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渡来到秦林轩过夜,躺在了赫连武的床上,嗅着悠悠的檀香,秦渡侧着身体双眸刚好可以看见透过那木窗的缝隙看见院子外正在飘着雪,喃喃道:“不知道现在王爷去到哪儿了?”
“王妃,这才走了几天啊,你就开始想王爷啦?”花岚吹灭了油灯,逗弄秦渡道。
秦渡羞涩着把脸埋在被窝里,不好意思,“是想他啊,怎么?还不能想了。”
“嗯,王妃,你这几晚都睡不着,你确定来秦林轩就能睡着吗?花岚担心你,在王爷躺过的床上怕是更睡不着了。”花岚继续打趣秦渡,如此一说秦渡露出自己的半个脑袋,眼睁睁的盯着帷幔,似乎真的被她说中了。
“乖乖等我回来,不要总是乱跑。”回忆赫连武离开前的嘱咐,越想便越感觉暖和。
秦渡刚闭上眼睛,外面就传来了李璟芸哭诉的声音,扰乱了秦渡的睡意,软软问,“怎么了?是侧妃么?”
“我出去看看。”花岚披上外衣,拿着烛火,果然这天寒地冻的,李璟芸与带着婢女如茵两人跪在了秦林轩外,“侧妃有什么事吗?这大半夜哭什么呢?”
“求王妃替妹妹做个主儿,妾身在娘家带来的作为嫁妆的饰品,居然不见了。这些都是主母送给妾身的,今晚才发现没有了,被人盗了。”李璟芸抽泣着,两人站跪在门外是瑟瑟发抖,好不可怜。
秦渡闻言而来,李璟芸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瞧见秦渡走出来更是哭得厉害说着那是她娘家的东西,都是母亲与主母赠送的,珍贵不说还极为重要。
“那些首饰装在一个锦盒里,那些首饰有些是我天天都佩戴的,今日卸妆才发现不见了。”李璟芸拧着手帕抹眼泪,让人看得甚是伤心,“姐姐,妾身的人都把院子翻遍了,就是没有找到,她们说或许是有人盗了,也不一定。”
秦渡内心一沉,王府里的规矩极其严格,沈娘也把王府管理得井井有条,在秦渡入府的这一年多里也未曾听过有盗窃这些事情发生,怎么她一来就啥事都有了。
“别急,侧妃你也别哭了,若是真的有人偷了一定给你找回来。花岚,去通知沈娘。”秦渡先是安慰了李璟芸,同时也让她进入道屋子里避寒。
在等待沈娘的时间,秦渡打算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下人们盘问过了吗?”
“没有,妾身知道东西不见了,整个人都慌了,那是娘家的东西,它们不只是首饰那么简单,妾身每每想念父母就会拿出来瞧瞧,以解对父母的思念。”她边抹着眼泪,边说道。
“昨天都还在?”秦渡掀起眼帘问如茵。
“回王妃,是的,昨晚都还在,只是今晚奴婢准备给侧妃卸妆,才发现那锦盒居然不见了。”
秦渡瞧了眼李璟芸的发髻,这发髻完整无损,不像是动过,莫不还未来得及摘下头上珠钗便已发现不见了,秦渡内心在疑惑,可却并未多想,管家的事情是由沈娘负责,秦渡也不会插手,她不善于这些事情。
“沈娘来了。”花岚把沈娘带到。
李璟芸便把事情一一道来告诉沈娘,沈娘气定神闲的听完后,也有了疑惑道:“我入王府也有些年头,从未有过盗窃这种事情。”
“沈娘,那些都是侧妃重要的东西,麻烦你无论如何也要找出来。”秦渡吩咐。
“回王妃,老身了解,老身自会解决的,你就不必担忧了,歇息吧。”沈娘毕恭毕敬道,李璟芸瞧着沈娘对待秦渡态度与对自己截然相反,心里便已经非常不悦,总以为是因为她只一个侧室,瞧不上她。
沈娘带着人去搜,秦渡继续呆在秦林轩,她让花岚加了炭火,披上了那件白色斗篷,本来已经停了的雪却又忽然飘了起来,秦渡盯着外面慢慢飘落漫天飞舞的雪,竟然生出了些许不安,她微微蹙眉,抱着鎏金小暖炉,花岚手持钳子翻动炭火让它们烧得更旺一些。
“王妃又在想王爷了?”花岚调侃,秦渡抿嘴微笑,却摇头道:“不是,我在想侧妃的事情。”
“这些事情沈娘会处理好的。”
秦渡沉默着,过了好一阵子,外面传来了动静,花岚出去瞧瞧回来的时候脸都白了,她还未问个明白,外面便已经有了声响。
“王妃,冤枉啊,我没有偷她的东西,我没有。”是花缘的声音。
秦渡倏地站了起来,慌张的看着屋外,双唇发抖不可置信道:“怎么会是花缘?”
“王妃,她们说那锦盒就是在花缘的屋子里找到的。”花岚声音嘶哑,两人匆匆来到院外,花缘被两个家丁压着,这院里站满了一众人,秦渡目光投在了花缘身上,可怜的丫头身上还仅穿着单薄的衣裳,她哭红了眼,瞧见秦渡便开始为自己辩解,“我什么也没做,东西不是我偷,有人嫁祸于我,请王妃明鉴。”
“那东西就在你的柜子里找到,人赃并获你有什么好说的。你说有人嫁祸于你,那你得罪了谁,为何要嫁祸给你?”如茵质问。
花缘被问得哑口,可怜兮兮的看着秦渡,而秦渡只能找沈娘求救,沈娘依旧从容,瞥了眼如茵,稍有不满,“你说什么话,主子都还没有发话,你倒是先开口了。”
“是,我错了。”如茵自认有错低着脑袋。
“这期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花缘是我身边的人,我很清楚她的脾性,偷鸡摸狗的事情她不会做。”秦渡为其辩解,可这话一出,就引来其他一些下人的不满,其中一婆子最先开了口,“王妃,话可不是这么说,所谓知人口而不知心,这都已经是人赃并获的事情了,该怎么处理便怎么处理,难道因为她是王妃你这边的人就要包庇她吗?”
“回王妃,事情的确是要明察的,可不能她是你身边的人就要从轻发落,我们王爷可是最憎恨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不能因为王爷不在府里就纵容这些事情发生。”
“......”
下人们你一句我一语,说得秦渡即便有一肚子话也只咽在喉咙,只能求救于沈娘。
“行了,都给我闭嘴。”沈娘呵斥众人,顺势瞥了眼李璟芸,还是一副哭哭啼啼委屈的模样,懒得理会她转而于秦渡回报,“王妃,这锦盒确实是在花缘的屋子里找到的,但花缘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这丫头虽然性子是鲁莽了一些,可人也是聪慧的,如果这锦盒是她偷的,那么她一定不会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依照我对这丫头的了解,她一定会把这盒子里的饰品分散藏起来,不会傻到就这样藏在衣柜里。”
“兴许是她来不及这么做。”李璟芸忽然开口道。
“侧妃是今晚才发现东西丢了,可不代表是今晚才丢的,或许在日头就已经不见,是你们没有发现罢了。”沈娘回怼,李璟芸闻言唯有沉默着,再说下去她就要吃亏了。
秦渡眼看花缘在院子里颤颤巍巍,这丫头身子本就单薄,她实在心有不忍,沈娘的话也说中了她的疑虑,但她也担心再被下人们说是有意包庇,她这王妃本就做得憋屈,在府里不得人心,表面上恭敬,实际上不屑一顾。她只能狠着心来对着所有人道;“这件事必须严查,就让沈娘来处理,她一向是秉公办事,如若最后还是未能证实有人栽赃,那该如何处理便如何处理,我绝不会袒护她。”
“先把她捆去柴房,今晚就散了吧。”沈娘朝着秦渡恭敬弯腰点头,遣散了下人们。
“王妃,你要相信我,我没有盗窃,没有偷东西,我真的没有....”花缘被带走,哭喊的声音很快被大雪掩盖,秦渡揪着一颗心回到屋里,想着花缘今夜定是要在柴房里受苦,无法放心入睡,一夜辗转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