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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誓言中约定之人

“何谓人情?喜、怒、哀、惧、爱、恶、欲,七者弗学而能。”

——《礼记·礼运》

人类是感性的动物,又由理性将其约束,是谓人格!

人类已知的情绪中,包括大家非常熟悉的“七情六欲”,总共有二十七种之多。

喜、怒、哀、乐……

冷静、焦虑、困惑、嫉妒、羞涩……

这些情绪不分善恶,无谓好坏,在理性的编织下,组成了一个人健全的心灵。

但当理性出现崩坏,情绪开始无法控制的宣泄时,名为“戾气”的邪祟,便会应运而生。

……

教室里。

因为张成平的问题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

众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是怎么敢,怎么问得出口的啊?

但紧接着男生们就兴奋了起来,打着响亮的口哨,高声呐喊。

“班长牛批,班长YYDS!”

“我本来对提问什么的不感兴趣,但班长实在是太懂了!”

“奥利给!黑人乐队已就位,班长大大冲啊!”

而女生则是面红耳赤,对着男生啐舌不已。

“呸,臭男生,真不要脸!”

“是不是疯了?这已经算是性骚扰了吧!”

“想 什么呢,这种问题根本不会回答的好吧!”

男女双方的言论严重的两极分化,身为班主任的老吴对此自然不能坐视班不理。

这新来的学霸马上就是自己班里的‘新宠’了,你这班长平日里仗着父母再怎么嚣张,此时也得憋一会儿。

“这个问题太不礼貌了,张成平你换一个吧!”

是啊,面对第一次见面的女生问人家三围。张成平,你礼貌吗?

普通人看不见的“戾气”逐渐浓郁,张成平脸上的笑容愈发邪异,一点都没有将班主任的话放在眼里。

“怎么了吗?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问题而已啊,体检的时候医务老师也会问的吧。”

前排一个长相不错的女生看不惯他嚣张的气焰,站起来骂道。

“张成平,你不要太过分了。怎么可以问女生这种问题!萧宁月同学,你不要理他。”

不用张成平开口说话,就有被他“勇气”感染的拥护者站出来反驳道。“有你什么事儿?不问新同学,难道问你旁边的二梅吗?”

“二梅的三围还用问么,肯定是100、100、100啊!”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哈哈哈——”

眼见教室里又要乱成一锅粥,班主任老吴有些束手无策时,就听萧宁月开口说道。

“可以啊!”

清脆的声音响彻教室,让空间又是一静。

萧宁月脸上笑容依旧那么清澈淡然,一点都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羞涩和愤怒。

难道,这个外表清纯的女生,意外的很放的开?

见大家表情呆滞,萧宁月再次确认道:“不就是想让我自曝三围吗?那就报给你们看好啦!”

这次教室里的同学都听清了,没想到她真的答应了!这还不闹腾起来等什么?

“爱了爱了,就喜欢这样放的开的!”

“怎么回事?明明同样是三个数字,为什么我会突然兴奋起来了?”

“我今晚要搂着三个即将揭晓的数字睡觉,别问为什么,就是这么热爱数学!”

女生或鄙夷或震惊地哑口无言,男生则是兴奋的抓耳挠腮,翘首以盼。

老吴不愧是个语文老师,敏锐的抓住了萧宁月话里的重点。

“报给你们看”?

什么报,怎么看?要做成PPT吗?

张成平眼中则是闪烁着戏谑得意的光芒。翻涌的“戾气”中邪祟的身影呼之欲出。

面对众人期待的目光。

萧宁月平静地放下手中的书包,双臂护于胸前,说道。

“胸围~”

哦哦哦~来了来了!

台下男生瞪大了眼睛,女生羞红了耳朵。

可紧接着,萧宁月双臂滑落,一只抱在腹前,一只背在腰间。宽松的校服被手臂压得紧贴腰身,展现出一段惊人的纤细。

“腰围~”

嗯!?等一下,尺寸呢?我是不是听漏了什么?

萧宁月素手继续下移,在自己臀间的裙摆上轻抚了一周,荡起层次褶浪。

“臀围!”

做完这一切的萧宁月依旧保持淡淡地微笑,对有些呆懵的众人说道:“结束!我抱完啦。”

这……班里的同学有的还在懵逼,有的已经想明白了。

自曝等于‘自抱’?

这么玩文字游戏合适么,说好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张成平身上翻涌地“戾气”一滞,温文尔雅的笑容都变得有些扭曲了,不死心地说道。

“我的问题是,请问可以自曝一下你的三围吗?你搞这一套动作是什么意思?”

萧宁月的笑容透出了一丝狡黠和冷漠,理直气壮地说道:“没错,我的回答是:可以啊!然后不就‘自抱’给你们看了么!”

“艹!我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就是学霸吗,我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岂可修!原来是逗我们的么!”

“啊~我不管,即便被捉弄了我也好开心!萧宁月同学,请继续羞辱我吧!”

男生们纷纷发出了遗憾懊恼甚至变态的声音,让女生心中的抑郁一扫而空,发出阵阵不屑地冷笑。

“呵,男人!”

“真可怜,怕不是被麒麟臂拧干了脑子!”

“干得漂亮,萧宁月同学!”

“……”

【提醒,检测道戾气出现凝滞混乱!有新的负面情绪侵入!】

即便系统不提示,陈逸阳也看到了张成平身上‘戾气’状况,显然是被萧宁月戏弄的不轻。

“破绽?不,还差一点点!”

陈逸阳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程度明显还不够。张成平身上的‘戾气’还没有展现出它的内核。

余光中,陈逸阳似乎看到站在讲台前的萧宁月,悄悄地向这边看了一眼。

……

同学们的笑声让张成平有些气急败坏,愤怒的一拍桌子,道:“耍小聪明,临海一高转校的学霸,就这点语文理解能力吗?”

萧宁月露出一脸歉意的表情,道:“我语文确实不太好,每次也就能考个149分的样子,你呢?”

这可真的老凡尔赛了,张成平就算是照着答案抄,也写不出接近满分的作文来。脸上不由得一阵红一阵白,开始露出了疯魔的模样。

“啧!149分啊,了不起,好了不起呢!”

“那么我们继续第二个问题吧,像你这么优秀,学习好,外貌出众的人,来到我们全市排名垫底,师资力量最差的临海六中,到底是为了什么?即便是搬家到这附近,也还有其它更好的选择吧。”

张成平的话让班主任老吴有点难堪。

“这货怎么说话的?学校排名垫底那是你们学生不争气,关我这优秀的人民教师什么事?这锅必须甩出去!”

其实这个问题不只是学生好奇,连老吴都感到疑惑。今早接到任务之后,无论他怎么问校长也没告诉自己答案。

萧宁月淡淡地说道:“为了一个约定!”

萧宁月没有细说,但女生们此时就开始兴奋了。“约定”什么的一下就戳中了她们的爽点,八卦之魂熊熊燃起。

“什么约定?和谁?是男的吗?”

“青梅竹马?男朋友?未婚夫?”

“啊,不行!有画面了!”

“想什么呢?咱们学校的男生有一个算一个,谁能配的上萧宁月这样的女生。肯定是和我们女生之间的纯洁友谊啊,橘势大好好吧!”

“……”

女生们的议论让男生开始不爽了,都是年少轻狂自命不凡的年纪,此时在女神面前被人诋毁,那比被人解开伤疤后,又在血淋淋的伤口上揉搓两把还要刺激。

“你们女生就能好到哪去?阅历、学识、样貌,即便不看家庭条件,你们也处在鄙视链的下游,还做什么朋友?我看做跟班和绿叶还差不多。”

“你……放屁!她才不是那种人。”

张成平代表男生们做出了反击,言语可谓及其恶毒,意图一举将萧宁月从女生群体中孤立出去。

确实,临海六中的学生学习成绩普遍较差,偶尔有几个喜欢学习的学生,其成绩肯定也是没法跟能考进临海一高的人相比的,这之间本身就存在这巨大的交际鸿沟。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学习好的看待学习差的难免产生傲慢,学习差的看待学习好的也难免会感到自卑。

不止如此,还有财富背景、穿着打扮、容貌体征、力量强弱,都会影响彼此间的看法。

这是属于学生间的鄙视链,也是人类喜好攀比的劣根性。校园内的霸凌事件,原由也大多因此而来。

班里女生这种埋汰男生不成,反而把自己给坑了的行为,让处于火力焦点的萧宁月也暗暗叹息皱眉。

面对女生们心虚的反驳和自卑的目光,萧宁月笑容有所收敛,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回应。

“人与人之间的尊重,始于平等自信,鉴于品德言行。古人言:路遥知马,日久见心。希望在今后的相处中,我的成长能得到同学们的监督和见证。”

这回答的方式就很巧妙,而且格调也被直接拉高。

萧宁月如果此时只是否定,不管怎么说都显得有些苍白,无法消除别人心中的猜忌和不满的情绪。

但她抓住了互相尊重的前提,是平等自信和言行品德,这就是每个人自身素质的问题了。

日后如何,自见人心!一口大锅甩的可谓既好看又漂亮。

张成平言语离间出来的疏离感,被三言两语轻松化解。平等自信的论调,也让女生们心感折服和钦佩,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男生听见了没有,格局打开点!”

“就是,你们在女神面前到底是有多自卑,才能生出这么阴暗的想法!”

“萧宁月同学真的好厉害啊!这问题让我回答,肯定不会让人信服!”

“我直接就是否定三连,爱信不信!”

“……”

困顿在自己狭隘格局中的男生惭愧不已,有善于反省和跪舔颜值的男生直接投敌,开始数落起班长张成平的不是。

张成平气的脑子都要炸了,把他因嫉妒和自卑产生的“戾气”冲击的差点稳不住形态。再次开口时面色铁青,尽显狰狞。

“漂亮的话谁不会说?如果有一个家境差、外貌差、学习差、性格懦弱的废物。你也能发誓自己不会心生傲慢,与对方成为朋友,甚至是建立男女关系吗?”

玩不起了,直接开大招一起毁灭吧!

如果是别的班级,或许还会有人问一句:“卧槽,说谁呢?”

但在这高二三班,几乎张成平的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落到了陈逸阳的身上。

顺着众人的目光引导,萧宁月自然也看了过去。

“嗯?!”

“我麻了,你们礼貌吗!!”

【怨(抑郁):2250( 10)第二阶段已开启,精神:225】

……

陈逸阳的内心活动没有人知道,但萧宁月嘴角却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似是在回答,又似是在自言自语地说道。

“为什么不呢?”

她的话声音很轻,就连坐在最前排的同学都没有听清。

上课前在楼道里见证和参与过,陈逸阳与二梅“爱情故事”的一名男同学,下意识地喊了一句。

“不行吧,二梅都已经答应做陈逸阳的女朋友了!”

这句话让了解真相的人差点没笑出声来。

那位名叫二梅的胖胖女生,也是急忙站起来说道:“我没有,我开玩笑的!我休书都写好了,以后我跟他没有一点儿关系!”

“哈哈哈,没当真你写什么休书!”

“我看看,我看看!你休书是怎么写的?”

‘休书’被一名男生从二梅手中抢了过去,迎着众人的目光,大声地念了出来。

“对不起,陈逸阳!因为我的懵懂无知,年少轻狂。低估了奶茶的诱惑,许下了再喝一口就做你女朋友的誓言,我对此后悔终生…

考虑到你我之间的差距,让我深刻地认识到,优秀如我这般的女孩,凭你还不配拥有。父母含辛茹苦十六年的养育,这一身可爱的肉肉哪怕做成包子,也不想喂你这只单身狗……

仅此休书一封,纪念一个失足少女不成熟的过往。希望你能明白我们之间鸿沟,不要再对我抱有痴心妄想。再见!——李二梅。”

这封“休书”念得这位男同学磕磕绊绊,途中几欲昏厥。要不是肩负着重任,他怕是早就倒在了地上——笑不活了!

“哈哈哈!卧,卧槽,hahahaha…”

“hhh…尼玛,我今天要死在这儿!我不行了。eee…”

“hhhhh,退婚流啊各位,快给我狗头护体,我TM开始慌了!”

“hhh,神TM退婚流!老子歪嘴战神怕过谁?”

“不,上仙,请饶过我李苟圣吧!hhhh…”

“鹅鹅鹅鹅——”

“……”

教室内,尸横遍野!

还在痛苦哀嚎的人,前俯后仰,不断地抽搐抖动,仿佛集体中毒了一般,惨烈异常。

全场幸免于难的人只有两个。

一个是坐在教师角落里被‘失恋’的打击,整个人都呆住的‘受害者’陈逸阳。

另一个,就是脸上始终挂着清冷笑意的转校生——萧宁月。

男生手中的“休书”被取走了,当他抬头看去的时候,刚才怎么都压抑不住的笑声,犹如被掐住了喉咙戛然而止。

萧宁月缓慢而坚定的从人群中走过,一点点撕碎了手中写满羞辱文字的“休书”,径自来到了陈逸阳的身后。

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这怪异的一幕,刚刚疯狂地笑容不知怎得,慢慢尴尬地凝固在了脸上。

“生气了?”

萧宁月清澈的声音悦耳,似是在问疑惑转身地陈逸阳,也似乎是在扪心叩问着自己。

素手伸出窗外,清风带走了糜碎的纸屑。

舞动的窗帘和飞扬的青丝,让站在阳光中的少女,犹如白色的剑兰花一般,清澈透亮,光彩迷人。

“荒诞的爱情,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再次变成单身狗的少年啊,要不要换我来当你的主人呢?这次,给你一个永生不变的誓言!”

少女的笑容狡黠,目光坚定炙热,发出魅惑的呢喃。

“你是谁?”

少年的面色依旧犹如湖水,平静无波。

但剧烈跳动的心脏和翻滚沸腾的血液,在僵硬的身体里犹如惊涛骇浪般,冲击着他的灵魂。

少女伸手掀开了他额前的刘海,露出了他的额头,他的眼睛,他没被人发现过的英俊脸庞上,那两道可怕的伤疤。

“誓言中,你的约定之人!”

音语轻柔,少女微微一笑,俯身将红唇印在少年的额头,定格了这一副完美的画面。

【爱:1105( 1000)第一阶段解锁气运:110】

秋蝉鸣泣!

笔帽落于地上发出脆响。

被惊醒的世间,只有一个短暂音节。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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