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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洞穴遇险

李辉李萏和沈今朝再加上张乃希,四个高中生自然还没有养成拖延的毛病,说走就走,几人也没有准备什么其它东西,带着各自的手机和相机就出发了。

年轻人脚程快,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那溶洞入口,本想着要买票来着,可眼下一看,售票的小亭子都没人修缮,斑驳脱落的铁皮残留着风霜雨雪吹打的痕迹。

李萏呵呵一笑,“省了,先前老爸还说这里现在是风景区了,看来景点太少了,也没什么人来。所以就成这样子了吧?”

沈今朝点点头,“你的推理不错。”

李辉在一旁撇撇嘴,暗道这也叫推理?只要眼不瞎都能看出来吧!舔狗!

张乃希问道,“现在没人看守,那我们还进去吗?”

沈今朝看了看三人,“来都来了,就进去吧!回头要是有人卖票我们补上就行了。”

李萏也说道,“说得对,回头补上就行了。”

李辉白了妹妹李萏一眼,花痴!这地方既然没人看守了,恐怕年久失修,说不定有危险呢!不过,李辉终究也是少年心性,对这大自然鬼斧神工造就的地方自然也有不小的兴趣探索一番。“行,那咱们就进去吧!”

这洞口挺大,足有五六丈高,四五丈宽,入口处的电源开关安置在显眼的地方。李辉上前打开开关,运气不错,这地方线路上的灯有一大半都还亮着。刚刚进入洞窟,夏日的燥热就被隔绝在外了,几人不禁觉得一阵舒爽,至少比冒着汗在农家小院儿打游戏来得爽快。

昏暗灯光照射下的羊肠小道十分崎岖,起初还能两人并排走过,深入两三百米后就只能单人通过了。这条小路一路上流水潺潺,四处可见的石钟乳散发着梦幻般的迷人亮泽,四人的手机闪光灯不断亮起,拍摄这难得一见的绝美景色,愈发觉得不虚此行,更想朝深处探索。

不多时,眼见前方的光亮越来越少,眼下更有一条丈许宽的小溪横在眼前挡住了去路。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沈今朝性子爽朗,“我来试试!”说着便退后几步,一个猛冲,飞身越过这条并不太宽的溪流,稳稳地落到了对面。“下一个谁来,要不要我接着?”

李辉早有些看不过这爱出风头的家伙了,“不用,你退开点,别撞着你了!”退后两步,自信地弧线划过半空,却不知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这条小溪地宽度,差着十公分地距离,一脚踩进了水中,身体向后倒去。这溪水流速缓慢,可着实很深,好在李辉会游泳,“靠!好冷!”

沈今朝赶忙上前,拉住了李辉,将哆哆嗦嗦地李辉拉了上来。

李辉哆哆嗦嗦,望着对面,“太宽了,‘奶昔’你就别过来了,掉水里可就难办了!”

李萏正等着下文呢,怎么着,就没关心一下你妹妹,顿时怒了,“李辉!”

李辉一愣,“嗯?啥事?”

张乃希觉得这兄妹俩实在有趣,为了这么一句话就又吵了起来,“嗯......那个,我们从那儿过去不就行了吗?”说着,张乃希指向七八米开外的一处地方,那里水流虽然稍急一点,但却只有不到一米宽,对于现在一米七的两个女孩子来说,也就一个小小跨步就迈过去了。

三人望去,都觉得一阵汗颜,明明有更容易走的道路......集体遗忘吧!

片刻后,几人又若无其事得拍摄起来。

李萏凑到李辉身边,不留痕迹地说了一句“哦,可别感冒了,我怕传染!”

李辉一愣,嗯?刚刚说话的是“炮弹”,不过还是回了一句“怎么会呢,我有母亲般地钢铁意志!”

“嘁~”

前方的光亮越来越少,间隔许久才能看到一些明灭不定光亮,不过所见风光越发瑰丽。李萏不由得感叹道,“难怪《游褒禅山记》里面说‘世之奇伟瑰怪常在于险远!’”

李辉撇撇嘴,总觉得这么有水平的话从自家妹妹口中说出来味道不对,这是在对沈今朝孔雀开屏卖弄风骚吗?要好好教育啊!

眼前的景象确实称得上“奇伟瑰怪”四个字:自上而下依次递增变大的石池刚好有四方,石池清澈见底,明净无暇,深度全都只在半米左右,金色的石壁浑然天成,好似四只金色的果盘,粼粼水波荡漾,自上而下静静流下,仿佛不愿惊扰偶至的访客。

张乃希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喃喃道,“鬼斧神工啊!”

李辉重重地点头,“嗯!‘甜甜’,咱们心有灵犀啊!”李辉忍不住走上前蹲下捧起一捧水来,想必一定清冽甘甜吧!可是刚刚捧起来,却让他更加惊喜了,这水是温热的!“哈哈!我就说嘛!刚刚还冷的,这里,这里居然是温泉!”说完便纵深跳了进去,李辉顿时恢复了本来的样子,像一具浮尸一样浸泡在温泉中,慵懒荡漾的神情挂到脸上,舒坦!

几人将信将疑,到近前摸了摸水后,也痛痛快快地跳了进去。

几分钟后,气氛突然尴尬了起来。即使厚脸皮的李辉也不自在起来,眼下只有沈今朝一个男生可以传话,虽然他对这人颇有些看法,但还是凑到近前,“喂!我说咱俩大老爷们儿跟同班同学在这里‘鸳鸯浴’不太合适吧?”

沈今朝爽朗一笑,“哈哈!李辉啊,你想多了吧!那里是什么‘鸳鸯浴’,不就是泡温泉嘛!”

这声音倒也不大,不过在这密闭的洞穴中不断回响起来,顿时让旁边的两个女孩子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李萏顿时发作了,“‘炮灰’!你下流!”

李辉顿时瞪上了沈今朝,看这家伙一脸无辜的样子,又看到两女生跟他同仇敌忾的样子,顿时觉得无比冤屈,“我下流?我第一个跳下来的好不好?”

“哼!乃希,我们到上面去,让他喝我们的洗澡水!”说罢,李萏便拉着张乃希向上爬去。

李辉觉得自己的妹妹简直是世界上最不可理喻的人了,心下一横,扭头对着沈今朝道,“兄弟,我摊牌了,我不知道你看上我家妹子哪一点了。但就这份蛮不讲理也能判定她需要回炉重造。你要是还有一点男人的骨气与尊严,就爬到上面去,否则可就别怪大舅哥不客气了!”

沈今朝一愣,“嗯?大舅哥?”

“别这么叫我,为时尚早呢!”说罢,李望也不理他,自顾自就向着上方爬去。

三人你追我赶,不消片刻便都爬到了最上方的的小池,李辉毫不客气地跟妹妹挤到了一起,李萏紧挽住张乃希的胳膊不肯相让,顿时将这最上方的小池塞得满满当当。

当沈今朝慢悠悠爬上来时,看到眼前一幕,顿时暗道一声李家兄妹好幼稚。不过看他们不尴尬的样子,尴尬的就是自己了,忍不住开口道,“不觉得挤吗?”

李萏顿时对李辉怒目相向,李辉点点头,“挤挤更健康!”

沈今朝暗叹一声果然,还是自己尴尬啊!他抬起头来向前看去,却见前方还有灯光。嗯?是看错了吗?先前还以为这里就是尽头了呢!再定睛一看,确实有灯光啊,只是有些看不清楚。嗯?那灯光在移动?“咦?那里有人?还在动?”

三人被他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趣。

李辉站起来,循着沈今朝的目光看了过去,确实有灯光,还依稀有绰绰人影,看不真切。

四人彼此望了望,确实有人在更深处呢!但灯光好像并没有像沈今朝说的一样在动。

沈今朝和三人交换了一下目光,“怎么样?我觉得可以去看看。”

李辉有些皱眉,说实话,他也对更深处的风光好奇不已,但是眼下近处并没有灯光。他们所在的地方是最高的一处石池了,头顶距离洞顶不到两米高,算是极近了。这山泉的源头就在这里,落下后有一半的水流到他们所在的方向,而另一半却流向了看不清楚的昏暗之地。

沈今朝也环顾了一番,这是一个倒“V”字的结构,山泉从这里一分为二,形成的地貌应该与我们所处的一方相仿,他又随手掰下几块小石钟乳,顺着水流抛了过去,顿时“噗噗”几声石子儿落水的声音传来。沈今朝笑了笑,“对面下方也有石池,不太深。况且,已经有人到了对面了,我想是安全的,不去看看吗?”

李萏颇有些崇拜,“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去看看吧!你跳我也跳!”

两人灿烂一笑,李辉心里却有些踌躇,“还是别去了,毕竟景区没有开发,连灯都没有,太危险了”。

“‘炮灰’,你怂你留这儿”,李萏回绝道。

李辉没管她和别人上演《泰坦尼克号》片段,觉得有必要拿出哥哥的威严了,“我说不准去!”

“嘁!”

沈今朝见兄妹二人起了争执,也不勉强,“‘萏萏’,你还是别去了我先去看看吧!”

李辉面皮一抽,“蛋蛋”?比她这个当哥哥的叫得都亲热,不过这次就忍了吧,难得没有反驳他。

沈今朝将身上的手机交给李萏保管,这玩意儿进水就完了,他迈步向前,小心翼翼,可这长年无人踏足的地方,实在湿滑。他稳住了身体,小心做下去,顺着水流向下滑去,转眼就消失在三人视线中。

“噗通!”

落水声传来,紧接着一阵哗啦啦的声响传来,看来沈今朝从水里出来了。他大声喊道,“水不深,也挺温暖的!”

李萏白了李辉一眼,转身挎着小皮包,拖着湿漉漉的身体就滑了下去。一声惊叫回荡在空荡荡的洞里,紧接着又是一声夹杂着惊喜与羞涩的声音传来。

李辉暗骂一声沈今朝王八蛋,肯定是吃自己妹妹豆腐了!可这妮子还挺开心?二话不说,李辉也顺着这水道滑了下去。刚浮出水面,李辉就听到一声“噗通”声,张乃希还真是果断,看着柔柔弱弱的样子,这么高说跳就跳......等等,这么高!?李辉愣时反应了过来,糟了!可是耳边还充斥着妹妹正在与人鸳鸯戏水的欢乐游戏声呢!顿时烦躁起来,吼道,“别吵了!”

李萏被李辉突如其来的发火有些疑惑,“怎么了?你吃炸药了?”

李辉稍稍平息了下来,“沈今朝,你怎么不说这里这么高?”

沈今朝疑惑道,“啊?”

李辉懒得再问什么,看来沈今朝也是玩得起劲,真忘了。方才在上方不觉得有什么,到了此刻回望洞口,才发现这洞口差不多有十来米高,四周绝壁光滑无比。还能出去吗?

张乃希弱弱道,“我怎么觉得这里的水比刚才更热了呢?”

“嗯?”李萏又有些疑惑。

李辉解释道,“这里的水潭比另一边大了许多,但是流动性却更差,环境也更封闭,所以散热才慢一些”。

李萏和沈今朝也点点头,方才这么一闹,几人还是注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这里确实比另一边的石池大了几十倍,说起话来回声不断。

张乃希内心感叹,咱们班的前三名可都在这里了,要是出不去班主任要哭死啊。不过,她还是讲到,“我说的不是这个啊......我说的是这里的水比刚刚掉下来后又热了一些”。

李萏和沈今朝对望一眼,“嗯?”

这二人没有感觉出来,李辉却是顿时反应了过来,确实,这下糟了!“温水煮青蛙!”

几人一听,脸刷的一下就白了。若不是洞里昏暗,恐怕要被彼此的脸色吓坏。

“灯呢?”李辉忙问道。

李萏赶紧从包里取出几人的手机,虽然害怕,但却没让手机掉进水里。

“不是这个,我是说我们先前看到的灯呢?咱们不是看到这里有人吗?”

几人赶紧四下张望,没了!怎么就没了?那灯火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辉逐渐冷静下来,现在时间紧迫,要是不尽快走出去,恐怕真的要变成四只煮青蛙了。眼下的几人中:自己的妹妹是指望不上的,刚猛果敢,完全是继承了老娘的基因,一身的毛病就暂且不提了;沈今朝这人也不像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不然自己妹妹怎么会看上这种大老粗,至少沈今朝在李辉的心中就是个老粗,外加一副白净面皮,一无是处啊;剩下的只有“甜甜”了,不过这个叫法只有私下里才能叫出口。李辉心思急转,忙问道,“乃希,仔细回忆一下刚刚我们滑下来前看到的灯火是什么样的!”

不用他招呼,张乃希镇定下来,已经仔细回想起来,“我看到的灯火确实是在下方,两三盏还算清晰,但是还有一些朦胧的地方看不真切,这些灯火凑得很近。”

“灯火在下方......但是水中怎么可能会有灯火呢?除非是倒影!数量不确定,有的清晰有的昏暗,倒是有可能是来路上的灯火倒影......难道是我们自己的倒影?不对,我们和外面的灯光距离很远,倒映出来是能是巨大的黑影,就不会有貌似人影的地方了.....灯火凑得很近,看来真的可能是有一支队伍在前面”,李辉慢慢分析道。

沈今朝回想了一番,确实不能确认哪些就是人影,不过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看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了,虽然看不到灯火了,不过眼下也没有办法了。”

“没错!我感觉越来越热了!”李萏补充道。

李辉看了看源头,想来这热水就是从那里流出来的,眼下可没办法去堵上泉眼,只能向下继续走。不过眼下却没有一处小洲大石什么的,“走吧!这热水是从那泉眼冒出来的,顺着水流越往下走越安全,一路流经的地方会降温。”

好在这小潭水并不深,与先前冲积的那四方石池大体类似,水位一直都是齐腰,稍深一点的也就达到腋下。四人心中虽然焦急,可现在真算上是“盲人骑瞎马,半夜临深池”了,小心一点安全一分。十分钟煎熬,好在有人为伴,四人总算到达小潭边沿。

“‘炮弹’,拿手机照一照,看看下面什么情况”,李辉交代道,又接着说,“把他们的手机还给他们,咱们轮换着照明,注意观察周围情况,注意节约,看清楚后就关闭手电筒功能”。

张乃希回答道,“不,还是都交给‘萏萏’保管吧!免得进水了!”

沈今朝也没有接过手机,李辉点点头,“那行!”

“‘炮灰’,刚刚我照了一下,下面水更浅,前面好像能看到没水的地方了!”

李辉想了想,“那行,这次就让我先下去”。

李辉纵身跳了下去,这一处确实不高,也就两米多高,加上水深也不过三米半。

三人紧跟着跳了下去。

......

一个半小时后,四人都已经疲惫不堪。这一路顺着水流下来,早已经走出了一公里多,眼下只有沈今朝和李辉的手机还有电,另外两部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

“恐怕不能再走了,倒不全是体力跟不上”,沈今朝看了一眼张乃希,没想到这兄妹俩体力比他还好一些,“另外,我们还需要考虑返程,万一,我说万一咱们爸妈找来,碰不到,或者手机没电看不到咱们就麻烦了!”

张乃希也有些气喘吁吁,“是有些走不动了,而且我感觉这里也越来越热了,不只是水,还有空气也很热”。

李辉点点头,“不过,要想回去不太现实,倒不是其它问题,而是咱们滑下来的第一个大潭现在很可能已经能煮面条了。再者,就算到了那里,无处落脚只能等死。”

对几个年轻人而言,“死”这个字眼距离他们从来没有这么近,李萏也是皱着眉头。忽然间,“‘炮弹’!我看到光了!”

李辉精神一振,“哪呢?”

“就刚刚,就刚刚,在下面的石潭前面!”

“走!”李辉一跃而下,“噗通”一声落入水中,三人紧跟而下,快速向着李萏所指的方向蹒跚游过去。

这一处潭水比先前的要深了少许,两个男生倒也没什么,能够勉强不被淹没,可是两个女生稍矮了一点,扎入水中的时候立时被淹没了。李辉的心猛然绷了起来,张乃希可不会游泳。

“‘炮灰’,水路到尽头了!”李萏稍比张乃希高两公分,踮着脚将手机在四周照了照。

“再找找!你刚刚看到的光是从哪里来的!”李辉忙说道,“‘乃希’,你过来!”

张乃希早已疲惫不堪,眼下已经呛了几口水,没等她回答,李辉一把拉住她,将她架到自己的脖子上。“你,你拖着我就行了......”

李辉笑道,“没事,这样我行动方便一些。”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又不重,而且我在水中,花不了不多力气”,李辉答完,忙问李萏,“‘炮弹’,情况怎们样?”

“刚刚我确实看到了光啊......”李萏急得有些想哭了,“是我害了你们!”

“胡说!哥信你!再找找,一定能找到!”李辉喝道,忽然发觉情况有些不对,沈今朝怎么一直没有说话,“沈今朝?”

李萏的手机赶紧照了过去,这才发现沈今朝在水中翩跹,看样子是站不稳了。李辉眉头紧皱,这里的温度实在是越来越高了,估计快到60度了,可四下里没有一处可以抓的地方,前后左右地挪移也探不到一处地势高一点的地方。

李萏慌忙拉过快要昏迷的沈今朝,学着李辉的样子将他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哥,我发誓,刚才我真的看到光了......”说完这句,原本踮着脚的李萏此刻脖子上架了一个人,顿时脚掌落地,万幸,这水漫过了嘴唇,却没有漫过她的鼻孔,李萏再也说不出话来。

“哥信你!”

兄妹二人各自顶着一个昏迷的人静静地站在水中,只望见了彼此眼中的信任与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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