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阔的空地上,刘延超等人指挥着众人停车,边关月早早地注视着突然出现的车队,待到车队来到停车场的时候,边关月等人亦是在桥头等待着。
十里八乡之中,难免有着亲戚往来,此时,看到将军寨的人一个个安然无恙的集体来到了琅琊城,人群中有不少人一时间情难自己。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虽说这才骤变数天,可是牵挂,是最真的情怀,自自然然真真切切地发生,悄无声息地流逝。
这种相逢的味道,有点儿淡然,有点儿挂牵,有时也有点儿怀念。
看到了边关月,张荼连忙上前抓住,不顾身遭的寒暄,带着就是王姥姥所在的车辆跑去,甚至不自觉地渡世步都在自发地运转。
“咦?”
感受到张荼体内法力的波动,边关月不禁发出一声诧异的轻咦。
“快快,月哥,救救我姥姥!”张荼口中急切地说道,声音中更是饱含着哀求。
可是等到齐断水从车上下来之后,看到了病入膏肓的姥姥之时,边关月整个人面色都变得古怪了起来,第一次觉得科普任务任重而道远。
面对着一个等于是零基础入门的弟子,他需要补习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不过也或许,正所谓关心则乱。
对于边关月而言,齐断水所带来的新鲜感可是远远高于姥姥,毕竟姥姥的症状,对于边关月有些困难,但是对于张图而言,却是真真正正的举手之劳。
齐断水身上洋溢着精纯的火灵力,不过却泾渭分明地夹杂着浓郁的妖气,这是一个什么情况,人妖么?
抑或者,化形之妖,修习了正宗的人族玄功,可是也不对,按道理,不应该出现这般境界的妖孽,也没有那种妖王独有的威压。
边关月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齐断水不过是有些小造化的普普通通的人类,通过不断透支使用妖丹的力量,彻底激活了体内的原本的烙印。
云裳看到一脸关切看着张荼的齐断水,脱口而出:“傲娇女?”
齐断水一脸诧异的顺着声音望去,顿时眉头紧蹙,目光收缩,下意识地说道:“跟屁虫?”
“你怎么在这?”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了第二句。
张荼看着两人的反应,以及边关月的云淡风轻,心中暗暗发急,但是口中却是问道:“你们认识?”
“不认识!”
好家伙,第三句异口同声,张荼都忍不住想翻白眼,你俩要是不认识,骗鬼去吧,可是此时张荼却是没有心思追究二人的古怪。
“边关月,到底什么情况?我姥姥有没有救,给句话啊。”张荼直接开口问道。
边关月收起了玩味的目光,看着张荼说道:“哟,有事儿的时候,叫月哥,现在直接喊边关月,你变的可够快的。”
张荼看到不疾不徐的边关月,心中亦是渐渐地安定了下来,嬉笑地说道:“月哥,月哥,有救么?”
边关月一脸嫌弃地看着张荼,说道:“你月哥当然有救!你姥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你知道不知道,功法分五行,五行演化包罗万象,而其中木属功法,主恢复,司治疗。这点基础性的你竟然不知道,而且,长春功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哪怕是后来开辟出来的天功奇典,也是有着长春功的影子。”
恨铁不成钢地埋怨,让张荼有些讪讪,但是口中却是嘀咕道:“可是我不会啊……”
“你能不能动一下脑子?诸天授道怎么就选择了你这么一个懒东西?你知道不知道,铭刻在你记忆深处的东西,需要你自己去开发和探索,你自己就是一个无穷的宝藏,你需要不断地去拓展和探寻。”
边关月有些无奈,说道:“你去,去给姥姥摸脉试试去……当你不知道不知道下一步的时候,咱试试笨办法不行么?”
张荼斜着眼看了一眼边关月说道:“这是传说中的,成不成的,先干了再说?反正重要的是过程,不是结果呗。”
看着眼前越聚越多的人群,边关月不再搭理张荼,他心中明白,以张荼的急切心灵,又有长春功作为媒介,势必会激活他铭刻在体内的记忆。
诸天授道,是第八纪元为了保证传承,快速传承又杜绝了拔苗助长的传承之术,可谓是集第八纪元之大成,是数代人的智慧之结晶。
张荼有些半信半疑地看了看边关月,可是边关月却是头也不回的去安顿将军寨的众人,齐断水和边关月则是一左一右地站立两旁,张荼有些纳闷,为什么爸妈没有出现。
他不知道是,在他离开的日子里,经过了边关月的教导,已经有一部分人踏入了修行之途,入门之时,就如同是食髓知味,身体升华的所带来的满足感,是无与伦比诱惑,这也为什么是有许多人常年沉溺于闭关,而不愿行走。
硬着头皮走到了车厢中,看到已经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的姥姥,张荼面色有些微微不自然,心中忐忑不已,若是别的事情,对于张荼来说,那肯定是试试就试试。
正因为牵挂,所以失措。
可是当他将手放在姥姥的手腕上之时,那原本微弱杂乱的脉搏,在此时,在张荼的感触中,却是恍如晨钟暮鼓一般,醍醐灌顶。
人体的每一种反应,都包含着许许多多的信息,每个人无时无刻不再对外释放着各样的信息,或健康,或心情,身体的反应和举动,在悄悄的外界泄密。
在这一刻,张荼突然听明白了脉搏所蕴含的消息,就像是莫尔斯电码一般,每一节每一段,都代表的独有的意义。
此时,脉搏传递的信息,是姥姥身体内部的衰竭,就像是最后的告别,又像是在释放着最后的求救信号,希望有人可以读懂,并带来针对性的救援和帮助。
齐断水看着张荼的面色从忐忑,到慢慢地变得平静,到最后竟是缓缓闭上双目,手尖竟是绽放出晶莹的点点翠绿色的光华,慢慢地笼罩着姥姥手腕处,只是张荼的眉头依旧紧紧蹙起,没有半分的平缓。
突然,一股无比耀眼的翠色光芒绽放而出,生命的气息在一瞬间浩荡开来,无尽圣洁的光辉将姥姥和张荼笼罩在了里面。
这个时候一声略带痛苦地咳嗽,打破了车中短暂的宁静,张荼脚下一软,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幸亏云裳和齐断水眼疾手快,一左一右,将他搀扶了起来。
坐在车中姥爷看到张荼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脸色顿时便是变了,可是随后,却又按捺住了自己的心情,因为他知道,此时自己就算说什么,张荼也不会听进去,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是他觉得对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他的主意。
“咳咳!”
姥姥的面庞略带痛苦地睁开原本紧闭的眉头,口中却是颤巍巍地咳嗽不止,张荼努力抬手指了指车中的纸巾,云裳心领神会,急忙扯出纸巾,轻轻地放在了姥姥的嘴边。
经过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姥姥终于是将喉中的异物吐出,那是一团手指肚大小的黑色浓痰,甚至伴随着淡淡的腥臭味,云裳却是面不改色地将其包裹起来,丢入了车中的垃圾袋中。
看着姥姥的面色虽然有着些许地看,但是精气神明显起来了,不再像昔日那般死气沉沉,就像是一盏油灯,原本已经油尽灯枯,所有的手段不过都是在苟延残喘,而今却是重新为这盏油灯重新灌注了灯油。
效果那是截然不同的,同时,张荼也开始缓缓揭开了长春功的一缕朦胧的面纱,就像是在一瞬间,打开了新世界一般。
长春功,作为第八纪元伊始便存在的功法,是最初个人伟力的奠基石,又岂是那般的简单,其中玄奥奥妙,质朴却又直抵本质,在这一刻,张荼才隐隐地窥一点庐山真面目。
第一次,张荼升起了浓郁的探究兴趣,长春,长春……果然,小边关还忽悠我,说什么大路货,这明明是直指本源的大道功法。
长春换一个说法,不就是不是么!什么长春功,明明就是长春不死功,而且自身长春真气还可转化为浓郁的生机,那不就是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有人遭受苦难!
姥姥看着一脸欣喜的一男二女,半晌,才勉强理清了混乱的思绪,声音微弱地说道:“荼荼?”
张荼连忙点点头,此时,原本倾泻一空的长春真气已经慢慢恢复,终于是恢复了一些力气,身体被榨干的虚弱感,着实让人难受无比。
“姥姥,是我,你终于醒了!”
“老婆子,你可把我们吓坏了!是荼荼救了你啊。”
姥姥有些迷茫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看了看红了眼眶的张荼和姥爷,以及满面欣喜的两个女子,喃喃地说道:“荼荼救了我啊?他什么时候会救人了?这里是哪儿啊?”
“荼荼,你的脸色怎么苍白啊?”
“姥姥,你还说呢,还不都是你给吓得?真的是,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姥姥,你身体有没有感到好一点,难受吗?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喝点什么啊?”
一老一少地一问一答,顿时忙坏了周遭的所有人,舅舅舅妈,断水云裳,哪怕是坐在车中的姥爷也难以幸免,一群人围着嘘寒问暖,端茶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