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对敌,只能自保。”孟凡喃喃的低声道,“你是说求生的欲望”。
司松正色道:“不错,只要你还有强烈的求生欲望,那么你身体里的那座宝山就能在关键的时刻将你从死亡的边缘上拉回来。但由于你不能使用,所以每一次将你拉回来,都会对你的身体造成极度的负荷。如果不是你现在肉身已有化灵后期的强度,或者在刚才你就已经死了。”
“我知道了,你现在就开始传授我天都圣功吧。不然待会那小子恢复的差不多,就该来杀我了。”
司松自豪的对着孟凡,“你要记住,天都圣功的精髓,‘一魔既出,万物皆魔;魔道所向,唯我独尊’。修炼魔道,讲究的是随心所欲,一往无前,我道即天道,我心便天下心。自古以来修炼魔功皆以魔入道,但这里缺乏魔源魔气,你便以你体内的煞气入魔。盘坐于地,固守本心,引动胸腔内的煞气,按照我告诉你的方法线路进行运转,记住不能引动盘踞在你头颅与丹田处的浩然正气与死气,否则两两相克,立马爆体”。
路君成本以为这次下界,以他的修为就算在下界被压制在飞升期,但对付下界的低贱之人,应该轻松至极,手到擒来。况且他下界之时,他父亲路宇唯恐他发生意外,特赐他一件重宝防身。
只是他们都太低估了两界之间的力量,不但下界上去难,上界下来更是难上加难。在界面之力那里他就遭遇了灭顶的危机,若不是那件重宝,或许他已死在界面之力下。
尽管如此,他还是伤了大道本源。刚刚降临在初元大陆上,恰好就出现在距离孟凡与卓彦斗法的不远处,目睹了他们全程的战斗。
令他心惊的是,在这个大道被斩断,修炼资源奇缺的大陆上,居然有人能够将肉体修炼到如此地步,而且不是一个,是两个,将他第一时间打算出现的想法打消,准备坐收渔翁之利。
果不其然,孟凡使尽浑身解数,将卓彦斩杀,本身也已重伤,已是强弩之末。只是孟凡最后的三击,令他印象深刻,甚至最后的那一指,令他感受到死亡的气息,无比的惶恐。所以他出现后,没有第一时间斩杀孟凡,而是试探。担心孟凡还有余力施展,同时他自己也十分渴望得到孟凡口中的幻影七杀。
凭借前三杀就能让他感受到死亡与威胁,可想而知后面四杀必然一杀强于一杀。所以他十分小心的应付孟凡。
此时他看见孟凡盘坐在地,心中仿佛放下了一块石头。孟凡需要时间,他又何尝不是也需要时间么?既然孟凡盘腿恢复,他也不介意利用这段时间修复受伤的本源。毕竟在他眼里,只要他的修为能够恢复一半,即使孟凡恢复到巅峰,也不是他的对手。况且孟凡刚才伤的那么重,又被他伤上加伤,根本不可能短时间恢复到巅峰,而他却可以。
如果他知道,就因为他的自大,成就了一个绝世魔神,将他的性命断送到他认为低贱的人手中,或许他现在会选择毫不犹豫的出手,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没有了浩然正气与孟凡意志的压抑,反而现在还得到孟凡主动的引导。藏身在胸腔里的煞气,忽然活跃起来,亲昵的与孟凡的意志作着交流。
孟凡也未曾料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前他还不断的压制着这些煞气,害怕使用过多,导致他失去神智,变成那个只知道杀戮的妖人。
他还记得,有一个梦里,他看到一个单薄的背影,提着一柄血红色的长剑,冷漠的站在地面之上,就如一座巍峨的高山不可攀登。可在这个人的身旁,是一片被鲜血染黑的土地,残肢断臂、累累白骨,一眼望不到边际,数不胜数。
所以他压抑着自己体内的煞气,一般动用的时候都非常小心,甚至在刚才使用幻影三杀的时候,他都没敢抽取太多的煞气。
“小子,不要走神,固守本心,你体内这煞气不知道从何而来,已拥有灵魂,虽然灵智尚未开启,但不可小觑,否则你将万劫不复。”司松严肃的声音从识海中传来,孟凡猛然惊醒,看着还与自己十分亲昵的煞气,感到一阵骇然。
七绝之悟在此时此刻终于体现出来,不论司松传授孟凡的天都圣功如何艰涩,孟凡总是会在很短的时间内领悟。甚至有些地方司松觉得有必要给孟凡单独讲解一下,也会恍然发现孟凡已经融会贯通。
也正因为如何,本来正常人需要三五月、天才也要十天半月才能基本理解记住的法决,孟凡只用了一刻钟就完全记住,没有一点问题。当然孟凡也仅局限于一知半解的记住,将关键的几个地方理解透彻,不可能将所有的东西都融会贯通。
孟凡按照天都圣功的在体内运行的筋脉线路,小心翼翼的引导着胸腔内的煞气运转。或许因为孟凡修炼轮回决的缘故,对自己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知道的十分清楚,煞气在体内运转也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岔子,只是在经过丹田与头颅的时候,死气与浩然正气有着剧烈的波动,似乎要冲出来与煞气一决雌雄。
幸好头颅有着古巴与司松在守卫,浩然正气最终没能冲出来;丹田里的死气,由于形成没有多久,故凭借孟凡的神识就将它压的死死地,不能冲出丹田。更幸运的是,天都圣功的开创人,似乎已经料到如果修炼有其他功法,天都魔功将会与之冲突,所以天都圣功的运行路线,都尽量的避开丹田与头颅的关键地方,给其他功法留下一席之地。至于这个一席之地,到底能有多久,那或许只有天都圣功大成才可知晓。
当天都圣功在孟凡的体内运转一个大周期,忽然“轰”一声巨响从孟凡体内传出。胸腔里遗留的大部分煞气,不受孟凡控制,全部冲出。孟凡当即喷出一口鲜血,全身一阵舒坦,似乎之前所受的伤,全部在煞气的这一冲之下痊愈,体内的某些桎梏也随着这一冲全部解开。
只是孟凡还未来得及高兴,冲出胸腔的煞气,就如一泻千里的洪水,将他体内所有的筋脉冲击的一塌糊涂,各种崩裂与断开,甚至于连骨头也不例外。
识海当中,古巴望着有些着急而兴奋的司松,与司松拉开足够的距离,疑惑的问道:“这是不是早已在你的意料当中。”