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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先抑后扬

从化公司也是浙江老板,找我去的是老板的女婿,他负责整个公司的配套,此人非常有特点,比我小五六岁,高高瘦瘦,脑袋瓜非常灵活,特点在于与众不同的表现,例如,在他办公室开会,他会一直坐在一个角落里发呆,等所有人到齐了,突然冒出声音。当他坐回沙发,屁股一会又滑落下来,靠两个手腕撑在垫子上,咋一看非常的吊儿郎当,正常人初次见面真难适应。

我还在新塘的时候,他就给我发QQ,讨论工作方案,里面的文件,也是让我丈二摸不着头脑。简单说,这是一个有点怪的人,但浙江人骨子里的精明丝毫不逊色,在我过来一个月之后,工资打了八折就是例子,故,在从化两年对其没多少好感。

刚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公司,极不适应,没有一个朋友,当时负责发动机配套的是一个湖北人,长我几岁,都说湖北佬九头鸟,一点不假,与其交接的过程中,深感其精明能干,但老板女婿不喜欢他,当然与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们虽然短暂接触,但还是比较交心地聊了不少内容。当时发动机配套归口独立的配套部,也就是老板的女婿管理,而与我交接的湖北同行由当时的总公司老总招来的,而发动机公司的领导是个江西人,小我五六岁,都说三个湖北佬不如一个江西佬,在这里得到了印证,申明下,我对各地人士的看法,一切只针对当事人。这样一来三足鼎立,相互制约和抗衡,这里就存在多方博弈,发动机配套经理就是一个很微妙的岗位,处境比较尴尬,我来之前,据说该岗位换了很多人,都在半年到一年多时间,后来在我调阅电脑资料的时候得到了确认,可见此岗位不好做。

我很厌倦权利的争斗,当时真正困惑我的是精神状态,可能高估了自己的适应能力,上班十天左右,萌生了去意,进来时我是没有试用期的,都是老司机了,老板女婿的管理很简单粗放,给你定好岗,谈好工资,其他全部自己去弄。想当初广州的领导到新塘公司时,也是一个人过来,好在当时仓库的主管跟他是老相识,协助他做了很多基础的事情,看似无关紧要,却也必不可少。而我的到来完全是单枪匹马,谁也不熟。当时没有办公桌,直到十多天后原湖北人离开才腾出位置给我。办公室是混编的,发动机技术品管包括后来拓展的业务部都在一起,当时的配套经理在办公室还是蛮有威信,看大家对他的态度,而他的离开与其能力无关,我的到来,显得平淡无奇,大家对我也是不冷不热,似乎都在相互观察。老板女婿高高在上,对我不闻不问,估计也是故意要考验我。发动机老总只问了我在哪吃饭,公司分干部餐和员工餐,中层以上在干部餐,我没听人提过,老总也是善意,推荐我到干部餐厅吃,后来想,老总是在合理利用公司的资源笼络人心。话说干部餐厅的伙食真不错,每餐三荤两素一汤,其实当时发动机板块只有生产部长和老总两人划归中层,负责技术和品管的都是在第二年才搭上干部餐车。

面对此情此景,我同爱人商量,想放弃,爱人却劝我留下,她分析的很有道理,老板把我招进来,之前的人已走,现在我却撒手不管,实在不厚道。我遵从她的意见,坚持了一个多后,实在无力再撑,找到老板女婿,编了借口休假半个月。

回家后去了长沙湘雅,确诊有轻微抑郁症,开药后重回从化,其实什么症我不担心,只要能让我睡好觉,一切问题都好办。此次返回公司后,整个人完全变了样,精神好了很多,工作开始逐步进入正轨,早说过老板女婿不是省油的灯,看我干劲蛮足,首先批了一个孕妇的假,由我顶上,之后好几个月也没再招人,同时把我的预谈工资打了八折。我当时已无意计较这些,只想证明自己能行。经过四个月的努力,完全扫除了前任的影子,并在综合办公司当仁不让地坐上“头把交椅”,此时每个人都很信服我。

现在回想,去从化也是冒着风险,一看老板女婿当时的嘴脸就该断了念头,后来他对我生活上的不管不问,说明冷血的很。其次没有一个熟人,很难开展工作,在这种劳动密集型的工厂上班,人脉就是资源,朋友就是帮手,我却一无所有。所幸我是个比较有韧性的人。说实话在没有任何人帮助的新环境下工作,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性格决定命运,所有的选择都是自己本身的问题,怨不得别人,除了接受别无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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