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了。还是那句话:不知过了多久。
印象中被暴击的胸口没有伤痕,衣服崭新如初。
记录……航行日志,海王星2号驾驶员纪小北,家在火星,编号QZ9788,2923年,肯定还是四月。
值得惊奇的是:我能看见舷窗显示的那抹光辉!我敢肯定,那是太阳!
我向右侧躺着,眼睛里闪动着蓝光,那好像是瑞文……但左下角的蓝斑依然健在,从我打开手电筒开始他就诞生了,似乎还要永垂不朽。
法兰躺在我怀里瑟瑟发抖,小脑袋戳进我脖颈下面呜咽着,他可能一直没睡,因为那只机械杀手狗就稳稳地浮在我面前不远的空中,我记得那双亮着瘆人红光的眼睛,就是它!他像是在盯着法兰,或许是看上他了。第一次感觉被喜欢是如此可怕!
我尿了,我承认,太丢脸了!但鲨鱼皮裤子里的尿液已经感受不到了!我绝对是运动神经损坏了!
突然,控制面板跳动了,我惊喜又好奇地挺起腰查看。瑞文又活了,我觉得我又可以重新焕发生机了。
谁知道突然传来一个威逼略带霸气的女声,“你敢起来?”
我愣住了,要是搁一般人还真保持不了那种高难度的动作。我生怕她又拿喷子对着我,无奈只能继续躺着,等待收割者发话。没有瑞文的世界实在是过于冷清。我可能只是需要一个熟悉的人陪伴。至少我不觉得瑞文会背叛我,更不可能会拿着352双管喷我!
突然,舱内的灯闪了一下。怎么来电了?可至少我确定每一盏灯都完好无损!
灯不断闪烁,我生怕他们集体爆炸,我就像是一坨鼻涕,好死不活地黏在了地毯上,我真希望她能大发慈悲放过我,也不用把我捡起来丢掉,直接……总不能把我扔出海王星吧?
她高高在上,托着一个打开的工具箱,不知道在干什么,说不定在制造炸弹。躲在衣服里的肢体看起来略微消瘦,可多年精研人体工程的我一眼能看出,她的身躯高大威猛强壮无比!她绝对是一款战争机器,她清秀面容在闪光灯下忽隐忽现,非但不恐怖,反而令人向往。
突然,灯亮了。再也没熄灭过。这是她办到的?可她明明在我眼前!难道是软件的问题?
“灯都整亮了,你怎么这么厉害啊!”我声音颤抖地问,“人……他们,都是你杀的?”尽量不想招惹她,她没有回答,我继续问,“那些人都是你杀的?”
等了好一会儿,她高傲地说,“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我是在怀疑。”
又停顿了许久,她说,“怀疑?这艘小飞虫里就两个人,难不成是你的狗杀的?”似乎回答的每一个字都是在可怜我。
我情绪激动,慌不择乱地吼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我可没有承认,你可不要栽赃诬陷。”她轻描淡写地随口一说,轻蔑的眼神却像是在威胁我。
“难不成还是哇卡哇卡干的?是你没错吧?”我愈加肯定了,她就是是杀人不眨眼的个太空魔头!
“也可以这么说吧!”她用茫然的眼神看着我,欲言又止,“不过……我没杀人……”
“我没事,那哇卡哇卡呢?”我着急地问。
“她叫哇卡哇卡啊?还算英勇吧。”我慌了,他们一定交过手!他绝对是被这女人的黑管打废的!“之前……不知道,但现在肯定死了!”她突然开口说了什么晦涩难懂的话。
“你杀了他!”我慌张地挺起胸膛质问,可下一秒我就感到了后悔。
“错!是你杀了他!”她义正言辞地吼我。
“我?他救了我,自己身受重伤然后死了?可他刚刚,那时还好好的啊!”我像极了犯错的孩子,想要极力辩证,可力不从心。
“那应该叫他救了这艘飞船,什么叫救了你啊?”她云淡风轻地说,似乎将事发的全部过程尽收眼底,还略有见地。对我的无知态度必然心生厌恶。
从神秘女人死亡眼神的灵魂震荡中缓过来,我发现她似乎对我无害。哇卡哇卡救了飞船?也是,海王星是彭加禾的,哇卡哇卡是彭加禾的助理,他和海王星应该是姊妹兄弟,他救飞船理所应当,而我恰好也在,他顺带救了我,保护飞船是他的责任 ,救我只是顺带!
我不该总觉得他们都得无条件为自己服务的。我对哇卡哇卡真的心含愧疚吗?并没有被救的感激,我一点也不害怕,但!哇卡哇卡那副惨样,它确实是救了海王星并保护了我。可我无能为力。这就是宿命吧,新泽西也有!
她好像并不会伤害我,如果无休止地向她提问,也不清楚的她的秉性……但我还是如她所料地发问了,“那你是从哪来的?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进来的?”
“应该说,在那之前就进来了。”
在那之前,指的是“哪”?“木星基地?在木星的时候你就已经在飞船上了?”我连忙问,“那,那些人呢?”
“如你所见!”她干脆利落得犹如地球就是她引爆的!
“你知道月球在哪吗?我能尝试回去吗?”
“凭什么?我讨厌你的这个想法!”
趁着热情飙升我持续发问,“那些人!他们是做什么的?你又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除非你已经下定了必死的决心。”非常正常的威胁,我并不害怕。
可惜,她那居高而下的眼神过于凄美,我不敢问了,这种人听声音语气,好像什么都敢做,在这狭小的飞船里,没什么是不敢做的!
毕竟生活物资有限……她难道会吃了我吗?
“灯,电你是怎么弄好的?”这是我最大的疑惑,那不是软件的问题!
“这叫技术,你这种白痴懂个屁呀!”
“那通讯呢?那能修好吗?”
“你果真是白痴啊!”
我没想她那么高大上的人居然还会说大众脏话。“通讯设备不行?你能把驾驶室修好吗?”
“它坏了吗?你以为我什么都会修吗?我只会‘开门’和‘关门’……”她似乎在有意调侃我,但我也知道了,她不是万能的!可能就是武力巅峰吧!
我不再希望她暴露自己的能力,我想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问道:“你是人吗?肯定不是红血的普通人。可那些人是啊!他们是红血的!是普通人吧?地球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