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愤怒、无序、疯狂的情绪从刑无妄的身上涌现。
但此时他在中立之地，且吴贤消失的位置又是在十方宗境内，他就算想从官方渠道找李云晓得麻烦，那也无计可施。
“李云霞，若我孙儿出事，我必定要你，还有整个重天宗偿命！”
刑无妄丢下一句话，而后便回了十方宗，并开始寻找办法将吴贤从祖境救出。
然而实际上，就在他和李云霄交流的这段时间里，吴贤已经从祖境出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
吴贤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感受着脑海里的迷糊，感觉十分诧异。
他记得，自己刚才进入了祖境，并被要求感悟出什么是‘祖’。
但后来不知过了多久，自己恍惚之间好像明白了什么，然后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已经被传送了出来。
而他被传送出来的位置，则是十方宗内的一处河流旁，并非最开始进入祖境的未知。
“恭喜你。”
青灵道人的身影出现，并在手中悬浮着一块藏青色的镜子。
“此镜名为万族，是通过祖传承后，其传承者才可以拥有的一件宝物。”
青灵道人随手一甩，将镜子悬浮在吴贤身前，道：“现在，它属于你了。”
“所以，我这是完成祖境的考验了？”
吴贤不解道：“可是我什么都没明白，也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急，由于你在祖境中待了太久的时间，精神负荷到了极限，所以才有了短暂的失忆迹象。”
青灵道人笑道：“但只需要让万族镜认主，然后与之相互融合几年，便能够完成传承了。”
“是这样啊。”
吴贤点点头，旋即伸手想要接过万族镜。
但在最后一刻，他鬼使神差的看了看青灵道人一眼。
这一看，他在青灵道人眼中看到了茫然、无助、冷漠。
有问题…
吴贤的手僵在半空中。
“前辈，您的太阳，出现了么？”
吴贤直视青灵道人，问道。
“快了。”
青灵道人也是直直看着吴贤，道：“再过几年就可以了。”
“不。”
吴贤摇摇头，道：“您的表情，不是看到太阳的表情，我并没有通过考验。”
“哎…”
青灵道人叹了一口气，道：“是的，你没有通过考验，你在祖境已经待了一万六千年，过大的压力之下，已经几乎将你逼疯。我于心不忍，所以才选择让你成为万族镜的主人，好让你离开这里。”
吴贤会意，过去那十分漫长且痛苦的记忆开始浮现。
他苦笑道：“成为万族镜的主人，就和前辈您成为慧命乌鸦羽一样，是一种进入‘非祖名单’的身份，是么？”
“是的。”
青灵道人点点头，道：“其实最开始的慧命乌鸦已经不知去了哪里，我只是一个继承了它的记忆与力量的传人，在无数年以前，其实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妖族。”
“那如果我继承了万族镜，之后会怎么样？”
吴贤问道：“也和您一般，一同期待的，等着祖境界的人出现？”
“大体来说是如此。”
青灵道人解释道：“除此之外，你还会获得一位远古大能的技能，知晓很多远古的秘密，随后，你的人格和记忆会开始有些‘没有边界’。就如同我这般，既是当初的妖族，也可以说是慧命乌鸦羽。”
“除此之外，最大的缺点就是，你虽然掌握了力量，但却无法飞升，唯有祖真正的继承人出现了，你才能够伴随他一起离开万界。”
吴贤点点头，然后道：“那我将有能力救出我的父母，对么？”
“对。”
青灵道人肯定道：“你将有足够的力量救出他们，也将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和家人、爱人、朋友。至于你想要做什么，比如成为重天宗宗主之类的事情，都是完全可以的。”
“听起来十分美好呢。”
吴贤淡然一笑，道：“但是，我拒绝，前辈，请离开我的梦境，让我继续参悟‘祖’吧。”
“你知道这里是梦？”
青灵道人微微错愕，道：“以你的精神状况，不太可能发觉我是进入了…等等，难道你…”
他想到了什么，立马瞬间撤出了吴贤的梦境。
吴贤意识微微一阵恍惚，而后便回到了最开始的那片白茫茫空间之中。
“此时此刻，我不在为他人而活，因为只有我无牵无挂，为了自己而活，才能够真正有实力去保护他们。”
“我想着我为父母，但实际上这种想是不真实的，从我父母的视角，我自己开心、快了，反而远比他们的生命更重要。”
“我不想再去想了，我要去做实际的事情，做真实的事情。”
吴贤口中低声说了几句话，而后朗声对周边的空间道：“祖，其实就是潜能，人生而就拥有的潜能！”
轰隆！
好似雷霆穿破苍穹的雷声传来，吴贤大脑顿时一阵空明，旋即有大量的知识、奥秘在脑海中浮现。
很快，这些知识、奥秘在吴贤的眉心处凝聚成一个金色的复杂印记。
这个印记的图案就是远古文字版的‘祖’。
与此同时，玄天界的正道四柱、魔道四擎内，凡是返虚境以上的人，都注意到了天地的变化。
刑无妄、李云霄两人瞬间通过血脉的联系，找到了吴贤走出祖境的地方。
但更可怕的是，他们发现，这整个天地，都如同正在合上的书本一般，在不断闭合。
“这是怎么回事？”
吴贤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十分惊愕的看着这一方天地。
“没什么回事，我的推演太过敷衍，该结束了。”
一道声音从天空上传出，而后整个玄天界就此被关上。
随后，漫天星河中，一个与吴贤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将自己的分神从手中书本内收回。
“九思，又失败了？”
数百公里外，一颗星辰内传出意志，问了问这位与吴贤相同样貌的人。
“嗯。”
九思耸耸肩，道：“我拿我过去的记忆进行了一次推演，但还是没搞明白，祖境究竟是什么。”
“有趣。”
那星辰里的声音笑道：“一个已经达到祖境的人，结果说不出祖境是什么，真的是太有趣了。不过，你这么出来乱玩，你家里的人都快急疯了吧？”
“还行，我已经答应了他们，马上就回去，至于祖境是什么…”
九思看着茫茫星海，笑道：“我是真的说不出来。”
说罢，九思将手中的书命名为《祖》，随手扔在宇宙内，而后便回了他所说的家里。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