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王爷呢?”秦渡牵着小世子,漫不经心的问。
“王爷在房内歇息。”十五道。
“他不在里面。”秦渡停下脚步,一双杏眼看穿了十五,他还真是不会撒谎,眼睛不停的闪烁。“告诉我他去哪里了?”
“我怎么会随便告诉你王爷的行踪。”
很好,是个忠心的人儿,但是秦渡有办法让他开口。
今日阳光娇艳,是个踏青的好日子,秦渡来到淮南东郊外的一处人家门前,这里挂满了白帆,看到这些秦渡内心猜到了七八分。赫连武之所以来这里是想要追查尸体被盗一事,那些贼人喜欢新鲜的,最好就是刚死不久。有意思,秦渡噙着笑正打算找找赫连武在哪儿,他便已经出现在了秦渡的眼里,这人家的门前有一棵大榕树,这树长得枝繁叶茂,赫连武就站在树下正抬头看着。
今日他一袭青衣,眉目如画,头上戴着玉冠,暖风拂过,那瞬间秦渡有种幻若隔世的感觉。
“王爷。”秦渡走上前去喊道“查到什么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赫连武神色淡淡,并无太多诧异。
“我自有我的法子找到你。”秦渡藏不住一脸的小得意。
赫连武薄唇上扬,凝视着前方“死得是这家的主君,年纪四十岁左右,刚刚下葬了。”
“那...”秦渡大概猜到了赫连武接下来要做什么“那我们要去埋伏?”
“我们?”赫连武似笑非笑“是我,不是我们。”
秦渡眨了眨眼睛,微笑着不说话。
夜间,街道上已经开始禁宵,秦渡与赫连武两人却已经在伏在了山头上一整晚,随着夜越来越深,这山头就更是寂静的可怕,夜间比白天要凉些许,秦渡不禁打了个冷颤。
“来了。”赫连武沉着声音道。
前方来了四个人一手手里举着火把,其余的三个人开始拿着铁锹开始挖,果然他们就是喜欢这些新鲜的,看他们驾轻熟路模样该是挖了不少。
秦渡本想着上去抓个正着,却被赫连武一把摁住了。
“干嘛?”
“再等会儿。”
于是两人继续埋伏了一段时间,这些人动作很快,没几下棺材就给挖出来了,赫连武没有直接冲上去,他选择了一种更为稳当的做法。
他手掌握着几颗小石子把它们当作是暗器,“咻”的一下从手中射出一颗小石子,正打中其中一人。
“谁?”手持铁锹的人立马大喊。
“干嘛,别大喊大叫的。”
“有人”
“这哪里有人。”
再过一会儿,赫连武射出第二枚石子,果不其然,四个人都中招了,这下子他们都想相信有人在暗中埋伏了,手持铁锹的他们有恃无恐大喊着“出来,我管你是人是鬼,老子不怕你。”
这些人连尸体都敢偷,牛鬼蛇神什么的他们固然不怕,赫连武目光一凛,犹如黑夜里刺骨的寒风般,这一次他射出不再是石子,而是一把匕首,稳准的刺在了其中一人的大腿上,顿时疼的他嚎啕大叫,其他人一看不妥了,立马扔下手中的东西跑了,受伤的人自然难以跑远,这下他不久自然的落在了两人的手中。
秦渡手持火把,赫连武把这人捆在了树干上,把那染着鲜血匕首从他的大腿上拔了出来。
“为什么要盗这些尸体?”秦渡直接开口问道。
“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刚刚开始,他就已经求饶了,秦渡恨不得马上翻白眼,就这点胆量还敢来做这些有损阴德的事。
“老实招来就放了你。”赫连武大大地呼吸一口气,咳嗽了几声,秦渡知道他的这幅躯体本就不应该过于操劳。为了赶紧得到一丝线索,秦渡从赫连武手中取过匕首在那人眼前晃了晃开始逼问“你再说一句不知道,我就割下你的一块肉,割到你肯说为止。”
赫连武愕然的看了眼秦渡,嗤笑一声道“你说起这些话来还真是面不改色。”
“你以为我不敢?”
“交给你来问吧。”赫连武转身背对秦渡走了几步,他已感觉疲惫,趁着秦渡不留意吞下一颗药丸,深邃的眸子凝视着清辉的明月,他要活着,他赫连武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秦渡盘问结束,原来有人秘密高价收购这些尸体,要求便是下葬的时间不能超过三天,两人决定把他给放了,因为还有更有趣的事情在后头。
他们要顺藤摸瓜找出收购这些尸体的人,这些掘人坟墓的只是为了些钱财,想要找出下蛊的人以及问出缘由还需找到购买者。
回去客栈的路上赫连武咳嗽不断,一个七老八十的人看上去都比他健硕,秦渡看着难免不忍,心想着这个男人可是曾经收复边境,大败敌军,才气无双骁勇善战的战神,他的英勇秦渡虽未亲眼所见,可民间都有流传。如今他居然拖着一副残躯,被伤痛以及剧毒日以继夜的折磨着,原来这世上还真是没有公平的事情。
“王爷,我来为你把把脉。”秦渡停下脚步关切问道,伸手握在了赫连武的手腕上。
“不必了,我的情况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么,还有什么好看的。”赫连武无情拒绝想要甩开秦渡的手,可却留意到了她今日所穿的这件衣裳的料子,双手扯住了她的衣袖搓了搓。这件衣裳的料子与在那山洞里找到的破布是一样的料子,这料子很特殊,不像是现在市面上所流行。
“怎么了?”
“没什么。”赫连武回过神来,又是咳嗽了几声往前走去。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寂静的碎石子路上只听见两人的脚步声,虽然已经远离了那坟墓的山头,但是依旧还是感觉阵阵阴风,这些地方实在是不宜久留。他们沉默的走着,离客栈不远了,可就在此时秦渡听见了铃铛的声音,这种声音清脆响亮,十分具有节奏感,听着就像是鸟叫声。这声音她太熟悉了,这就是父亲身上的那颗铃铛发出的,这铃铛父亲一直带在身上,是他特别珍惜的东西,据说那是母亲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