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本下一页的字迹越发凌乱,我先注意到右上角的日期,是我生日的前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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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内容均以秦忆绵的视角展开叙述)今天秦忆绵总觉得心事不宁,隐隐约约觉得会发生些什么。
具体也说不上来说,就是似乎今天一切都不太顺,眉头也一直跳个不停,中午洗碗时还不小心摔碎了一只。
现在是晚上,我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指针显示18:00,可丈夫夏国辉却仍没有回来,这已经比正常回来晚了将近1小时。我不免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这种不安慢慢传染了给了年幼的女儿,这个时候她正在一旁安静地自己玩着布娃娃,那还是去年生日时国辉送的生日礼物。
“妈妈,你怎么了?爸爸怎么还没有回来?”女儿夏晴柔放下手里的布娃娃,向自己走来。
“我也不知道,应该快了吧”,秦忆绵想安慰女儿,可眼神总是下意识望向大门。
突然传来的脚步声让她不知为何心里一惊,马上赶去开门,看见门外站着迟归的丈夫,心里本来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看他脸上的神情,似乎暗含怒气,心中更觉不安,可是语气里还是流露着关心,“今天比平时晚了些,累了吧,孩子和我都在等你回家呢”,脸上是温柔平静的微笑。
丈夫夏国辉的眼神却是冷冷的,看着她心里直发怵,随后传入耳际的是丈夫生硬的口气,“我有话和你说”,然后瞥了眼此时在沙发上安静坐着的女儿。只见孩子脸上满是纯真,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静静地看着他,可是此时的夏国辉却下意识转开脸去,仿佛被什么给灼烧似的。
注意到丈夫夏国辉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再加上整整一天的心事不宁,秦忆绵仿佛预料到什么,默默下了决心,先走向女儿,蹲下身来,温柔的安抚道,“小柔,乖,爸爸和妈妈有悄悄话要说,你自己先回房间好吗?”说着,还不忘把布娃娃塞到女儿的手里。还有些懵懂的孩子毕竟还小,乖巧的点了点头,就默默的转身离开。
女儿的房门刚关紧,丈夫夏国辉就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随后径直丢到妻子秦忆绵的面前,“你自己好好看看,秦忆绵,你可真对得起我”,语气中满是愤怒。
看到此,秦忆绵更是印证了心中的猜测,可还是默默地拆开文件袋,里面是一份医院出具的亲子鉴定报告,上面最后清晰的显示夏国辉与女儿夏晴柔无血缘关系。她隐瞒了这么久的真相,终于还是到了被戳穿的这一天。她低着头不说话,脑海里再次浮现起那段最想忘却的痛苦又羞辱的记忆,眼里慢慢开始泛起泪花。
可是她心中的苦她的委屈,又该如何开口?自从孩子出世以来,除了初为人母的喜悦,更多的是谨慎和担心。小柔的体质并不好,每次感冒发烧或者需要去医院验血,她都坚持要亲自去送,怕的不就是这一天。
可是同住在这幢大楼里,虽然和邻居并没有太深的交集,可总免不了要见面。孩子小的时候还好,可随着小柔慢慢长大,那些流言蜚语自己并不是从未耳闻,只不过表面上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可她很清楚地知道,这些话言者无心,在丈夫夏国辉心里,却早已埋下怀疑的种子。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躲是躲不过去了,不如好好的和丈夫夏国辉沟通,也许能得到他的谅解。虽然对此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她反而平静下来,抬起头直视着丈夫。
夏国辉本来以为妻子遇到这种事,会有愧疚和躲闪,没想到她的眼神此时却那么平静,仿佛自己没有错,想到此心中更是火冒三丈,“你自己说说,当初找到我,最后和我结婚,是不是准备找我做冤大头,给你的孩子找个现成的父亲?”语气里尽是讽刺挖苦。
“国辉,这件事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何必言语挖苦我?当初结婚的事我从来没有逼过你,不是吗?”秦忆绵不否认想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一个父亲,但也确实是因为相处过后觉得对自己不错才决定的,绝不是如他所说的那样不堪。
“那么你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说到此,夏国辉的声音不由提高了些。
秦忆绵紧张的看了眼孩子的房门,“国辉,算我求你,这个我真的不能说,但我自认嫁给你之后,是真的踏实本分做一个好妻子,我也一直很珍惜和感谢你对我的好。千错万错,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她小的时候,你也抱过她亲过她啊。明天是小柔4岁生日,我们答应过她的,要带她去海洋公园。就算我求你,一切等明天过后,我们好好的平心静气谈这个话题吧”,秦忆绵说到此早已泣不成声,可是却小心隐忍着,害怕吵到年幼的孩子,毕竟在孩子心里,这里就是她从小长大的避风港,眼前的男人就是疼她爱她的父亲,我不想亲手打破孩子的梦。
夏国辉一个人走开,打开阳台的落地窗,点燃一支烟,就一个人不知道站了多久。
那天晚上秦忆绵是搂着女儿睡的,可是她却怎么都睡不着。帮孩子盖好被角,她小心翼翼起身,来到丈夫的房间门口,发现房门微掩,她轻轻推开,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现在已经是半夜了,他会去哪里呢?来到客厅,她打开窗帘,却意外的在楼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小心地下楼去,安静的在不远处跟着,但在看清眼前一幕时,惊得她下意识捂住嘴。因为她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丈夫夏国辉,可是此时那个原本无比熟悉的男人脸上却是挂着阴狠的神情,手里的工具正在倒腾着汽车。秦忆绵背后隐隐出了一身冷汗,她意识到丈夫夏国辉对自己有多恨,居然想在汽车引擎上做手脚。
“难道明天他打算携子自杀?还是说他只是想报复我,所以打算让我和小柔死于车祸,并伪装成一起交通意外?”
可是冷静下来,毕竟自己当初选择隐瞒事实在前,可孩子是无辜的,明天自己一定要拼了命护住孩子,只要小柔平安,国辉如果觉得杀了我可以解他心头之恨的话,那我就把这条命赔给他。
秦忆绵最后默默地回了房间,然后就这样安静地坐等天亮。
只是她知道,明天她只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一定要牢牢护住身边年幼懵懂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