镶在花开富贵上边了,但这时那雅是背对着黄毛儿,慕榕担心极了,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人,冲上前去也只有添乱的份儿。
眼见黄毛儿快到那雅身后了,那雅头都没回,连压住严钧的那只脚都没放下,直接转向,弹在黄毛儿抓酒瓶那只手的手腕上,方形的酒瓶子“嗖”地就脱手飞了出去,那雅随即旋身将黄毛儿也如法炮制给踹飞,黄毛儿瘦得和竹杆差不多的身体砸在一张笨重的餐桌上疼得他嗷嗷直叫。
那只方形的酒瓶,好巧不巧正飞向严钧叉开的两腿中间,装满红酒的瓶子“砰”地在牡丹图上狠狠地弹了一下,差一点就要叫他以后再也没有性福可享,吓得严钧已经肿得赛似猪头的脸再一次变得煞白,酒瓶随后掉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猩红的酒水溅了一地。
美食城八楼的领班闻讯带着几个安保跑进大堂,严钧这几个公子哥儿隔三岔五的就带着一帮人到这里来消费,他们自然都认得,那雅却是头一次来是生面孔,而且她的妆扮又不像富贵人家的小姐,于是这些只凭衣饰就判定对方身份的人自然就都冲那雅过去了。
领班带来了五个安保,看起来个个孔武有力,重要的是他们手上擎着的安保器械,甩棍加电击器,那雅皱起眉,反手将严钧从富贵图上撕下来揪着脖领子,朝一步步逼近的安保们推了出去。
安保们哪里会料到那雅竟然给他们来了这么一手,严钧好歹有近一米八的个头,虽然块头不是太大,但毕竟是个男人也有七十多公斤,被她一个女孩子像丢个沙袋似的就扔过来,安保们顿时手忙脚乱,一个不小心触动手中电击器的摁钮……
几道蓝色的电弧闪过,严钧浑身抽搐着瘫软到地上,这个注定今晚要倒霉的小子,还没有从耳刮子的噩梦当中清醒过来,便又倒在安保的电击器下,口吐白沫,四肢扔在一抽一抽地抖动,像极了钉在实验台板上被开膛破了肚的蛤蟆。
不是说,好奇心会害死猫吗,严钧想看看凌恺带出来的女孩是美是丑,结果嘴太贱,口没遮拦,就落得又被扇耳光又被电击的下场。
领班慌忙急着对严家少爷施救,一面吩咐人赶紧打医疗中心的急救电话,开玩笑,不说这是美食城的金主之一,单是他们严家在海州金融界的地位就不是小小一个美食城能得罪得开,万一严钧在这里闹出个三长两短来,这个美食城不仅得直接关闭,恐怕还有几年的牢饭等着他呢!
几个安保继续向那雅扑过来,他们怕那雅故技重施再拉一个他们得罪不起的公子小姐来做挡箭牌,都不约而同地把电击器给收了起来,只将甩棍抖开擎在手里。
“废物,你们倒是上啊!”被那雅踹飞的黄毛儿缓过劲儿,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手捂着腰,挥着一只细胳膊冲众安保叫嚷。
谁知黄毛儿一叫,安保们脚下反倒停了下来,他们心道:我们是废物,您老不废干嘛不上?
就在黄毛儿和一帮公子小姐的叫嚣,安保们纠结着是当废物呢还是当别的什么当中,一个声音传进大堂。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