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走后,秦渡也送走了重行,而此时的秦渡想起了她还有重要的事情处理,“肖肖,去唤沈娘过来,说我有事找她。”
“是”
秦林轩内,灯火摇曳,小家伙在内室里睡的安稳,抱着被褥转个身,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嘿嘿笑了两下。“见过太妃,不知道太妃喊老身过来是有何事?”
“沈娘,我让你去找一个人,不管怎么样,我都要知道她的下落,不管是死是活。”秦渡站在窗边双眸直视前方。
“太妃要我去找谁?”
“花岚”
沈娘诧异着,怔忪了会儿,问:“太妃为何忽然要找花岚?”
“你尽管去找便是,找到了你自然就知道我要干嘛。”
“是,花岚当年是被哥哥嫂子卖到这里的,父母早就已经去世,当年离开王府后,老身也不太清楚他们一家子去了哪儿。”
“没有关系,沈娘,你尽管去找但凡有关的消息都要告诉我。”
“是”
沈娘走后,秦渡盯着院子的夜色发呆,有些事是时候弄清楚了。
几天后,沈娘便带回来了消息,此时秦渡怀抱着儿子,这几天吃错东西闹肚子,总是爱在秦渡的怀里撒娇,蹭着蹭着就睡着了。“太妃,沈娘回来了,在外面正厅。”
“知道了。”秦渡把儿子给到身边的嬷嬷。整理一下衣裳便前往了正厅。
沈娘侯在此处,身边还匍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看见秦渡前来沈娘行礼道:“太妃,花岚找到了。”
秦渡不可思议的瞧瞧那个匍匐在地的乞丐,她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趴在地上害怕的发抖。秦渡上前几步,难以置信这个人是当年那粉雕玉琢般的丫头。
“花岚?”秦渡蹲下轻声喊了一句。
丫头半响没有动静,只是身子不断的发抖,还在轻微的啜泣。秦渡疑惑看了一眼沈娘,只见沈娘叹气摇头。秦渡内心揪成一团,眼前这人像是个被遗弃的雏鸟,无辜又无助。
“花岚,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秦渡道。
她缓缓的抬头,她脸颊凹陷严重,眼珠子凸出,五官已经变得扭曲,从前的模样早已经不复存在。秦渡伸手去为她把脉,果然她疾病缠身。而花岚在秦渡跟前呜呜呜的哭泣,不断的磕头,就是未说一句话,秦渡似明白了什么,捏着她的双腮,强迫她张开嘴巴,舌头竟然被割掉了。
她渐渐松了手,顿时感到了周围满满的恶意。
“你的舌头是五年前被人割掉的?”秦渡问道。
花岚双眼含泪,愣怔半响才点头。
秦渡抿着唇,怒气翻涌,却要强行把怒气压下去,哑着声音道:“沈娘,你把她带下去好好的洗漱。”
“是”
当年她的哑忍竟然造就了此等悲剧,活生生的把舌头给割下来,这是何等残忍,秦渡悔恨懊恼,同时也想起了那碗早就已经被她看透却依旧不死心的安胎药。若不是秦渡精通医术懂药理,桓儿根本不可能平安出生。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被洗漱干净之后的花岚终于有了一丝当初的模样,只是瘦成了皮包骨,站在秦渡跟前一直低垂着脑袋,不敢直视眼前的秦渡。
“花岚,别怕,过来”秦渡挥手让花岚走得更近些。
花岚左顾右盼就是未敢挪动脚步。
“花岚,你告诉我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秦渡把声音说得更温柔些,避免把她给吓着了,同时让肖肖拿来了笔墨,让她写下。
殊不知此话一出,花岚噗通的跪了下来,猛地磕头,顿时额头上便出现了一个红印,秦渡连上前去拦着她道:“花岚,别磕头了,我不需你向我磕头,你只需要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人威胁你?”
花岚双目饱含泪水,哭了许久后她才缓缓的点头。
“这个人是谁?”
“是不是侧妃?”这时候沈娘问了一句。
花岚双眸忽然就瞪大了起来,双唇不断发抖,如此秦渡便明白了。
赫连武去世后的头七,秦渡坐在了他曾经坐过的位置,细细想起当年发生的一切,种种迹象表明,一切都源于当年的秦渡过于忍让与无视才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姐姐你找妾身有何事?”李璟芸一身白衣,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乍一看还是有几分憔悴的。秦渡坐在案前,手里捧着赫连武生前看过的兵书,漫不经心的瞥她一眼,“听闻侧妃这几日都闭门不出,怕是过于想念王爷了。”
“当然想啊,姐姐不在王府里的这段时间,都是妾身在伺候王爷,说实话,妾身可是想跟着王爷去了的心都有啊。”
秦渡嘴角抽搐,盯了她一眼,冷哼一声:“你没有子嗣,本该是要陪着王爷殉葬的,你可知道?”
李璟芸脸色发白,眼珠子心虚的四处转,秦渡放下书中的兵书站起来,淡淡道:“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殉葬的,因为你没有资格。”
无形强大的压迫感迎面而来,李璟芸一时间竟然慌了,但她也很快调整过来,浅浅一笑:“姐姐说什么话呢,这五年来我为王府可谓是呕心沥血,没有功劳也有苦恼。”
“是吗,沈娘,把人带上来。”秦都喊了一句。
沈娘便带着花岚从屏风后现身,李璟芸瞧见花岚像是见了鬼,双腿一软踉跄着后退一步,沈娘取笑:“侧妃,你怕什么?”
“她怎么会在这里?”李璟芸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不管如何还是冷静下来为好,低着头瞄秦渡一眼。只见秦渡双目深不可测,冷漠的看着自己,这下子她更加心虚了,冷汗直冒。
“为什么她舌头被割下来了?是你做得好事儿吧?当年你拿着他家人的性命要挟,要她污蔑我虐待下人,所以我被软禁了。”秦渡缓缓而言,不徐不疾,可听得李璟芸心惊胆战。“三番四次的想要毒害当时还未出生的小王爷,你还真是坚持不懈,那汤药我倒了一次又一次,你就是不死心,我想当年花缘的死跟你也脱不了干系。”
面对秦渡的步步逼问,李璟芸双手不停的揪着手帕,掩饰自己的紧张。看她神色不对,脸色发白许多事情不言而喻。花岚瞧见李璟芸一手指着她“呜呜呜”的喊了半天,无人听得懂,但是大致也能猜到。
“姐姐,你别乱说,妾身不是这样的人,无凭无证的不能就这样污蔑妾身。”李璟芸死鸭子嘴硬。
秦渡取出花岚写下的罪证,甩在她脸上,道:“当年的那些汤药我一眼就看出有问题。而且你污蔑我的事情还真不少,还记得那个口口声声说跟我青梅竹马的男人吗?侧妃你还做了什么好事,不如今晚你就好好的如实招来,不然你就走不出这里。”说罢秦渡握起案上的那把剑,抵在了李璟芸的喉咙,嗤笑:“你还没有资格跟王爷殉葬,你死了我会让人用草席把你的尸体卷起来,然后扔到山沟里,让野兽随意啃食,啃得你尸骨不剩。”
被秦渡一吓,李璟芸双腿发软到再也站不稳,一屁股的往地面摔下去,整个人发抖害怕得脸上失去了一丝血色,此时的她还不忘瞪秦渡一眼。
沈娘冷眼旁观,在王府嚣张跋扈,总是把自己当作是正妃一般目中无人,她是该被收拾了。
“是,是我做的。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便可以去见王爷。”李璟芸朝着秦渡怒吼:“王爷不在,我也不想做人了。”
“你倒是想死得痛快,我不会这么轻易让你死的。”秦渡把剑收起,“自己种下的恶果,就要自己吞下。你还想可以见王爷,想你都别想。”
李璟芸被困在一间小黑屋,从此吃喝拉撒都在里面,天天要死要活,在秦渡的吩咐之下,那处位于王府的东南角的小房子已无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