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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琴音绝世,黯然销魂

花开花落又一季,春去秋来又一回,三百六十五个日子里江湖似乎早已看不清回家的路了。

时间飞逝如白驹过隙,草长莺飞,寒来暑往,一小小少年驰骋在山林里牧歌游水。只见少年面如中秋月色,洁白无暇,眼如镶玉黑石灵动传神,眉如画黛一笔呵成,发如刀裁精细柔滑。

“吁……”山涧峭林里传来马的哀鸣,声如婴啼凄惨,悠长悠长的回荡在寂静的谧林里。

少年放慢了脚步好奇的翻过峭石朝声音的方向走去。

只见一小马浑身如火,耳如刀削斧劈

锐利坚挺,清瘦疄峋的骨架耸峙奇特。

此时它却横躺在潺潺的溪流旁边哀鸣起来,少年忙跑过去,只见小马的背上被一锋利的箭所刺中,鲜红的血把溪流旁边的草都染红浸湿,看样子小马是从猎人手里逃出来一路跑到这里来的。

“赤兔?爷爷说的赤兔就是这样的?都伤成这样了还这么精神”少年看着不禁叹道。

“嘶……”小马看见有人来了急得猛蹬腿,可惜已经站不起来了。

少年蹲下身子摸了摸它脑袋“别怕小马,我来救你”说罢他轻轻的看了看伤势。

“还好箭穿得不是很深,不过你应该一路跑了好远吧,呵呵,幸亏你及时遇见了我”少年高兴的看着马说道。

小马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急促的呼吸慢慢变得温顺起来,两只大大的铜铃眼一眨一眨的。

少年从身上撕了几条步,在旁边生了一堆火,随后他将布条烧成灰。

“你忍着啊”少年左手按住小马身子,右手手刚碰到箭小马便痛得嘶叫起来。

少年突然握住箭用力一拔“吁……”凄厉的哀嚎震感树林,那一刻小马脖子一甩痛得站立起来了。

少年马上将灰用布包在它伤口外就去扯青草给它吃。

渐渐的鸟语归宿,山林阴沉下来,夜色下一素衣老者在深山竹林里抚琴赏月,沉吟自酌。

“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琴声优雅淡泊,如临渊之鱼忘水搁浅。亦如青天皓月洁白纯净。

少年静静的站在后面聆听旷世的琴色。

“哎……高山流水,伯牙常有,知音难寻,此恨谁知啊”忽然老者摇头感叹道。

“吁~”小马闻言一叫,似乎人马共鸣。

老者回过头看见少年旁边站着一小小的汗血宝马眉头顿时紧皱起来。

“江湖呀,这马是哪里来的?”老者指着小马问道。

此时江湖正想告诉老者这是汗血宝马。“爷爷,呵呵,这就是您常说的汗血宝马,你看……”

少年还没说完老人摆摆手说道:“把它放回山林,它本是自由之物何须去强求于它”

“爷爷,是我救了它,它自己跟着我回来的”少年似乎很不舍得这可爱的小马。

“江湖啊,它是因为你救了它它才会把你当母乳对你产生依恋,赶它走吧,它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天空而不是束缚在我们的手里”老人教训道。

少年看着小马,马的眼睛如孩子般对着江湖一闪一闪的,江湖摸摸它脑袋但却迟迟不动。

“你既然不听爷爷的?哎!它不走那我走了,你也不小了这外面的世界你迟早会涉足的,哎”老人生气的往木屋而去。

江湖从没见过爷爷生气,这一次他却因为一小马而愤怒,江湖感觉爷爷好难琢磨。

“小马,你走吧,以后别在被猎人逮到了”说着江湖转身往家里走,可小马如小孩子似的一直跟着他不放。

江湖一想,爷爷等下又会发火,所以干脆捡了根木棍对小马吼道“你走啊,在不走我打你了,走,去找你妈妈”

小马委屈的看着少年,前蹄往前挪了半步又退了回去,无辜的站在那不知到往哪里去。

这一刻少年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童年,他也曾是匹受伤的小马,不过爷爷既然说了江湖还是狠下了心。

“啪”少年狠狠的拿木棍往地上一砸,吓得小马退了几米。

“吁……”小马对着江湖一声长嘶,马上走入了黑沉的山林。

江湖看着小马的背影有种浓浓的失落与悲伤。

少年刚一进木屋就看见老人在收拾东西看样子是要出远门。

“爷爷您别生气,我已经将它赶走了”少年看着老人说道。

老人没回答,一个劲的在将书分类收藏。

“爷爷,你又要出远门吗?”江湖问道。

“恩,江湖啊!这一次爷爷走了以后就不会在回来了,你也长大了该立足了,希望你以后记住爷爷对你说的话”老人说道。

“爷爷您别生气,马儿我都已经赶走了,爷爷要扔下江湖吗?”少年以为老人还是生他的气所以解释道。

老人踱了几步郑重的说道“江湖,你知道为什么爷爷要你赶走它吗?你还记得爷爷跟你讲过西楚霸王项羽和三国时的吕布吧!”

“恩,记得”少年说道。

“自古英雄得良马饰宝剑,项羽的乌鵻纵使是淮阴侯十万铁骑也奈何不了,吕布赤兔乃人中之龙,篡汉乱世,但他们都是英雄,英雄都是不归路,他们上演的都是悲歌,江湖,爷爷宁愿你与世无爭做个平常人也不需要你去把悲歌撰写在历史上,因为生命只有一次,你死了那些名誉又有何意”老人长长抒了口气说道。

“恩,爷爷的教诲江湖谨记于心,只是爷爷,你要去哪里?可以带上江湖吗?”少年期望的看着老人。

“江湖,爷爷早就要回家了,只是你那时尚小所以未敢离去,如今你已年近十三,爷爷可以放心离去了。爷爷的家在赣州,南山下有爷爷的曾祖父,爷爷要去陪他们了”老人说后继续整理东西。

“那爷爷还会回来看江湖么?”少年红着眼睛问道。

“呵呵,不会回来了。孩子,别哭,你我也算有缘,你命途坎坷日后必不会久居山林,假如有朝一日你卷入世俗,切莫怀有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的豪情壮志,爷爷一再说明官途不可入,红颜不可痴,日后你好自为之吧”老人回过头说道。

那一夜,琴音绝世,山水不转。那一殇长曲,那一盏残烛,凑尽了人间沧桑,曲散悲合。

老人背上竹笈黯然的离开了这座山。而江湖,却不知其姓甚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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